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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5節

「您不是一般的人,您奠定了這個國家強大的根基,您的偉大將會被這個國家所銘記,那不是流浪,那是重生,是讓您重新記起所有的一切,當有一天您能記起自己是一號首長時,您就會明白所經歷的一切都是值得的。」鄧青在旁邊說。
「有沒有半點心痛過?」我沒有理會鄧青,目不轉睛直視顧遠山,重複最後一句話。
「首長」
「我只想聽您一句實話。」我打斷猶豫不決的顧遠山,加重語氣。
「沒有!」
我再次笑了,感覺心被掏空,笑意中全是空洞的無助。
「我是軍人,軍人不該有心痛,這是您教我的,當時萬象神宮制定清除計劃的時候,我曾經心痛過,那些都是一起共事多年的朋友和戰友,可您告訴我,我們做的事比心痛更重要。」
「我告訴您的」我笑出聲,感覺心如刀絞。「知道嗎,有時候我在想,您如果就是一個抬棺人該有多好,我會簡簡單單在山裡長大,雖然日子過的清貧,但至少踏實安心,我寧願像您那樣,給死人抬棺,可您卻告訴我,這些都是假的,您想讓我成為一個我根本不認識的人。」
「首長,我既然能重生,您一樣可以重生。」顧遠山聲音堅定。
「重生」我的笑意變的無力,淡淡的搖頭喃喃自語。「您根本不知道,我真正重生的後果。」
然後抬頭來回看看鄧青和顧遠山,聲音平淡說,他們在乎的榮譽我根本不在乎,這個國家是否強大我也不在乎,我如果真是那個人,我所做的一切僅僅是因為那艘離奇的船而已,這場持續幾千年的追逐,一旦塵埃落定那一天,我將會恢復本來的面目。
「你們都看見549被喚醒後的結果,以及她擁有的能力,那不是人該擁有的東西,你們追逐的結果是毀滅,你們讓我重生的代價也是毀滅,如果你們真想看見那一天,我倒是不介意重生。」我深吸一口氣恢復了鎮定。「在你們的心目中,我不過是一個計劃,顧朝歌僅僅是一個代號,可是」
說到這裡,我不由自主笑了,這一次我笑的很欣慰,因為我想起葉九卿,想起將軍,還有四方當鋪那群把我養大的惡貫滿盈的盜墓賊。
當然,還有宮爵、田雞和葉知秋他們這些朋友,在他們的眼裡,我是顧朝歌,我是值得他們奮不顧身去保護,值得他們不離不棄生死與共的顧朝歌。
他們不會利用我,他們更不會算計我,他們對我沒有那麼多要求,他們只希望我能平平安安。
「我曾經不惜一切追查的原因就是因為您,為了您我不惜一切,連命都不在乎,可您現在告訴我,一切都是假的,好,很好」我抹了一把嘴無力的笑了笑。「不管怎麼說,在我心裡,您永遠都是我父親,既然能看見您安然無恙,我總算是可以給自己一個交代,不過,我是顧朝歌,您要的那個人我當不了。」
「您,您這是什麼意思?」顧遠山大吃一驚。
「看起來一號首長對您才是最重要的,顧朝歌不過是一個代號,相信您不會在意一個代號,可我卻想成為顧朝歌,我不想再追查下去,自始至終我對月宮九龍舫丁點興趣都沒有,能再看見您,我真的很高興,至少從今以後我再不用為您去以身犯險。」
「首長」
「我叫顧朝歌,四方當鋪的學徒,以前是,現在是,將來也是,您認錯人。」我聲音堅決。
顧遠山和鄧青面面相覷的對視,顧遠山忽然淡淡一笑。
「把引爆器給我,這裡沒有您的敵人,117局的輝煌是您締造的,不管您承不承認這都是事實。」
我從來沒有拒絕過顧遠山,不管他還是不是我熟悉的那個人,可在我心裡,他永遠都是我父親,我慢慢從按鈕上鬆開手,把引爆器交到顧遠山手裡。
這個時候,我發現顧遠山的目光落在權杖上,他和鄧青一樣,眼神中充滿了執著。
「這不是人該擁有的東西,得到權杖只會帶來毀滅,您相信我,117局的存在是錯誤的,如果您真相信我是一號首長,我可以清楚的告訴您,117局不過是棋子,你們接觸到的僅僅是冰山一角,那不是人該知道的真相。」我還試圖勸說顧遠山。
「549甦醒後的情況,您也看見了,我們必須掌握能制約這些人的辦法。」鄧青聲音誠懇。
「月宮九龍舫存在已久幾千年,一直銷聲匿跡,可見不管是這艘船,還是船上的神,都沒想過要和我們人接觸,更沒有絲毫的敵意,凌璇甦醒後說的第一句話,是回家,月宮九龍舫根本不屬於這裡,為什麼你們還要試圖找到,觸怒神的後果你們承擔的起嗎?」
一直默不作聲的顧遠山,手緩緩撫摸在權杖上,表情有些失落:「我記得您曾經教過我,要有信仰的活著,即便是死了,信念會不朽會延續,直至終有一天堅守的信念會實現,我一直堅守到如今,可現在聽到您說這些話,我打算放棄了」
「您真想明白要放棄?!」我欣喜的看著顧遠山。
忽然發現他的手猛然用力握緊我手中的權杖,感覺胸口一陣冰冷,低頭看見一把槍抵在我胸膛。
「沒有了信仰,活著和死了沒什麼分別,您已經失去了信仰,所以您永遠成為不了我在等待的一號首長,所以」顧遠山聲音漸漸冰冷。「所以我放棄您!」
「爸」我習慣這樣去叫他,槍讓我感覺不到恐懼,是他如今陌生的樣子讓我害怕,那一刻我真的感覺,失去了一切。
砰!
槍聲響起,我感覺到胸口的劇痛,但那不是子彈的創傷,那是心被撕裂的疼痛,心中所有的羈絆所有的親情在那一刻被撕裂的四分五裂,我瞪大眼睛看著顧遠山,沒有怨恨也沒有後悔,剩下的僅僅是溢於言表的心痛,我吃力的抬手還想去觸摸那張曾經讓我魂牽夢繞的臉,雖然如今已經變的陌生。
手無力的鬆開,權杖落入顧遠山的手裡,身體無力的向後倒下,整個人從平台上摔落下去,顧遠山的臉在我視線中越來越模糊,直至最後我也沒從他臉上看到絲毫的不捨。

第447章 首腦
我在一陣陣痛中醒來,吃力的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躺在一間牆壁雪白的房間中,想移動身體,胸口劇烈的疼痛讓我難以忍受,一個女人出現在我眼前,她在檢查我的傷口。
「別動,傷口剛癒合。」那女人對我說。
我有些茫然的環顧四周,記憶中顧遠山向我開槍,然後我落入海中,多麼可笑可悲的結局,我曾經最親的親人既然好不心痛的要殺我。
我不清楚自己昏迷了多久,更不知道為什麼會躺在這處陌生的地方,更讓我想不明白的是,為什麼看見秦展顏時,我會下意識的感覺安全和平靜。
「這是什麼地方?」我聲音虛弱。
「安全的地方。」
聲音從我旁邊傳來,我偏頭看見解天輝,他正在用一把小刀削水果,或許是他從來都不習慣這樣握刀的方式,削出來的水果很難看。
坐在他旁邊的是卓明風,手裡拿著他的酒壺,居然遞到我面前:「喝一口。」
我竟然笑了,分不清為什麼看見他們會笑,也沒有猶豫,接過酒壺喝了一口,感覺胃燒的難受,可那酒卻讓我有一種熟悉的感覺:「上一次和你喝酒是什麼時候?」
「早了,想想應該有三百多年了吧。」
「崇禎十一年,我們去大漠的時候,過雁門關時,你說西出陽關無故人,逼著我們陪你喝酒。」解天輝脫口而出。
「這麼說,我就是那個人?」我問。
「不是!」秦展顏在我身後墊了一個枕頭。「至少你現在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