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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7節

「從筆記上的時間推算,爺爺在去崑崙金闕之前,一直在考古研究一件事,但因為筆記中沒有文字記載,只有這幅圖,所以我推斷,爺爺的研究應該和這幅圖案有關。」
「薛教授一直都在研究和找尋月宮九龍舫,正是因為他相信月宮九龍舫的存在,所以才會受邀去崑崙,這說明在去崑崙之前,薛教授應該是發現了月宮九龍舫存在的證據。」我接過筆記說。
「筆記我翻看過很多次,除了這幅圖案之外,在筆記的末頁還有一個名字。」
我連忙往後翻,看見薛心柔說的那個名字。
季雲生。
「這個人你認識嗎?」田雞問。
薛心柔搖搖頭,告訴我們,她翻查薛書橋遺留的資料和文獻,並沒有關於這個叫季雲生的隻言片語,或許這個人會知道一些事情,她這一次回來,除了打算去羅布泊外,另一件事就是想找到這個人的下落。
田婉清端著一盤水果和應悔元走過來,田雞抬頭問應悔元:「爸,你認不認識一個叫季雲生的人?」
應悔元細想了片刻搖頭:「問這個人幹什麼?」
田雞把薛心柔的事告訴應悔元,我把筆記上的圖案遞到他面前,他和葉九卿齊名,或許能看出些什麼。
「這不像是中原的紋飾,而且殘缺不全,我也分辨不出來。」應悔元認真看了很久搖頭說不知。
「就一副殘缺的圖案和一個名字,茫茫人海怎麼找啊?」田雞抿著嘴焦頭爛額。
應悔元沉思了片刻,重新看看筆記上的圖案,對我們說。
「你們也別著急,我認識一個知識相當淵博的人,特別是對文物斷代上,相當有見識,明天你們去見見這個人,或許能有些收穫。」

第317章 靈山
應悔元向我們推薦的人叫殷蝶,說起這個人,應悔元推崇有加,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此人無所不在,一直以來,應悔元若遇到難事或者疑惑,都會想此人請教,從來沒有讓應悔元失望過。
能讓應悔元大加讚賞,言語中流露全是心悅誠服的敬佩,想必這個叫殷蝶的人定是才高八斗學富五車,直到應悔元帶我們見到殷蝶時,我甚至都有些懷疑應悔元是不是說的有些誇張。
開門的是一個三十年歲的女人,一臉書卷氣,不過臉上沒什麼血色,她的眼睛清澈乾淨,完全看不到世俗的繁雜,倒是像不食人間煙火的隱士。
殷蝶的房子遠在郊外,四下沒有可以走動的鄰居,諾大的房間裡全是堆積如山的書卷,應悔元說殷蝶喜靜,從不和人來往,終日都在這裡博覽群書。
我們好不容易才能在房間裡找到可以站立的地方,去的時候已是艷陽高照,可屋裡光線昏暗,厚厚的窗簾阻隔了陽光,讓這裡看起來沒多少生氣。
殷蝶的樣子有些疲倦,看了我們一眼,又重新轉身坐到燈下,她應該是挑燈夜讀一宿,若不是我們登門打擾,真不知道她會看到什麼時候去。
殷蝶對我們似乎沒什麼興趣,甚至都不願意抬頭多看我們一眼,應悔元或許是知道她個性,也不介意,把薛心柔帶回來的筆記,放到殷蝶面前。
「悔元有一事不解,冒昧打擾,還望能指點一二。」
能讓應悔元禮賢下士,可見此人並非濫竽充數之輩,殷蝶全神貫注看著手裡的書,翻開的筆記就在她旁邊,眼睛都沒瞟一眼,房間裡是長時間的沉默,似乎在她眼裡,除了手中的書,其他的一切都引不起她的絲毫興致。
我們不知所措的站在房間裡,應悔元似乎很習慣這樣的沉默,在下面悄悄擺手示意我們稍安勿躁,到底站了多久,也不清楚,反正感覺腳向灌了鉛。
看著對面女人全神貫注的樣子,我突然想起封承,心裡暗暗苦笑,讀書人向來都自命清高,越是有學問的越是不屑與凡夫俗子交往,在學問方面,封承有一種高處不勝寒的感覺,不過對面的殷蝶更甚,難怪要一人遠離俗世獨居,估計是曲高和寡難覓知音。
殷蝶終於放下手中的書,瞟了一眼旁邊的筆記,我瞧不出她臉上有什麼興趣,應該是覺得我們站在房裡打擾了她。
「大荒之中,有山名曰豐沮玉門,日月所入。」殷蝶目光短暫的停留在筆記上,很快又回到她自己手中的書上。
宮爵和田雞還有薛心柔面面相覷,明明是來問筆記上的圖案出處,可殷蝶告訴我們的是什麼,沒有人明白。
「日月所入?」應悔元眉頭一皺,神情有些吃驚。「難不成是……是靈山?!」
「這圖案和靈山有關?」我也大吃一驚。
「什麼是靈山?」田雞問。
「在大荒西經中曾記載過一處地方,傳說中那裡是日月所入。」我解釋。
「日月所入?怎麼入?」宮爵也茫然不解。
「日月交替,兩者擁有不會相交,而傳說中的靈山,日月會同時出現在天空。」應悔元在旁邊說。
「日月同時出現在天空?這,這不可能啊。」薛心柔說。
「沒見過不代表不可能,何況我們經歷過太多不可能的事。」宮爵冷靜下來看向我。「這個靈山在什麼地方?」
「沒有人知道,這僅僅是一個傳說而已。」我搖搖頭和應悔元對視。「應叔,您見多識廣,關於靈山您可有耳聞?」
「傳說中的地方虛無縹緲,雖然知曉但誰會去在意一個或許根本不存在的地方。」應悔元搖頭說。
我們不約而同把目光看向沉靜的殷蝶,她看見筆記上的圖案後才提及靈山,應該不會是信口開河,可殷蝶清高寡言,而且看樣子對我們的到訪很不舒服。
僵持了很久,估計是嫌我們太煩,丟掉手裡的書,再瞟了一眼旁邊筆記上的圖案,提起筆在上面寫了一個繁體的靈字。
「靈,巫也,以玉事神,靈字下面就是一個巫字,靈山實際上指的是巫山,巫者,事鬼神,男曰覡,女曰巫。」殷蝶雖然不耐煩,但如數家珍張口而來。「故而有靈山十巫之說,那是一個極其神秘未知的地方,從來沒有人真正見到過。」
「那,那你又是怎麼知道的?」薛心柔疑惑的問。
殷蝶都懶得回答我們,轉身從堆積如山的書海中,抽出一本扔在我們面前,上去一看居然是山海經。
「山海經中記載的地方?」宮爵一臉愕然。「這,這和筆記上的圖案有什麼關聯?」
「難得靈山真的存在?」田雞也大為疑惑。
「靈山並非是一座山,而是一個崇尚巫術的部落,這個部落的圖騰便是這筆記上的圖案。」殷蝶指著殘缺的圖案說。「這些線條並非是中原所有,有很久遠的歷史,介於蛇和龍之前的圖騰,線條都是又兩種顏色交替,是代表相互纏繞在一起的蛇。」
「山海經中倒是提及過一個地方,叫巫咸國,記載中這裡的國民右手操青蛇,左手操赤蛇,或許就是這個圖案的雛形。」我若有所思點點頭,但眉頭皺的更緊。「從未有人證實過山海經的真實,既然這個圖案和靈山有關,難不成這世上真有一處日月同天的地方?」
「爺爺一直都在研究和追查月宮九龍舫的下落,為什麼筆記中會留下殘缺不全的靈山圖騰?」薛心柔喃喃自語。「而且圖案殘缺,可見爺爺他也沒看見過完整的,靈山和月宮九龍舫又有什麼關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