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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4節

「你出賣的是我兄弟,若他有什麼事,你最好求神拜佛,咱們千萬被後會有期。」我冷冷看著花惜雙說。「你應該清楚,我是被一群什麼人養大的,我給你保證,只要還有一口氣在,剩下的日子,我會像怨魂一樣纏著你。」
「顧掌櫃忠肝義膽,為朋友兩肋插刀,惜雙當然相信,若顧掌櫃有什麼指教,等應爺的事處理完,惜雙定恭候大駕。」花惜雙笑的很開心,從我身邊走過的時候,想起什麼,折返回來對我說。「有些事,不到最後,誰會知道是什麼結果,惜雙這麼做,或許顧掌櫃指不定還會感激我呢。」
花惜雙說完揚長而去,看著屋外的田雞,我突然感激有心無力,田雞好像是放棄了,到了這裡他反而釋懷,蹲在屋外的水池邊,洗了洗臉,然後抹了一把臉上的水。
「不關我朋友的事,放他們走,我留下。」田雞對著應悔元有氣無力說。
「閉嘴,你腦子有漿糊,這地方是你能來的嗎?」我走出去指著田雞張口就罵,目光落在宮爵身上。「他腦子不好使,你也跟著瞎起哄,現在你們安逸了,自個給人送上門來。」
「田雞的事也是我的事,憑什麼你要一個人扛,一起來一起走,這話可是將軍教你的,什麼時候,輪到你捨己為人了。」宮爵反嗆了我一句。
「別吵了,都是我不好,拖累你們,一人做事一人當,還當我是兄弟,你們先走,我的事,我自己會處理。」田雞說。
「我是掌櫃,輪不到你說話。」我瞪了田雞一眼。
「還真是同甘共苦啊。」應悔元也緩緩走出木屋,目光落在田雞身上。「我要的人是他,其他不相干的可以走了。」
應悔元話音一落,圍住我們的人立刻讓開一條路,薛心柔還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蹲在田雞身邊問,田雞重重歎口氣,支支吾吾了半天,指著應悔元說:「我和他有些私人過節,一時半會也說不清。」
「天大的事,也無外乎法理,你們有過節,誰對誰錯,擺到明面上講,都什麼年月了,還脅迫恐嚇行私刑。」薛心柔理直氣壯對應悔元說。「你要真占理,我們跟你去警局。」
應悔元看著薛心柔,愣了好半天,突然笑出聲:「其他的事我管不了,也不想管,可在我應家的地界上,法理這玩意不好使,黑白對錯,都是我應悔元說了算,在我這兒,沒有理可講,我說什麼就什麼。」
「這麼說,這裡沒王法了?」薛心柔一臉傲氣問。
「我應悔元這三個字就是王法。」
「既然這裡沒王法,那就好辦了。」薛心柔取下背包,瞪了蹲在地上的田雞一眼。「起來,有點男人的樣子,既然這裡沒王法,你還怕什麼。」
「我,我沒怕啊。」田雞站起身支吾。
「沒怕你慫成這樣。」薛心柔一邊說一邊在包裡摸索,手抬起來的時候,赫然握著一把手槍,二話沒說朝天開了一槍。「這是德國hkp7手槍,有效射程五十米,彈夾容量八發,還剩下七發,我可以保證,其中有一發會留給你。」
誰都沒想到,薛心柔包裡居然放著手槍,突如其來的槍聲,讓我們全都嚇了一跳,可應悔元居然面不改色不動如山,一直跟在他身邊的那個中年人,很敏捷的一步跨到應悔元的身前。
一直以為薛心柔挺文靜,整個人一身的書卷氣,沒想到發起橫比我們還嚇人,田雞就站在薛心柔身邊,估計被槍聲震痛耳膜,呲牙咧嘴揉著耳朵,抬頭看見薛心柔舉起的槍,臉色頓時大變。
「姑奶奶,這哪兒是你玩的東西。」田雞伸手去奪槍。
嘩!
圍在他們外面的十多個人,幾乎同時從腰後拔出槍,黑洞洞的槍口全指向薛心柔,這些人精幹老練,持槍的手紋絲不動,我留意到,剛才薛心柔開槍時,這些人沒有一個抖動過,想必都是見過場面的人,估計薛心柔的槍還沒放下來,就會被打成篩子。
田雞慌了神,把薛心柔拖到身後,搶過槍丟在地上,田雞不是怕死的人,他這樣做應該是不想薛心柔被牽連。
應悔元嘴唇抽動,掛出一絲笑意,看了薛心柔好久,輕輕揮手,那些持槍的人都把槍收起來,前面的中年人也退到一邊,應悔元向前走了一步,中年人寸步不離跟在身後,始終保持著半步的距離。
「眾志成城啊……」應悔元慢慢掃視在我們身上,意味深長的淺笑。
「您就是殺了他,也於事無補,您是有頭有臉的人,犯不著意氣用事。」我在應悔元身邊焦急萬分說。
「顧掌櫃又想和我談交易?」應悔元轉頭瞟了我一眼,搖了搖頭。「我說過,你不是會談生意的人,至少你現在連和我談的籌碼都沒有,你憑什麼和我談?」
「您家大業大,殺了人會髒您的手,傳出去堂堂富甲天下的應悔元殺人,這名聲怕是不好聽,只要您放了他,我自個在您面前了斷,一命抵一命。」我斬釘切鐵說。
「朝歌……」
「閉嘴!」我大聲呵斥打斷田雞。
應悔元饒有興致的看了我半天,點了點頭問:「你真肯為他,連自己命都不要?」
「肯!」
「有點意思。」應悔元轉頭看了看田雞,目光慢慢落到我身上,然後豎起一根手指。「我就給你一個機會。」
「謝謝應爺成全。」
「先別謝我,醜話我可先說到前面,只有一次機會,錯過了就別再怪我。」應悔元鄭重其事對我說完,然後指著宮爵他們。「既然有人心甘情願留下,那你們走吧。」
不走!
宮爵他們異口同聲。
應悔元笑了,豎起的指頭慢慢放下,看著我冷冷說:「很可惜,顧掌櫃的朋友似乎錯過了這次機會。」
「都說應爺富甲天下,大富大貴之人必定以德服人,我看應爺這名聲怕是浪得虛名而已。」我淡淡苦笑。
「顧掌櫃話中有話,難不成顧掌櫃有什麼指教,在我這兒但說無妨。」應悔元問。
「就算他殺了您獨子,那也是他一人所為,應爺為子報仇天經地義,按理說,我們不該插手,應爺有德望,田器就站你面前,要殺要剮全憑應爺發落,只不過傳出去,應爺這仇也報的不利索,畢竟是假手於人。」
「顧掌櫃何必拐彎抹角,你無非是說我仗著人多勢眾,你是替他不服。」應悔元笑出聲,不以為然問。「那我還真得請教請教,按顧掌櫃這意思,我這仇該怎麼報,才算合情合理呢。」
「單挑。」我不假思索回答。「應爺人多,您隨便找一個人,和田器搏鬥,生死不論,就是打死他,我們也沒半句怨言,倘若田器僥倖獲勝,恩怨從此一筆勾銷。」
「成!」應悔元想都沒想,脫口而出,對身旁的中年人點點頭,那人心領神會站到院子中間,應悔元聲若洪鐘。「他若右腳離開原地,就算我輸,你們來去自如,若是他輸了,你們走,他給我留下。」

第307章 調虎離山
應悔元自負,做事不想給人落下口舌,我本來是挖了一個坑讓他跳,可應悔元答應的太乾脆,我突然心裡沒了底,原本想著,田雞一身功夫了得,單打獨鬥還真沒幾個人是他對手。
可那中年人站到院子中時,一向只進不退的田雞,卻變得遲疑,中年人很瘦小,個頭也不高,和身材魁梧的田雞比,感覺田雞一拳下去,這人站都站不起來。
「愣著幹嘛,能不能離開這裡,就看你自己了。」我大聲喊。
田雞茫然的點頭,往前走了一步又退回來,捧起水洗了臉,站到那人對面,我突然發現,田雞沒有求勝的慾望,至少在氣勢上,他似乎已經輸了,他甚至都不敢抬頭看中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