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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1節

「先祖能找到碣石宮,我一樣也可以。」赤井嘉隆陰笑。
解天輝在旁邊忽然樂呵的笑出聲,而且笑的很歡暢,像是想起什麼愉快的事。
「你笑什麼?」赤井嘉隆冷聲問。
「那群倭寇最終不都沒出去,全他媽死在這裡面。」解天輝頭都不抬。「敢情,你是打算好了,也跟你先人一樣,死在這兒?」
「這裡有空氣,說明有通往外面的出口,不過誰最終能出去。」赤井嘉隆得意的笑了笑,伸出指頭清點我們人數,然後看向解天輝說。「在黑山頭,你說過,人比我多,所以你說了算,現在看起來,好像我的人比你多,這裡應該我說了算。」
「那可不一定,當年到這裡的倭寇可比雷營衛多,結果又怎麼樣,還不是全軍覆沒,你有什麼好得意的。」我不以為然說。
「我說過的話,你好像記得很清楚,那我在黑山頭還說過一句話,不知道你現在還記不記得。」解天輝也不爭辯,漫不經心問赤井嘉隆。
「什麼話?」
「我說過,我平生最恨兩種人,恨不得挫骨揚灰,其中一種就是他們。」解天輝的手指指向宮爵,然後再移到田雞的身上,他看著解天輝趾高氣昂的笑。「你想不想知道另一種是誰?」
「誰?」赤井嘉隆很感興趣的問。
「前面有東西!」
解天輝還沒開口,忽然在船前負責警戒的人大聲喊,我們連忙起身走過去,前方依舊是厚厚的水霧,但有光亮若隱若現,依稀還能聽見聲音從遠處傳來。
漸漸我發現這裡的溫度有些奇怪,有時候很熱但一會就變得冰冷,像是有冷熱兩種極端的交替,越是往前行駛越是能察覺到時冷時熱的變化,一半寒冷刺骨,而另一半灼熱難耐。

第263章 同歸於盡
越是往前我感覺自己的身體,被這裡奇異的溫度分隔成兩半,一陣令人無法呼吸的炙熱洶湧澎湃的向我們襲來,感覺臉頰被烈火在灼燒般疼痛,下意識閉上眼睛,耳邊吹拂的風都夾雜著令人快要窒息的熱浪。
而身體的另一半卻感受到截然不同的溫度,耳邊呼嘯而過的大風凜冽刺骨,臉頰也隨之變的冰冷,鑽心刺骨的寒冰能讓流淌的血液凝固。
我們感受著這詭異的溫度,愕然注視著前方,直到迷霧漸漸在熱浪中散開,當最後一抹水霧消失在我們眼前,站在船頭的我們全都被前面的景象震驚住。
我們終於看清了之前模糊在水霧中的光亮,不過那不是光線,而是從天而降滾燙的岩漿,在我們不遠的地方,寬闊的海道一邊聳立著一座正在源源不斷噴射岩漿的火山。
海底高聳的山峰猶如一根豎立的鐵柱,巍峨的屹立在海水之中,我們隔著很遠也能聽見震耳欲聾從山中傳來的巨響,赤紅的熔漿源源不斷從山頂流淌出來,覆蓋整個山體,滾燙艷紅的熔漿染紅山體,遠遠看去猶如一根被燒紅的鐵柱直插海面。
放眼望去盡收眼底的全是緩緩流淌滾燙而炙熱的熔漿,四處都是熊熊燃燒的烈焰。
在海面行駛的船,越是靠近越感覺令人窒息的炙熱,洶湧澎湃的向我們襲來,臉頰如同被烈火在灼燒般疼痛。
那些滾燙的熔漿,接連不斷的鼓起然後再爆裂開,流動的風捲起熔漿的火星漫天飛舞,流動的空氣似乎都快要燃燒起來,只感覺口乾舌燥,像是身上的水分都快要被這裡的高溫蒸發乾淨。
轟!
隨著一聲沉悶巨響,感覺海面也隨之地動山搖,我們望向火山的頂端,濃密的黑霧從山頂噴湧出來,這裡本來就陰暗,隨著這些黑霧的瀰漫更加昏暗,而那被熔漿覆蓋的山體卻在這陰暗中顯得格外耀眼。
那些黑雲重重的壓在我們頭頂不斷向四周蔓延,我警覺的四處張望,忽然又聽見比之前更為強烈的聲響從山頂傳來,只是被黑霧所遮掩,看不清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船在海面又開始劇烈的搖晃猶如天崩地裂一般。
「你們看!」田雞目不轉睛的看著不斷密集的黑霧。
我們抬頭發現黑霧之中有赤紅的光亮若隱若現,那巨響一直沒有停歇過,海流兩邊的山巖都在不斷抖動,流淌出來的熔漿一瀉千里洶湧澎湃。
就在我們不知所措時,忽然一切都停止下來,詭異的安靜反倒是讓我們無所適從,各自警覺的環顧四周並沒有察覺有異樣,唯獨解天輝一直目不轉睛抬頭看著濃厚的黑霧。
「到底怎……」
凌芷寒的話剛問出口,宮爵是抬手示意不要說話,他側耳聆聽著什麼,慢慢隱約我也能聽見似乎有東西,快速劃破空氣產生的摩擦聲,但又好像距離我們很遠,如此強勁的穿透力一定威力驚人。
「趴下!」宮爵驚恐的大喊一聲。
我們還沒反應過來,剛一遲疑,從那厚厚的黑霧之中一抹赤紅透了出來,穿破黑霧快速的向海面砸落下來,緊接著,那片密集的黑霧猶如被撕裂成千瘡百孔一般,無數那樣的火球勢如破竹般從天而降。
我們這才反應過來,這是海底火山爆發,岩漿被噴射出來,四面八方急速下墜落入海水之中。
頃刻間海面如同沸騰一般,我們四周全是熔漿和熊熊燃燒的烈焰,木船好幾處地方被擊中,火勢立刻蔓延,本來就千瘡百孔的木船,在海面愈發破損。
那火山的山勢向一隻伸出的手,遮蓋在海流之上,而湧出的岩漿順著山壁滴落到海面上,像是一道被潑灑的鐵水,猶如捲簾低垂下來。
任何從這裡過去的一切都會被燒成灰燼。
「不要靠近熔漿,往右邊去。」解天輝大聲招呼掌舵的人。
可當船行駛到海面的右邊時,我們再一次絕望的呆立住。
我怎麼都沒想到在流淌的火海的旁邊,居然還會有一座冰山,左邊的冰山竟然連山勢都和旁邊的火山如出一轍,也像一隻伸出的手,覆蓋著左邊的海道,難怪這裡水流和溫度都異常詭異,原來就是因為這兩座山的原因。
火山的岩漿掉落在冰冷的海面被瞬間冷卻,再被海水沖走,而岩漿被冷卻的熱氣上升,遇冷後再凝聚成冰,而這些凝聚的冰在冰山上形成鋒利的冰錐,在火山熱氣蒸烤下,不斷紛紛掉落,猶如漫天飛降的冰劍,掉落到海面再冷卻岩漿。
這是一個沒有終止,極其完美的循環,同時也在這海道上形成一道天然而且無法逾越的天塹,不管從任何一邊過都是萬劫不復,要麼被燒死,要麼被落下的冰錐刺死。
「現在怎麼辦?」宮爵一時間也亂了方寸。
砰!
船後被什麼東西猛烈的撞擊,我們全都摔倒在甲板上,等爬起來驚恐的看見,那只之前被田雞刺傷的蚩尾竟然又出現了。
我心裡一驚,船距離前面的冰火山越來越近,後面還有一隻無懈可擊窮追不捨的蚩尾,怎麼看,這一次我們都必死無疑。
「這畜生幹嘛老是追著我們不放?」田雞聲音有些絕望。
「咱們殺了它的娃,換了我,也咬著你不放。」我無力的說。
「如果是為了復仇,蚩尾只需要把我們的船打翻沉,然後一個一個咬死不就完事了,它幹嘛一直不攻擊呢?」凌芷寒疑惑不已。
「對啊,它幹嘛不直接把船弄翻?」解天輝望著蚩尾自言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