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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6節

這麼遠的距離,解天輝居然可以準確無誤射中,而且每一箭都射穿那些人的腿上,很快我就意識到解天輝的用意,他是想留下人來拖延蚩尾。
「你還是不是人。」我一把擰住解天輝的衣領。「下面都是你的手足,你非但不救他們,還用他們的命保全自己。」
「你認為下面的那麼多人,每一個都有機會活著從這裡離開。」解天輝冷冷望著我。
我一怔,下意識看看懸崖下面,宮爵和田雞還留在下面,只有一根繩索,可想要爬上來的人太多,蚩尾近在咫尺,解天輝雖然冷血,但他說的卻一點沒錯。
「既然有些人注定要死在這裡,那過程就不重要了,我只不過讓這些人死得其所而已,活著的人絕對不會怪我。」解天輝撥開我的手,弓箭再一次抬起。
「你射殺的都是跟著你的同胞,既然橫豎都有人要死,為什麼你不……」後面的話我有些說不出口。
解天輝在笑,相信他已經明白我的意思,我雖然不贊同他的做法,沒有人有權利去絕對別人的生死,但是,這個辦法卻能救更多的人,我望向下面的赤井嘉隆和東瀛人,如果非要我選擇,我寧願死在這裡的是他們。
「每個人存在都有原因的……」解天輝意味深長回了我一句,又接連射出三箭,灘頭上應聲又有三人倒下。
蚩尾嗜血殘暴,一路撕咬吞噬倒地的獵物,活生生的人在它血盆大口中被撕咬成碎片,一條觸目驚心長長的血跡隨著蚩尾蔓延。
慶幸的是,正因為蚩尾吞食這些被解天輝射傷的人,也延緩了蚩尾衝到懸崖邊的時間,所剩無幾的人大部分已經爬上懸崖,當田雞安然無恙爬上來時,我懸起的心才放下,暗暗在心裡鬆了一口氣,望向懸崖下面,只剩下赤井嘉隆。
等他爬到一半時,蚩尾已經沖襲到懸崖邊,它雖然不能爬上來,可赤井嘉隆卻還在它能攻擊到的範圍,這個人的生死我並不掛牽,甚至有一種期盼,我很希望能從蚩尾嘴中,聽到他骨頭被咬碎的聲音。
身後就是凶殘的蚩尾,可我始終沒在赤井嘉隆臉上看見絲毫畏懼和恐慌,蚩尾仰頭衝著懸崖上的我們發出狂暴的狂嘯,還在攀爬的赤井嘉隆已經被它發現,碩大的身軀靈敏的衝過來,尖牙利齒的血盆大口也對著赤井嘉隆張開。
就在蚩尾快咬住赤井嘉隆的瞬間,我看見他抬頭,望向懸崖上那些東瀛人,目光陰沉的點了一下頭。
嗖的一聲。
懸崖上的東瀛人從手裡揮出幾枚像圓形鋸齒的東西,準確的擊中蚩尾,而且居然穿透了蚩尾的青鱗,深深插入蚩尾的身體中。
陷入蚩尾身上的是八方千本,那是東瀛忍著專用的暗器,蚩尾遇襲身體向後退了一步,兩個東瀛人動作極其敏捷,八方千本一出手,整個人也跟著從懸崖上凌空飛降。
一直握著他們手裡的布袋中,一抹寒光乍現,兩把寒氣逼人的東瀛刀出現在他們手裡,這兩人身法矯健,刀法運用嫻熟,凌空挑斬猶如雷霆萬鈞之勢,摧枯拉朽一擊而中。
之前的繡春刀砍在蚩尾身上,立刻斷成兩截,可東瀛刀卻輕而易舉在蚩尾的青鱗上砍出一道深深的傷口,頃刻間蚩尾血流如注,另一個東瀛人更是眼疾手快,揮刀而出直取蚩尾的右眼,蚩尾躲閃不及,碩大的眼睛黑血飛濺。
這兩個東瀛人從懸崖上跳下到對蚩尾發起攻擊,整個過程毫不拖泥帶水,完全在電光火石的一瞬一氣呵成。
受傷的蚩尾搖頭晃腦向後接連後退,嘴裡發出痛苦的哀鳴,被刺瞎的右眼讓它看上去更加猙獰,掙扎幾下後也不敢再靠近,嘴裡發出持續的低吼慢慢重新退回到海水中。
我心裡暗暗一驚,知道赤井嘉隆是有備而來,但萬萬沒想到,他帶來的人居然如此厲害,就連堅不可摧的蚩尾都能擊殺,何況是我們,倘若真的找到碣石金宮,赤井嘉隆絕對不會留下活口。
等赤井嘉隆和那兩個東瀛人爬上來,解天輝讓人收好繩索,他似乎對發生的事並不在乎,一點都沒有擔心的意思。
只是解天輝從我身邊走過的時候,忽然停住,在我耳邊意味深長說了一句。
「我說過,每個人存在都是有原因的……」
我一怔,吃驚的抬頭看向解天輝,他已經轉身離去,我曾經暗示過他,與其射殺同胞還不如在這裡先除掉東瀛人,可解天輝偏偏沒動手。
他一直在我面前說同一句話。
每個人存在都是有用的,就如同他知道箭矢傷不了蚩尾,但東瀛人的刀卻可以,他留著赤井嘉隆是為了對付蚩尾,也就是說,解天輝從一開始就知道在這裡我們會遭遇到蚩尾的攻擊。
望著解天輝消失在通道中的背影,我越來越看不懂這個人,更讓我心裡不安的是,既然每個人存在都是有用的。
解天輝帶著我們的目的和作用又是什麼?

第251章 戶隱忍者
懸崖後面又是穿越山體的通道,大約走了半天多時間,解天輝找到一處平坦的地方,讓生火休息。
「這些東瀛人都是高手,他們手裡的東瀛刀來頭也不小。」田雞坐到我身邊壓低聲音說。「我們怕是小瞧了這個赤井嘉隆。」
「你知道什麼?」我問。
田雞說他從小醉心武學,對東瀛武學也瞭解甚多,東瀛人擊傷蚩尾的時候,田雞留意到他們所用的武器和招數。
「這些東瀛人是忍者,在東瀛忍者的流派很多,耳熟能詳的有猿飛、伊賀、甲賀、柳生等,但這些流派的忍者多是用於刺探情報,因此隱藏和逃匿的本事往往比實戰對敵要強很多。」
「那這些東瀛人是什麼流派的忍者?」宮爵問。
「都不是。」田雞搖頭。
「你怎麼知道?」凌芷寒一臉好奇。
「他們所有的刀非同一般,東瀛刀歷來以鋒利見稱,千錘百煉削鐵如泥吹毛斷髮,流派不一樣,鍛造的刀也各有千秋,他們的刀上有竹紋,這刀被稱為彌竹,是東瀛神道教忍者專用的兵器。」田雞回答。
「神道教?」我看了看田雞問。「什麼來頭?」
「神道教是東瀛的傳統宗教,源於中原但起始並不清楚,在佛教傳入東瀛後,為了和佛法分庭抗禮,神道教便創設的忍者派別,他們世世代代只有一個任務,就是保護神道的秘密。」田雞目光盯著對面休息的東瀛人說。「他們的盤據地,就是東瀛閃大神山之一的戶隱山,所以他們也被稱為戶隱忍者,也是東瀛眾多流派中實戰能力最強的忍者。」
「你意思是說,這些東瀛人全是神道教的忍者?」宮爵多少有些吃驚。
「還有赤井嘉隆也應該是,第一次見到這個人的時候,我就留意到他的手,那是長年累月練刀的手,戶隱忍者不會聽從外人的調遣,赤井嘉隆能讓這些東瀛人聽命,他也應該是神道教的人,神道尚武,能指揮這些戶隱忍者,只說明赤井嘉隆比他們還要厲害。」田雞說。
「赤井嘉隆說的話雖然不能當真,可他先祖赤井信成的確是到過這裡,他來找赤井信成這事應該是真的,怎麼又和什麼神道教扯上關聯?」凌芷寒疑惑不解。
「戶隱忍者是世代相傳的,和咱們的世襲制度差不多,赤井嘉隆既然是戶隱忍者,那他的先祖也應該是,他們都是神道教的信眾。」田雞壓低聲音接著說。「神道教在東瀛極其神秘,甚至連起源都不清楚,但興起的時間剛好和秦始皇入海求仙相吻合,所以一直都有一種說法,神道教是源於中原的。」
「源於中原?」我眉頭一皺,細想田雞說的這些事。「你們有沒有發現一個不尋常的事。」
「什麼事?」他們異口同聲問。
「姑且不管雷營衛是怎麼知道碣石宮所在,從我們之前的推斷,雷營衛至少進入過碣石宮兩次,對裡面的機關設置熟悉也能解釋的過去,可是……」
我揉了揉額頭詫異的說,在最後一役時,赤井信成成功潛入這裡,他親率的三千人是先到的這裡,雷營衛後來在折返追擊,雷營衛的人知道碣石金宮的機關還能說的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