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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3節

我拿出杜亦交給我的那份檔案,這段時間我一直在翻閱,上面並沒有什麼重要的東西,不過記錄了一個人的信息。
紀逸傑,男,五十七歲,住在葫蘆島一個漁村,檔案中有詳細的地址。
杜亦不會無緣無故把一個人的檔案留給我,這個叫紀逸傑的人身上一定有什麼秘密,很顯然杜亦是想我從這個人身上探查出些什麼。
「去葫蘆島,見見這個叫紀逸傑的人。」我說。
「葫蘆島?這地方在遼東。」宮爵想了想一本正經說。「我們在古陶和封叔分開的時候,他因為要繼續追查候公的下落,所以去了遼東,我們到那邊指不定能遇到封叔。」
「遼東太遠,你們在那邊沒有照應,遇到事怕是不好處理。」趙閻說。
「不怕,咱不是還認識一個遼東王嘛。」田雞不以為然笑了笑。
關於白近和步東遠的下落,我問過杜亦,他說這兩人對於他來說,無關緊要,根本不想多事,在杜亦把我們帶到117局基地的時候,已經先派人把白近和步東遠運出沙漠。
白近也是豪爽之人,和將軍交情不淺,我們去遼東若真有麻煩,以白近在那邊的勢力應該可以依仗。
「說好了,這是最後一次,去葫蘆島後,如果查不出什麼,你就收手,再也別去想什麼月宮九龍舫。」葉知秋估計知道勸不動,只能退而求其次。
「你也要去?」葉九卿大吃一驚。
「我能放心他一個人去嗎。」葉知秋點頭。
「你去幹什麼?添亂?」我冷冷看向葉知秋,第一次用很冷漠的語氣對她說。「什麼事你都做不了,一無是處除了會連累我們,你還會做什麼?」
「顧,顧朝歌,你……」葉知秋傷心委屈的看著我,她應該沒想到我會說出這樣的話。「你怎麼能這樣說。」
「我的事自己會處理,不需要你攪合進來。」我聲音更冰冷。
「爸,他這是怎麼了?」葉知秋張著嘴看向葉九卿。
「如今他是掌櫃,我不過是一個閒人,他的決定我干涉不了。」葉九卿說。
葉知秋抿著嘴拉住我衣領,哽咽的問:「顧朝歌,你把剛才的話再說一次。」
「我現在是掌櫃,要對身邊的人負責,不會讓一個一無是處的人拖我們後腿。」我加重語氣沒有半點遲疑。「夠不夠清楚,如果不夠我再說明白點,你就是那個一無是處的人!」
葉知秋頓時眼淚奪眶而出,頭也不回衝了出去,田雞心軟本想去勸,被我呵斥住,看著葉知秋消失的背影,在心裡歉意的歎口氣,將軍不在了,我不能再讓身邊的人以身犯險,我只希望葉知秋能平安,往後的路或許還會更險峻,我不想她被牽扯其中。
我轉頭看向凌芷寒,還沒等我開口,她婉然一笑:「你故意氣走知秋,我知道你是為她好,不過對我沒用。」
一眼就被凌芷寒看出我的想法,我只好看向凌然,結果再一次被凌芷寒搶白:「你不用看我爸,我才是凌家的宗主,他和姑父一樣,如今都是閒人,我有權決定和凌家有關的任何事,凌家先祖凌璇被117局帶走,至今下落不明,我作為凌家後人,找到先祖責無旁貸,找尋月宮九龍舫,不僅僅是你一個人的事,也是我的事。」
我無力的苦笑,知道說不過凌芷寒,我讓葉九卿幫忙勸慰葉知秋,將軍的後事已經處理完,我也沒什麼牽掛,事不宜遲,我打算第二天出發前往葫蘆島。

第221章 說書人
葫蘆島是一座海島,頭大尾小,中部狹長,狀如葫蘆而得此美名,葫蘆島西接秦皇島,北通錦州,素有關外第一城的美譽。
島如其名,淒美而有禪意,菩提樹隨風搖曳,婆娑之間,葉舞清風,一派祥和,不愧為北方仙島,我們要去的地方是海邊的漁村,長這麼大,我還是頭一次看見大海,最讓人難忘的是這裡的海灘,沙細而柔軟,水藍而澄澈。
陽光如絲般劃過湛藍的海水,帶回對海洋遠古的記憶,風吹過雙腳,一絲海的氣息,展開雙臂,這裡便是天堂。
久違的寧靜讓人心曠神怡,若不是前面的田雞拿著檔案核對地址,我都快忘了那些煩心的事,宮爵在旁邊碎罵了田雞一句,不解風情。
來的一路上,杜亦交給我的那份檔案,我翻來覆去看了不下百次,早就倒背如流,何況上面的內容並不多,我一直在心裡揣測,杜亦給我這份檔案的用意,或者說檔案中叫紀逸傑的這個人,到底和我們有什麼關係,不過從杜亦把檔案交給我時,鄭重其事的表情也不難推斷,這個人想必極其重要。
直到我們看見和檔案上記載地址一樣的門牌時,那不過是一間尋常的漁村小屋,外面掛曬著剛修補好的漁網,風乾的鹹魚在海風中起伏飄蕩,很普通的漁村人家,看不出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宮爵推了推田雞,讓他敲門,從屋裡走出來的是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黝黑的臉頰和粗糙有力的大手,典型的海邊打魚人。
「找誰?」男人有些拘謹,臉上透著茫然的憨厚。
「請問紀逸傑是不是住這裡?」凌芷寒上前客氣的問。
「我爸?你們找他幹什麼?」男人從屋裡走出來,在身上擦拭充滿魚腥味濕漉漉的手。
「哦,之前從他手上買過魚,今天順便過來看看,有沒有新鮮的海貨。」其他人都一愣,這一路都在琢磨這個叫紀逸傑的人,卻偏偏忘了見面以後該怎麼說,好在我反應快,笑著回答。
「你們在我爸手裡買過魚?」中年男人來回打量我們,有些迷惑的撓撓頭。「不對啊,我爸不打魚啊。」
「你,你爸幹什麼的?」田雞問。
「他是說書的。」
「……」一時間我們都怔住,杜亦讓我們來見的是一個說書人,顯然我們沒做好準備,這一上來就說錯了話。
「你們來買魚的時候,應該剛巧我不在家,所以認識我爸,不過沒關係,你們想買什麼給我說也一樣,我爸身體不好,現在還在醫院呢。」男人憨憨一笑,居然沒反應過來。
「我們不是本地人,上次是來葫蘆島玩,紀叔真是好人,給我們說了這裡好多事,臨走還送了我們不少海貨。」凌芷寒反應更快,連忙接過話說。「說好下次來,一定來看望紀叔,沒想到他生病了,怎麼也得去看看。」
對面的男人一看就是本分的老實人,聽凌芷寒這麼說,滿口道謝,他叫紀天華,是紀逸傑的獨子,簡單收拾了一下後,帶我們去醫院,等到了醫院門口,抬頭看見竟然是精神病醫院。
「紀叔他,他得了什麼病?」我詫異的問。
「這裡出了問題。」紀天華指了指頭,黯然的歎口氣。
我們面面相覷的對視,杜亦讓我們來見的人,居然腦子有問題,原本還指望從紀逸傑口中問出點什麼,一個被關在精神病院的人,腦子都不清楚,我們又能問出什麼清楚的東西。
上到三樓,紀天華指著站在窗邊的老人,告訴我們那就是紀逸傑,我們走過去的時候,看見這位頭髮花白的老人,把床單披掛在身上,目光呆滯,一動不動盯著窗外,嘴角斜斜流淌著口水。
走近時,凌芷寒還被嚇了一跳,紀逸傑除了那雙渾濁的眼睛,滿臉蒼白如紙,像是一個死人。
「他,他怎麼會這樣?」田雞毛骨悚然的問。
「不清楚具體的原因,我們推測病人有輕度臆想症,他每天把牆灰刮下來,塗抹在臉上,然後就這樣一動不動站在這裡。」旁邊的醫生給我們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