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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8節

117局的人最終到達的是天權宮,從畫面中看,曾經的天權宮內,四周佈滿了壁畫,還有林立的完整石碑,一號首長對一個士兵說了些什麼,然後我們看見畫面在向後移動,當時楊勳拍攝的時候,整個人是退在天權宮門口的。
想必一號首長並不希望這些壁畫和石碑上的內容被拍攝紀錄下來,然後很長一段時間,連續換了好幾盒膠片,拍攝的內容都是117局的人,小心翼翼從宮殿中剝離出壁畫,密封後快速的運送出去,還有那些刻滿文字的石碑,被撬斷後整塊運送走。
到最後,黑白畫面上的影像就變成,我們在天權宮看見的一樣,所有那些重要的東西全被搬運一空,可惜我們在這處設施中,始終沒能找到丁點從萬象神宮帶出來的文物,應該是117局轉移時,全都被秘密運往另一個地方。
葉知秋換上最後一盒膠片,畫面中天權宮已經空空如也,看樣子,一號首長帶領117局的人打算繼續深入,突然畫面中出現一個驚慌失措的士兵,向一號首長匯報著什麼,然後我們看見,所有人手裡的槍全都提了起來。
一號首長手一揮,整裝待發準備前行的軍人立刻折返,拍攝的畫面,也就是從那一刻開始變得跳動,一號首長在指揮剩下的人,快速的打掃清理現場,任何細微的痕跡都被抹去。
然後是倉皇的撤退,我們從影像中看見如同潮湧般席捲而至的蠍群,所有進入萬象神宮的117局軍人,用手裡的槍構建起一道道脆弱的防線,留在最後的是一號首長,他還在指揮其他人撤離。
面對勢如破竹的蠍群,即便是裝備精良驍勇善戰的軍隊,也毫無招架之力,抖動的畫面中所記錄下的完全是一場屠殺,當時楊勳的手一定抖的厲害,以至於畫面不停的起伏。
117局的人從天權宮向天璣宮撤退,即便是傷亡慘重,一號首長依舊堅持派人邊退邊清理腳印和痕跡,等他們退到天璣宮門口時,黑壓壓的蠍群已經近在咫尺,天璣宮中還有太多沒能運送出去的東西。
而在抖動的畫面中,我們再一次看見龐然大物的血尾帝蠍,楊勳用攝像機撲捉到這令人毛骨悚然的怪物,可能是太震驚,他稍有遲疑,血尾帝蠍已經攻擊到面前,整個畫面完全是血尾帝蠍的特寫。
巨大的鉗子像是要衝破畫面向我們伸出來,畫面開始劇烈的晃動,掉落在地上,從傾斜的影像中,我們看見有人把血流如注斷腿的楊勳往裡面拖,前面留下一道觸目驚心的血跡。
從畫面上看,他們已經退到天璣宮,一號首長最終做出決定,在關閉石門之前,點燃了洩漏的原油,雖然阻隔了蠍群,但同時,留在後面沒能及時撤退的大批軍人,最終退無可退葬身火海,這也是我們在石門後面發現那麼多骨灰的原因。
從畫面中看,一號首長做出這個決定的艱難,他背對著我們,雙手重重捶打在石門上,看得出他當時一定痛心疾首,身旁是試圖拉著他趕緊撤離的軍人。
就是石門快要合攏的那刻,血尾帝蠍的血紅蠍尾,從石門的縫隙中穿透進來,剛好隔斷一號首長的頭,那顆人頭掉落在地上後,不斷的滾動,直至停在還在拍攝的攝影機面前。
我們終於看清了一號首長的樣子,那一刻,我整個人如同被電擊,全身僵直驚恐和錯愕的望著被血淋淋人頭遮擋的畫面……

第217章 一號首長
我拿著項鏈的手抖的厲害,葉知秋和凌芷寒,或許僅僅因為這麼近距離,直視一顆血淋淋的人頭感到懼怕,事實上,我同樣也怕,但遠不是她們那種害怕,而是心底最深處的恐懼和慌亂。
這種恐懼是她們無法體會的,但我相信,宮爵和田雞多少能明白一下,亦如現在他們兩人目瞪口呆望著我。
放映機還在繼續的播放,可畫面完全被那顆人頭遮擋,我很長時間,目光震驚的和畫面中那顆人頭對視,感覺渾身冰冷的如同掉進冰窟。
那是一張多熟悉的臉,曾經對於我來說,那是最親切的面容,只不過這張臉出現在畫面中的時間對於我來說,太過詭異離奇。
顧五……
不,他應該叫顧遠山!
一號首長竟然就是我的父親!
我終於明白,凌然說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他如此肯定的告訴我,顧遠山不可能是我父親,因為早在三十年前,顧遠山已經死在萬象神宮中。
那個時候,我都還沒有出世。
突然間,我感覺自己在這個謎團的漩渦中,陷入的更深已經難以自拔,我望著畫面中父親的臉,不停蠕動著嘴唇,把所有的事重新想了一遍。
四十年前,顧遠山去過崑崙金闕,十年後,他以117局最高負責人的身份出現在萬象神宮中,而就是在萬象神宮,他因為遭遇血尾帝蠍的攻擊,身首異處死在天璣宮。
想必在當時撤退的人裡,就有葉九卿和凌然,他們兩人都目睹了顧遠山死亡的過程,可離奇的是,一個頭都沒有的人,卻又在十年後,出現在羅布泊核彈試驗的靶心。
我顫巍巍從身上拿出在父親筆記中找到的那張照片,我甚至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個在萬象神宮中已經死了十多年的人,竟然完好無損站在照片中。
他的每一次出現,似乎死亡總是如影隨形,就在這張照片拍攝完十五分鐘後,他們將遭遇巨大的核爆炸……
一個本該死了十年的人,會再一次死在羅布泊。
可距離羅布泊核爆試驗十年後,這個已經死過兩次的人,卻又出現在川西金鑼溝,撲朔迷離的身份變成一個普通尋常的五鬼抬棺人,連同他身份一起被改變的還有他的名字。
顧五。
那個被我稱為父親的男人。
月宮九龍舫,那艘對於我來說,其實並沒有太多意義的寶船,如今看起來,和我似乎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我父親每一次出現幾乎都和這艘離奇的寶船牽連在一起,那到底是一艘什麼樣的船,到底有蘊藏著怎樣的秘密,為什麼會讓一個死亡兩次的人一直在追尋。
不!
是三次。
確切的說,加上顧遠山最後一次死在我眼前,他已經是一個死了三次的人。
這還不是讓我最吃驚的地方,我的目光緩緩從畫面中轉移到,身邊這些人的臉上。
葉知秋,凌芷寒還有宮爵,以及我……
我們這五個人中,除了田雞還獨善其身外,三十年前到過萬象神宮的人裡,都有和我們有關係的人,就如同是一個輪迴,好像曾經發生過的事,又在我們身上重演。
「你殺韓晉的時候,我記得韓晉最後說過一句話,他說金主和你父親是認識的,金主殺你父親,是因為他們一同到過一個地方,而你父親從那地方帶走一樣東西。」宮爵看過我父親的照片,想必應該能明白我現在的體會。「你說……金主所說的那個地方會不會就是萬象神宮,而你父親帶走的指不定就是凌璇的項鏈。」
「這麼說起來,金主也應該是117局的人?」田雞問。
我深吸一口氣慢慢搖頭,金主對於我們太過瞭解,我戴著的項鏈,金主又不是沒見過,他如果因為這條項鏈殺掉我父親,那說明這東西對金主極為重要,可金主到現在似乎並不知曉我的身份,對於項鏈也和陌生。
可見金主在找到的東西並非是這條項鏈,我父親和金主去的應該是另外一處地方,至於父親到底帶走了什麼,就不得而知了。
「你如果想知道,我倒是可以幫你的忙……」
聲音從我們身後傳來,我們頓時大吃一驚,因為在這設施中所見所聞太讓人吃驚,壓根沒想過這裡除了我們還會有其他人。
我們震驚的轉頭望向身後,從放映機中透射的強光讓我們睜不開眼,依稀只看見黑暗中,有一個人的輪廓。
我伸手關掉放映機,門口的人也從容的打開燈,杜亦那雙鷙鳥般銳利的眼睛,透著睿智的目光,嘴角掛著雲淡風輕的微笑,慢慢向我們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