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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節

「魏叔好厲害,就連蚩尤倒下的位置也能算到。」宮爵查看地上蚩尤的殘骸心悅誠服。「最後一顆地雷是用來炸蚩尤頭的,蚩尤倒下時獸首剛好壓在上面。」
我長鬆一口氣,跟著他們佩服的笑,卻看見將軍惡狠狠瞪著我,一巴掌拍在我頭上,痛的我呲牙咧嘴。
「老子還沒死,輪不到你這個小王八蛋逞能,下次再自作主張,老子親手刨坑把你給埋了。」將軍怒不可歇。
我撓著頭無奈的苦笑:「老東西挺有本事啊,兵主都讓你給宰了,我哪兒還有膽跟你逞能。」
葉知秋突然記起還被關在雕像裡的溫儒,我和宮爵極不情願的打開雕像,要是沒葉知秋在這兒,我真打算把他留裡面,免得放出去害人。
從雕像出來的溫儒一團和氣的說著感謝,看見地上青銅蚩尤的殘骸,臉上完全沒有葉知秋的興奮和激動,他是搞考古的,看見這東西竟然半點反應都沒有,似乎完全沒興趣,下意識回頭看著空蕩蕩的冰棺,表情黯然失望。
我脫下衣服幫田雞包紮好傷口,他心不在焉根本無所謂,咬著牙從地上拾起三眼麒麟的黃金面具裝進包裡,抬頭催促我和宮爵:「傻愣著幹嘛,趕緊裝啊,我都傷成這樣了,總不能讓我空著手回去吧。」
「你怎麼見不得錢似的,都傷成這樣,這麼重你能拿出……」
我剛想奚落田雞幾句,突然間整個冰室開始地動山搖般晃動,從石門外傳來沉悶的轟鳴聲。
「賊你媽,還讓不讓人消停,這又發生什麼……」田雞罵了一聲後,突然愣住,重重一巴掌拍在腿上。「完了,我們安裝的定時炸彈……」
在冰室中一直疲於奔命,好不容易逃過一劫,還沒回過來神,都忘了我們在神殿裡安裝的那些定時炸彈,那是神殿機關的核心位置,一旦被炸毀整個神殿也會隨之崩塌。
我們當時哪兒想到能逃出生天,看田雞的表情估計他現在腸子都悔青了,隨著此起彼伏的爆炸聲越來越大,冰室在劇烈的搖晃中,我們腳下的冰層出現一道道裂痕向四周蔓延,從裂痕中漸漸有大量刺骨的水湧出,只感覺整個神殿搖搖欲墜的在下沉。
冰室上面厚重的石刻紛紛碎裂,從天而降的砸落下來,我們四處閃避,那些殘破的巨石砸在冰層上,讓裂痕越發深刻,我們幾乎來站都無法站穩,湧出的水已經淹沒小腿。
「那……那是什麼?!」宮爵驚恐的指著我們身後。
回頭發現一抹紅光在閃耀,開始還很微弱逐漸的明亮,那光線是從青銅蚩尤斷裂的獸首發出,三面獸首上銘刻的眼睛竟然睜開,血紅色的眼睛照射出刺眼的光芒。
在劇烈震盪開始崩塌的冰室裡我們好不容易才能站穩,吃驚的看向蚩尤的青銅獸首,三面的眼睛全都睜開,紅色的光完全覆蓋整個冰室。
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當我看向身邊的宮爵和田雞他們的時候,忽然發現所有人眼睛瞪大,目光空洞無神,死死的盯著紅光照射出的地方。
他們的表情好熟悉,我似乎在什麼地方見到過,我去拉身旁的將軍,他叼著的煙已經快燃燒到嘴角,可將軍渾然不知丁點反應都沒有。
我正想問發生了什麼事,突然間腳下傳來巨大的破裂聲,洶湧的水驚濤駭浪般湧出,我只感覺身體墮入洶湧澎湃的大水之中,還沒來得及掙扎,耳邊響起震耳欲聾的爆炸聲,整個神殿在爆炸聲中完全坍塌。
強大的爆炸衝擊力襲湧向我們,只感覺眼前一黑昏厥過去。

第107章 夢魘
我虛弱的睜開眼睛,明媚的陽光從窗外照射進木屋,我打量陌生的房間,陳設簡單卻收拾的一塵不染,我頭依舊昏昏沉沉,想從床上坐起來,稍微動了一下感覺渾身疼痛。
味道一股濃烈的藥味,掀開被子才發現身上到處都是傷口,但已經被仔細的包紮,裡面像是塗抹了草藥,我揉了揉頭支撐著站立起來。
走到外面看見是一戶苗家的木屋,這裡四面環山,重巒疊嶂,梯田依山順勢直連雲天,一條大河蜿蜒而過,我茫然的看著四周,已經不知道身在何處,最後的記憶我應該是在供奉祖神雕像冰棺的冰室裡,隨著神殿的坍塌我昏厥不醒。
我遲疑的走出木屋,不遠處有幾眼清澈見底的涼水井,幾棵大樹點綴在木屋前,讓人感覺恬靜悠閒,放眼望去這裡四周坐落著不少苗族特有的吊腳樓,看起來這裡應該是一處苗寨。
我走到井邊想打點水洗臉,就聽見身後喝止的聲音。
「你傷口上塗抹有止血化瘀的草藥,沾不得水。」
聽聲音是葉知秋的,回頭看見她換了一件藍色的苗族衣服,肩膀和袖口鑲有花邊一副苗疆裝扮,看管了她十多年素顏馬尾的樣子,這身打扮倒是別有一番風情。
看見她安然無恙我心裡長鬆了一口氣,在葉知秋旁邊站立著一個苗族打扮的姑娘,頭插銀簪掛花圍腰,腳穿繡花布鞋,戴著銀手鐲,衣角和衣袖都釘上各式銀花片,下面穿著布制的百皺群,銀片叮噹,神采飛揚。
「這位是?」我客氣的問。
「咱們的救命恩人,要不是巴瓦朵在河裡發現我們,估計現在我們都硬了。」葉知秋挽著巴瓦朵的手感激的笑著。
「河裡?什麼河裡?」我思緒有些混亂。
巴瓦朵說的苗語我聽不懂,好在有葉知秋幫忙翻譯,環繞苗寨蜿蜒流淌的那條河是瀾滄江的分流,巴瓦朵在河邊洗衣服的時候發現在岸邊昏迷不醒的我們。
「其他人呢?」我緊張的問。
「都沒事了,就你昏迷了快三天,要不是這段河流彎道多,水流緩慢的話,我們都不知道被衝到什麼地方去了。」葉知秋說。
我揉了揉昏沉的額頭總算放下心,看了一眼苗寨前面的河流,沒想到不知不覺竟然已經昏迷三天,想必修建在地底巨大溶洞之中的神殿,最下面是瀾滄江的支流,爆炸導致神殿塌陷的時候,我們掉入河流中昏厥,慶幸竟然順流而下被巴瓦朵從河裡救起。
「帶我去看看他們。」我對葉知秋說。
這處苗寨裡的苗人淳樸熱情,山裡最不缺的就是地,所以他們的房子大的驚人,穿過前室在天井中我看見大碗喝酒的將軍,苗人好客招待客人都是用自己釀造的酒。
苗人中十有九個愛喝酒,愛聚酒,而且愛喊酒,一進去就看見三五個苗人圍著將軍輪番上陣,見我進去將軍估計是喝高了,扯開嗓子就喊:「瞧你那點出息,水裡泡幾天就這德性,還喘氣就趕緊過來幫忙。」
將軍把一大碗酒遞到我面前,我看他興高采烈的樣子,有些茫然,幾天前我們才遭遇驚心動魄九死一生的冒險,他現在好像一點都不在乎。
我接過碗剛想喝就被葉知秋一把奪過去,沒好氣的說:「不要命了,也不看看你都傷成什麼樣子,現在能喝酒嗎?」
「咦,丫頭片子,你這話我就不愛聽了,你魏叔的傷也不輕,咋就沒聽你勸一句,憑啥他就不能喝?」將軍衝著葉知秋意味深長的笑了笑。
「魏叔,您是老當益壯,就他這身板風都能吹到,他哪兒能跟您比啊。」葉知秋抿著嘴回答。
「我身板怎麼了。」不服氣的白了葉知秋一眼,搶過來端碗就要喝。
被將軍又奪過去,仰頭一飲而盡,抹乾鬍子上的酒漬言不由衷的笑:「得了,咱命在丫頭眼中糟踐,可你小爺的命就金貴了,我可不干背後被人戳脊樑骨的事。」
「瞎說什麼呢。」我看將軍笑的古怪,懶得理他一本正經的問。「你咋樣,身上的傷沒什麼大事吧?」
「我能有什麼事,不就在河裡泡幾天,閻王爺嫌鬼瘦不肯收我。」將軍說到這裡忽然來回打量我和葉知秋,忽然拍拍我肩膀莫名其妙的淺笑。「挺機靈一個人,怎麼這雙招子就這麼不頂用,你自個留點神,往後你麻煩事還多著呢。」
「我有什麼麻煩事?」我疑惑的問。
「趙閻好歹也教了你十多年,斷器辨物的本事你是有了,可你這眼力勁也太差了吧。」將軍淡淡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