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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節

「蚩尤被後世譽為兵主和戰神,可見在當時是真的驍勇善戰勇猛無匹,我想是因為,蚩尤被殺後,九黎人群龍無首,所以才有人鑄造了這個青銅蚩尤,在九黎人心裡蚩尤就如同一面旗幟,只有蚩尤不倒下,他們就還能看見希望。」葉知秋圍著巨大的蚩尤走了一圈嘖嘖稱歎。
「你這個解釋倒是合情合理,可問題是這個青銅蚩尤是如何帶領潰敗的九黎人到這裡?」溫儒有些疑惑不解的搖頭。「從祭司對我們的描述中,他是堅信蚩尤是真的復活,他雖然沒有親眼看見,可他卻繼承了世代傳承的九黎秘密。」
「蚩尤在逐鹿大戰之前還是一個普通的部落首領,相信的確是勇猛異常,可他終究是一個人,但是你們發現沒,從祭司的口中,似乎在逐鹿之戰後蚩尤被賦予了神性,他的存在不再是作為首領,而是九黎祖神的守護者。」我深思熟慮想了很久,抬頭看著高大威猛的蚩尤。「而蚩尤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繼承了三眼麒麟的圖案。」
「我懂了,即便蚩尤是九黎族的首領,可在九黎族地位最崇高的是祖神,蚩尤戰敗被殺後,祖神讓蚩尤重生……不!是製造了這個巨大的青銅蚩尤,以此想九黎族人相信神跡的存在,並用這個青銅蚩尤召集潰敗的九黎族向西南地區撤退。」宮爵恍然大悟的點點頭。「目的……就是為了讓九黎人為其修建這座神殿!」
「勞師動眾就為了修建一座神殿?」將軍疑惑的看著宮爵。「那修建神殿的目的又是什麼?」
「祭司曾經提過一句,神殿是祖神的安息之地,安息……」我嘴慢慢張開重新環視這龐大冰室。「是陵墓!是一座不容許任何人進入的陵墓,這裡埋葬著九黎的祖神!」
「既然是神為什麼還需要陵墓,神難道也會死?」將軍問。
「別忘了,祭司還說過,安息在神殿中的祖神曾經甦醒過,並且從這裡帶走一樣東西。」我從身上拿出開啟神殿的青銅柱,腦子裡完全無法想明白這些匪夷所思的事。「這個青銅柱是神殿至關重要的鑰匙,想必也是祖神帶走的東西,既然這個青銅柱出現在我們手裡,就足以證明祭司所說的話並非空穴來風,這個祖神或許真的重生……」
「不是……」田雞抿了一下嘴。「不是一個祖神,是,是十一個!」
「你怎麼知道?」我們異口同聲詫異的問。
田雞神情猶如雕刻般凝固,然後緩緩的抬起手,他的目光和手一起指向我們身後。
……

第99章 不朽之神
我們繞過高大的青銅蚩尤,順著田雞手指的方向,在巨大的冰室中我們看見並排雕刻在厚厚冰牆上的十一個雕像。
每個足足有五米多高,每個雕像直立而站間隔均勻的分佈,雙手交叉放於胸前,在雕像的臉上各有金黃色的面具,每一個面具都是淡眉嘴唇緊閉。
「這就是九黎人的祖神?」將軍提著槍觀望了半天回頭問。「勞師動眾這麼大陣仗修建如此龐大的神殿,最重要的地方就供奉了這十一個雕像?」
「還他媽是用冰雕的,還說這麼大的神殿裡好歹也該有些能拿出手的東西,千辛萬苦就是為了十一塊冰疙瘩。」田雞用手摸了摸雕像失望的搖頭。
「不是冰!」我接過葉知秋手裡的火把,站在雕像下看了很久,那雕像品質非常細,在火光中泛出淡淡的螢光,有指尖觸摸有一種冰塊的質感,給人以冰清玉瑩的感覺,三分溫潤,七分冰冷,外觀如冰似水,清爽舒暢,冰徹心扉,敲擊有清脆的回聲。「這是上好的冰種玉石!」
冰種是極其珍貴的玉石,其肉質特徵、透明度、外觀與冰塊接近,顏色純正明亮,敲擊玉石音質清脆,頗符合玉質金聲的傳統說法。
鑒別玉石成色是我從趙閻哪兒學的,我知道冰種玉石的金貴,跟著趙閻也沒少見到玉石好貨,可足足五米多高由整塊完整的冰種玉石雕刻的人像堪稱孤寶,何況這樣的雕像竟然有十一尊!
每一尊雕像用價值連城來形容絕對不誇張,雲南雖然並不產玉,可卻是翡翠最大的集散地,像這樣精美絕倫的巨大冰種雕像,若是拿出去要引起極大的轟動,最讓我吃驚的還不是這些雕像所用的材質。
每一尊雕像雕工精湛,在晶瑩剔透的冰種襯托下,讓這些屹立在神殿幾千年的雕像恰如其分的透著一種,洗盡鉛華的沉寂和神秘。
「冰種玉石!」田雞眼睛一亮伸手試圖去拉,可雕像紋絲不動,像是鑲嵌在冰牆之中,田雞猶豫了半天,把槍托舉了起來。
「你想幹什麼?」葉知秋一步跨到田雞面前。
「冰種啊,不敲幾塊帶出去,也對不起我九死一生跑這一趟。」田雞一本正經的回答。
「這些玉石雕像已經有幾千年歷史,其藝術價值遠遠超過雕像本身,這些都是無價之寶。」葉知秋瞪著田雞大聲說。「你這是毀壞文物,而且還是極其珍貴的文物,你有幾個腦袋不夠掉的?」
「成,我就把這文物留給你。」田雞估計知道有葉知秋在他別想動玉石雕像,把槍背到身後,二話沒說麻利的爬到雕像上,用手敲了敲雕像的面具。「雕像歸你了,面具得給我。」
田雞用力拿了幾下,發現金黃色的面具已經堅固,他在上面興高采烈告訴我們,面具竟然是純金的,葉知秋在下面神情緊張提心吊膽,好像生怕雕像毀在田雞的手裡。
「看來這些玉石雕像就是祭司一直不肯告訴我們的祖神,這麼說起來沿用九黎宗教傳說的苗族,他們十二古祖神的來源便是這十一尊雕像。」溫儒一臉興奮激動不已的仰視雕像。「只不過這些祖神並非是被賦予神性的圖騰,而是實實在在存在的神!」
「你為什麼非要認為這些是神,難道就不能是普通的人,同樣被九黎人賦予神性嗎?」宮爵在旁邊不屑一顧的問。
「你認為以九黎人當時的技藝和能力可以修建出這座神殿?你認為神廟中那些不死的衛士以及我們遭遇的怪物,這些是人能駕馭的?」溫儒第一次失去他一貫的淡定,針鋒相對的反問。
「溫老,不管是十一尊雕像代表什麼,既然祭司說神殿中安息著祖神,那說明祖神應該是實實在在存在的,為什麼只有這些雕像呢?」葉知秋疑惑的問。
「離開!」我看看手裡的青銅柱,深吸一口氣。「祭司說他們的祖神甦醒過,並且離開了神殿。」
「安息應該就是死亡的意思,既然已經死亡的祖神,又怎麼能離開這裡。」葉知秋白了我一眼。
我和宮爵還有田雞相互對視,這個問題我們是可以回答的,畢竟這樣的事對於我們來說,已經不是第一次遇到,我想宮爵和田雞現在都和我一樣,他們也想到了崑崙金闕中那空空如也冰棺。
「先別說其他的,誰上來幫忙,這面具我一個人取不下來。」田雞的注意力更多的應該還是在純金面具上。「好好的弄這麼大玉石雕像就夠意思了,非要再弄一個金面具,莫非九黎人也懂金鑲玉。」
我在下面搖頭苦笑,告訴田雞不懂別亂說,金面具是喪葬品,是模仿死者的面容製成,雕像上出現金面具就說明我之前的推斷是正確的,九黎的祖神之殿實際上是一座龐大的陵墓。
這十一尊雕像應該就是九黎的祖神,也是這座陵墓的主人。
「只有身份極為崇高的亡者才有資格佩戴黃金面具,一般其含義是讓亡者擁有不朽的面容,即便亡者的靈魂飄蕩四方以後還能找到自己的歸宿。」我一般譏笑田雞一邊給他解釋。「不過這些雕像上的面具或許並不是這個意思,在九黎人心目中,這些都是神,雕像上的金面具也佐證這一點,神是永世不朽的。」
「沒看出來啊,我爸他們教你這麼多的東西,真不知道原來盜墓也要學這些啊。」葉知秋陰陽怪氣瞟我一眼,聲音酸的掉牙,我知道她是在嫉妒,葉九卿是絕對不會教她這些的。
「盜墓沒你想的那麼簡單,考古研究大多是依托於盜墓的知識和理論,但從未真正學到盜墓的精髓,那些心口相傳的秘籍是考古無法企及的。」溫儒有感而發。
「溫老,您怎麼能說這樣的話,咱們是保護文物,盜墓可是損毀文物,能一樣嘛?」葉知秋抿著不服輸。
「任何事都有兩面,你只看見盜墓不光彩的一面,殊不知盜墓傳承千年,又豈是考古能相提並論。」溫儒也不和葉知秋爭辯,笑了笑回答。「說簡單點,你捫心自問,就咱們學的考古本事,能找到這座神殿?能發現這處曠世雄偉的遺跡?」
「那……那我們也是正義的,不像盜墓干的都是見不得光的勾當,造成了多少文物流失和損毀,同時也讓多少歷史無法再考證。」葉知秋寸土不讓。
「小丫頭片子,虧你爹不在這兒,聽到你說這些,你爹指不定要吐口老血。」將軍摸出些煙絲看著葉知秋哭笑不得。「你可別忘了,你就是靠你爹干見不得光的事把你養大的。」
「正義,你去問問正義能救你命不。」我伸手摸摸葉知秋被割斷的頭髮。「你還能活到現在,靠的可都是盜墓祖上傳下來本事。」
匡……
田雞終於掰開雕像上的黃金面具,在上面興高采烈朝我們揮了揮,看著葉知秋得意忘形的笑:「正義不能當飯吃,還是這東西好使,接著。」
厚實的黃金面具重重的落在地上,沒有一個人伸手去接,上面的田雞痛心疾首埋怨我們金子都接不住,我們根本沒有理會他,其他人和我一樣吃驚的看著田雞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