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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節

  「200塊就不錯了,」她繼續說道,「已經夠出租車費了,或者賄賂一個學生當出租車司機。」
  她很快把計劃告訴了他,他在試著掩飾內心的緊張,可是根本藏不住。
  「你覺得還行嗎?」她問道。
  漢森點點頭。「聽著,艾琳。在緊要關頭,我必須要振作。我不會讓我們失敗的。」
  艾琳等了十分鐘,等到下課時間,學生們又從教室出來放風。十來分鐘後下節課馬上又要開始了。他們周圍大概一英里的範圍,本科生、研究生還有教職員工從教學樓裡魚貫而出——教學樓就像是被一個巨人踢了一腳的馬蜂窩——人們從各個方向蜂擁而出。就像是繁忙的工廠到了換班時間一樣,只幾分鐘時間,一群群男生女生湧入了學生活動中心和美食區。
  艾琳強迫自己又等了三分鐘,然後說道,「我們走。」
  沒說一句話,他們迅速來到了漢森認為是專業監視他們的那人面前。他整個臉都埋進了教科書裡,幾乎沒有注意到他們靠近了,但是艾琳很有信心漢森是對的:這人跟校園和美食店格格不人,就像是一個學生跟直升飛機下滑繩索格格不入一樣。那人繼續假裝不注意他們,直到「目標」中的一人拉了一把椅子在他身旁坐下。
  「我們願意跟你走,」艾琳開門見山地說,「不過我需要你保證,如果我們跟你們合作,你們不會傷害我們。」
  「不好意思,這位學生,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你真的要放棄這個機會嗎,就是為了不讓你自己暴露?」艾琳輕蔑地說,「確定嗎?」
  那人盯著艾琳凝視了幾秒鐘,「好吧,」他說道,「一言為定。沒人敢碰你一根毫毛。」
  他剛說完最後一個字,漢森按下他藏在手裡的電擊槍。他們在走過美食區的時候,艾琳秘密交給他的電擊槍——在他的腿上開了一槍,然後直到那人從椅子上滑落到光滑的地板上,抽搐,他才鬆開槍。艾琳知道這人的身手快過她,所以她分散他的注意力,好讓漢森開槍。
  她也隨著這人蹲了下來,快速地找到了他的錢包和武器,一把HK 45手槍,把他們放進了黑色帆布包的口袋裡,只有幾秒鐘就完成了這一切。
  「快來人幫忙!」艾琳叫道,現在她扮起了熱心的學生。
  幾十雙眼睛齊刷刷轉過來看著她和漢森跪在一個躺在地上的肌肉男旁邊。漢森又朝他電擊了一下,用背包遮擋著,以免別人看見,那人又開始抽搐起來。
  好多圍觀者聚了過來,圍成了一個圈,就像是池塘裡的魚爭相來吃魚餌,「他癲癇發作了!」艾琳叫道,「快打911。」
  有人開始打電話了,凱爾·漢森又電擊了那人幾下,當然也是在帆布包的掩護下。
  「我去找醫生,」艾琳大聲說道,然後背起背包,悄無聲息地從已經暈厥的人旁邊混入了人群,漢森在後面緊緊跟著。他倆剛穿過第一道人牆,艾琳從背包裡拿出偷來的襯衫和帽子遞給漢森,然後兵分兩路,把襯衫套在他們自己的衣服上。
  艾琳把手伸進背包的肩帶裡,隨機找了一個離他們進來時候的門很遠的出口,跟著四個背著她們自己背包的女孩一起,她就像是多年老友一樣,混進了這群女孩,「你們認識那邊那個人嗎?」她邊問邊繼續走,沒人詢問她怎麼出現在她們中間。
  「哪個人?」離她最近的女孩問道。
  「那個癲癇發作的人。真可憐。你們沒有看見嗎?」
  「沒有,我們剛好路過這裡回公寓。」
  艾琳隱約聽到遠處傳來的警笛聲。「一定是救護車來了,」她是說給她的新同伴聽的。
  艾琳繼續跟著她們走著,只要能接上話的時候她有一茬沒一茬地搭著話,時不時看看周圍有沒有人跟蹤她。
  十分鐘後她來到了周圍宿舍樓中的一棟,跟著這四個新生,她懷疑她們很快就會不顧禮貌地要趕她走了。
  她們一走進門,就碰到從大廳另外一頭走來的另外一群學生,她告訴她們她參加一個重要會議晚了,如果她們有人有車,她願意付給她們50塊錢,六英里的路,這樣她就不用再等出租車來了。
  五分鐘之後,她就坐在了一輛車的乘客座上,在趕回仙人掌旅館的路上,她從反光鏡裡面查看了整個道路,沒有看到跟蹤的車輛。
  開到一半,她才意識到她計劃放在德雷克身上的GPS微型追蹤器還在她兜裡。她搖了搖頭,意識到這個計劃已經早就被廢棄了,然後從窗戶裡把這個小東西扔了出去。
  他們到達旅店後,艾琳閉上了眼睛幾秒鐘,讓自己好好緩緩神,祈禱凱爾·漢森也能跟她一樣順利,稍後就能跟她碰頭。
  19
  艾琳·帕爾默雙腿交叉坐在床上,床單是泛黃的鮮花樣式,凱爾·漢森坐在一把小木椅上,面前是一張廉價的復合刨花板桌子。
  「嗯,沒有人能想到到這裡來找我們,」漢森說道,假裝恐懼地環視房間一圈,臉上慢慢露出微笑,「很有可能整間酒店都被控制了,然後突然全部坍塌。」
  艾琳忍不住朝他熱烈地微笑,他似乎比她遇到的大多數的人都還要真誠,未加修飾的魅力。這是好事情。這麼多年跟精神變態者一起工作,太多的偽裝粉飾讓她有所錯覺。
  她盯著他的眼睛,腦海裡突然出現了短暫的畫面,全身赤裸的凱爾·漢森摟著同樣一絲不掛的她,親吻著她,她似乎都能感受到他的皮膚觸碰著她光滑的肌膚。
  這是從哪裡冒出來的?她想。
  麗莎·雷納說得太對了。兩年沒有性生活——幾乎沒有任何人類接觸——一直跟精神變態接觸。這就是為什麼她想要誘惑她的合作人休·瑞本吧,最後卻——可能是——一名叫做德雷克的外星人。她最後認定沒在聖迭戈見他挺好的,因為儘管她不覺得自己有多挑剔,但是她堅持她的性伴侶的身體必須是百分之百的人類。在某些特定方面沒有中間道路。
  她真的這麼飢渴嗎?她能夠這麼快把注意力就從德雷克轉到了凱爾·漢森身上?在她的內心深處,她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不是飢渴。在僅僅幾個小時之內,她就發現凱爾比她在過去兩三年中見過的任何一個人都要吸引人,包括德雷克。共同躲避敵人的搜索並且躲在旅館裡,還分享了這麼多無法想像的秘密似乎加速了這一互相吸引的過程。
  漢森也跟艾琳差不多,乾淨利落地從學生會逃了出來,不過他比艾琳晚到半小時。這真是她生命中最漫長的半小時。在整整半小時中她所感受到的令人窒息的思維停頓的恐懼不是因為他的被抓或者死亡意味著她自己生存希望的渺茫,或者任何高尚事業的不復存在,而只是單單因為他。等待讓她完全陷入自己澎湃的感情漩渦中,而不是像以往對於自己感情的理性審視,讓她不得不承認。
  她在想凱爾會是什麼感受呢。他會不會也在想著和她的肌膚之親?她懷疑這並不是什麼新鮮事兒,即使在不怎麼瞭解她的男人中。只有當她故意偽裝成不受歡迎的醜女形象避免男性荷爾蒙高漲的人的騷擾時,才不會有人注意到她。如果她擁有更自由的靈魂,如果精神變態者沒有改變她生活的正常軌道,她的生活會是怎麼樣?她會不會更加享受男人為她而興趣,而不是希望他們不要來騷擾她。也許是一名和動物工作的獸醫,而不是她厭惡的人類魔鬼。她肯定不會非法地和某種……不明物種……合作。
  「德雷克有新消息嗎?」她問道。
  漢森搖搖頭,「我扔掉了我的手機。這是你忘記告訴我的一件事兒。」
  「哦,對呀。幹得不錯。」艾琳揚起了眉毛,「你還是讀過一些偵探小說的嘛。」
  「我沒有那麼糟糕,」漢森反駁道,「難道現在的人不是都知道手機可以用來追蹤人嗎?」
  「我想是吧。」
  「德雷克也把他的手機扔了。你的也是。多麼顯而易見的事兒呀。」
  「那我們怎麼聯絡德雷克呢?」
  「我們去到指定的地點,他會聯繫我們。」
  艾琳想起了德雷克的手機短信。「所以SF不是代表的舊金山(San Francisco)。但是CO卻是代表的科羅拉多,對吧?」
  「是的。我們得趕到那裡。但是我晚點再跟你解釋短消息的這部分。現在我們都不要說話了。」
  「好的,」艾琳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