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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1節


  而那硃筆我也知道,那是廖光明領著我在喪葬用品街的一家紙紮店裡要來的。那本是扎紙匠用來給紙人點睛的硃筆。相傳這筆能夠連通陰陽,寫出來的字可以在陰陽兩界流通。
  廖光明讓這些人將自己的名字和生辰八字用硃筆都寫到那張符紙上。男女名字要分開寫。
  那些鬼魂紛紛照辦,一會的工夫那符紙交上來,我看到密密麻麻寫了一大篇。
  廖光明將那符紙展開在供桌上,讓下面的鬼魂按照男右女左的順序排列開來。
  因為生前男女下了地府之後,會有不同的待遇。所以做這場法事,對於男女也有不同的做法。
  廖光明先做的是破地獄的法事,是針對男鬼的。
  聽廖光明介紹過,這種法事一般在亡者出殯當晚舉行,大約在晚上七時開壇至十時半結壇。但是現在這些人已經死了百年了,做這種法事也是死馬當作活馬醫,有些程序也做了改變,爭取能達到預期的效果。
  所有的男性冤魂全都聚集在場地的中央,廖光明讓我在他們周圍放置了金銀元寶,在金銀元寶的上面壓著瓦片。在第一個鬼魂面前,平鋪著寫有男性鬼魂名字和生辰八字的名單。我知道這有個說法,叫「開位」。
  廖光明手持桃木劍,引了一點燭火,將那名單點燃。隨後,他在那名單的邊上開始誦經。隨後,他開始圍著那群冤魂轉圈,在經過那瓦片壓著的元寶的時候,他抬腿將那些瓦片一一踩碎。
  然後他讓我將那些被壓的元寶收集起來,在隊伍的最前面的火盆裡點燃。
  然後廖光明開始以一種奇怪的交錯步伐,圍著那火團不停轉圈,跳著一種怪異的舞蹈。
  事後,廖光明告訴我,他是以魚貫躡步及穿走花紋的步法通往地府來引導及拔導亡者。爭取打開地獄之門讓死者進去。
  在廖光明跳完這個奇怪的舞蹈之後,他站在一側,手裡舞動桃木劍,嘴裡大聲喊喝著:「地府門開,切勿停留。奈何橋邊,等吾神遊……」
第235章 破血湖
  說完,廖光明側身站到一邊。同時拿出一摞黃色的紙條。
  我知道那就是他從店裡買的所謂的路引,上面畫著很多奇形怪狀的符文,在正中有一行字,寫的是:普天之下必有此引,方能到酆都地府轉世升去。
  他說這個就是陰間的路引。可我怎麼看都是地攤貨。也不相信這玩意真能當地府的路引用。
  沒想到今天他還真拿出來了。
  那些鬼魂在廖光明喊完那句話之後,就開始朝著那火盆邁進。
  而在那火盆之後。就像是有一扇無形的門一樣。鬼魂通過了火盆,頓時就消失了。
  他們每個人在經過那火盆的時候。廖光明就喊一句,「黃泉上行,接路憑引!」同時他把一條路引扔到那火盆之中。
  那路引瞬間就燃起了藍色的火苗。隨著那鬼魂一起消失不見。
  就這樣一直把這一隊男的鬼魂都送走了。
  這二十四個鬼魂之中。五男十九女,女眷佔大多數。
  男的這就算超度完成,剩下的需要給女性鬼魂破血湖。
  度化女性怨鬼,需要念誦血湖真經,廖光明說這種真經,不但由道士念誦可以超度。由女子平常在現世念誦也可以治療、緩解痛經等婦科疾病,能起到滅罪得福,延年益壽的效果。
  廖光明拿出白天買的那塊紫紅色的掛布,上面刺有日月星辰,橋樑,寶劍以及葫蘆,在掛布的周圍有蓮花盛開,代表著出污化清,得清淨無垢的化生之意。
  然後進行的儀式和破地獄也差不多,只是這次廖光明要求換了個火盆,好在這別墅裡盆是不缺的。我在那火盆裡也不斷地燒著紙錢和元寶。這次廖光明將赫連雙的那袋經血拿了過來。
  將紙袋挑開之後,我看到裡面是一小瓶血。廖光明將那小瓶的血倒到了那塊紫紅色的掛布上。隨後將這塊掛布壓到了火盆的下面,廖光明用那種奇怪的舞步,來回跳躍,口中唸唸有詞。
  隨後,這十九名女性鬼魂也開始跨過火盆,進入地府。
  事後我也瞭解到,之所以要用女人的經血做引,是因為要用這種污血來代替血湖池。女人的鬼魂邁過了這塊掛布,就相當於越過了血湖池。
  廖光明繼續分發著路引,終於將這二十四名魂魄全部送入地府。
  看到他們離開,我長舒了一口氣,他們是這次行動的難點,解決了他們我們就要省事不少。
  果然,接下來的那些鬼魂,一一被廖光明叫到這裡來,用相同的方法一一度化。
  等到這些鬼魂全都通過了火盆,進入地府之後。
  廖光明便開始做第三場法事,也就是度橋。
  廖光明在那些鬼魂邁過火盆的時候,曾經口誦:地府門開,切勿停留。奈何橋邊,等吾神遊。
  這句話的意思就是讓這些鬼魂進入地府之後,不要停留一直朝前走,到奈何橋邊等待下一步度橋。
  現在我估計這一百多鬼魂已經聚集在奈何橋邊了,如果正常的話,他們需要自己過橋。那樣的話,很多人便會跌入奈河,承受頗多苦痛和折磨。
  廖光明準備了金銀橋,目的就是要讓他們通過金銀橋渡過河去,而不必承受無邊之苦。
  廖光明拿出那金銀橋,用那硃筆在金橋上寫了「奈」字,在銀橋上寫了個「河」字。在男鬼的那個火盆裡燒了金橋,女鬼的火盆裡燒了銀橋。
  同時他嘴裡唸唸有詞,一直看著那兩個紙橋被火盆燒盡。
  在這期間,他讓我不斷地往那火盆裡添加紙錢和元寶,以保證那火盆裡的火勢。
  等到這一切都弄完,廖光明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看著疲憊不堪。
  我剛想停下來,去看看他。卻見廖光明擺擺手:「我沒事,你別停,再往火裡續紙錢,十五分鐘之後再停下來。」
  說完,廖光明一頭栽倒在地上。
  我心急如焚,卻也不敢停下來。不過看廖光明的身體還是有起伏的,應該不是斷氣了。
  我又繼續燒了將近二十分鐘的紙錢。燒完之後,忙不迭地去看廖光明。
  我扶起他,發現他面色慘白,呼吸倒是有,只是很微弱。
  我急忙掐了掐他的人中,廖光明睜開了眼睛,看到我,問道:「紙錢燒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