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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節


  我趕緊三步並作兩步衝到赫連雙的床前,伸出手去探她。結果和廖光明一樣,也沒了呼吸。
  我的腦袋頓時就大了,這是怎麼回事?剛剛我離開的時候還好好的,我無比後悔,早知道這樣我就死守著這裡不離開了。
  本來我們留一個人值夜,就是怕出現什麼意外。可是沒想到,意外還是出了。
  我過去推了推廖光明,試著喊了幾聲,可是奇跡並沒有出現,廖光明沒有一點醒來的意思。不過讓我稍微欣慰的是,他們的身體都是溫的,不然我就真的要崩潰了。
  我坐在椅子上,回想著發生的一切。
  自己是被那嬰兒弄出來的聲音吸引過去的,隨後廖光明和赫連雙就出現了意外。為什麼我沒有遭到意外?難道就是因為我沒有睡著?
  想到這裡,我又朝著後窗望出去。
  結果這一下我看到,有兩條人影,正在緩慢地朝著那個墳包的方向走去。
  而這人影模模糊糊的,看不大清人臉,但是從輪廓上判斷,正是廖光明和赫連雙無疑。
  我迅速轉頭看屋內,他們兩人還好好地在床上躺著。
  我馬上就明白了他們為什麼會沒了呼吸,應該是被人招了魂,那兩條人影就是他們的魂魄。
  「不行,我要守住他們的魂。」這是我瞬間迸發的念頭。
  但是我用什麼來守魂?他們被招了魂,肯定是要去往一個地方,他們到達目的地之前,我必須要將他們留住。
  我努力使自己冷靜下來,這麼急躁,什麼都做不成得。我仔細回想著殘卷裡學到的東西,招魂……有了,只能死馬當作活馬醫了。
  我拿著赫連雙的警匕,各自割了廖光明和赫連雙的一縷頭髮,背著小背包,抄起那盞油燈,衝出了木屋。
  我轉到屋後,看到廖光明和赫連雙的那兩道清影,已經緩慢地走到去往墳頭的半路了。
  我抬頭看了看天,天上月朗星稀,正是招魂的好時辰。
  我辨別了一下方向,將那盞油燈放到正北的方向。
  按照殘卷裡招魂的法門,應該事先準備一個白紙燈籠,在燈籠裡燒上一張寫有死者生辰八字的符紙,然後提著燈籠,喊著死者的名字,再念上招魂咒,而且時辰和火候拿捏都很重要。
  但是現在,有很多條件都滿足不了。我必須在短時間內將他們的魂魄穩住,不被對方引過去。
  沒有白紙燈籠,我就拿了油燈。
  沒有他們的生辰八字,我就取了他們的一縷頭髮。人常說:身體髮膚受之父母。從魂魄到投胎,正是一個人的形成過程。魂魄和人體互相牽連,按照我的判斷,他們身體的一部分,應該和生辰八字起到一樣的作用才對。
  我盤膝坐在油燈後面,將廖光明的頭發送到了油燈裡面,頭髮呲地化成了灰,一縷似有似無的青煙升起,迅速消散在空中。
  我知道,那縷煙氣我看不到,廖光明肯定能感受得到。
  「蕩蕩遊魂,容汝聽真。河邊野處,墳墓山林。廟宇村莊,宮廷牢間。當方土地,家宅灶君,吾進差役,著意收尋,收魂附體,幫起精神,天門開,地門開,翻山越嶺送魂來,失魂者廖光明……失魂者廖光明……失魂者,廖光明……」
第97章 怨鬼擔坵
  我大念招魂咒,喊了三聲廖光明的名字。同時抽出一支佛香,在油燈上點燃。立在油燈旁邊的地上。據我所知。魂魄是看不到陽間的燈火的,只能看到佛香的香火。我準備用佛香火給廖光明的魂魄引路。
  有謂:以此真香攝召請。當願亡者悉遙聞。一炷明香通信去。五方童子送魂歸。就是這個道理。
  我偷眼看向廖光明的那道清影,他走著走著。突然放緩了腳步。他本來行進的就比較慢,這一放緩,就幾乎停下了。
  果然,廖光明的魂魄看到了香火,一點一點朝著油燈的方向走過來。
  我一見大喜。急忙將赫連雙的頭髮也送進了油燈點燃,一切都按照廖光明的方法。我喊完赫連雙的名字,又點上了一支佛香。
  魂魄對於佛香。是有歸屬感的,魂魄只會看到敬給自己的那尊香火。
  廖光明和赫連雙的魂魄一前一後,向油燈的方向走過來。
  如果他們走到近前。我會喊一聲:「跟我回家。」隨後就會用油燈引著魂魄回到他們本人的體內。
  可是眼見著廖光明就要走到油燈的近前,卻突然身體一頓,躑躅不前了。
  隨後,廖光明竟然慢慢反轉了身子,又向回走去。
  我大驚,不知道哪裡出了問題,趕緊又念了幾遍廖光明的名字。我看到廖光明的魂魄在被雙方爭奪著,而我這邊的力量卻越來越弱。
  廖光明最後再一次慢慢朝著那個墳包的方向走去。
  我心裡大急,卻也無可奈何,我能想到的辦法,都用過了。
  緊接著,赫連雙的魂魄也遭到了另一方的召喚,還沒等走到油燈前面,就反轉了身子,朝著墳包的方向走去。
  我顧不得其他,從地上爬起來,大聲呼喚著他們兩個。
  可是我忘了,這時候我喊的每一句話,他們都是聽不見的。
  我想上前去拉住他們,可是我的手穿過了他們的身體,就像穿過了空氣。魂魄本來就是無實體的,我這麼做只是情急之下的舉措罷了。
  我眼睜睜看著他們越過了墳包的那道分界線,到了另一邊。
  那邊的霧氣很重,我很快就看不到他們的身影了。
  我衝到墳包的地方,向那墳包另一邊看去。原本趴在墳包上的那個嬰兒,此時停止了向墳包上的攀登,而是坐在墳包下面,衝著我冷冷發笑。
  原來就是他搞的鬼,我顧不得其他,跨前一步,抄起警匕就刺了過去。
  那個嬰兒見我跨過了墳包的分界線,笑得更來勁了。他不躲不閃,看著我把警匕刺到了他的身上。
  警匕很鋒利,刺進那嬰兒的身體,像刺到了豆腐一樣,一下子就沒到了匕首柄。
  我抽出匕首,那嬰兒的身體上就出現了一個血洞。我又連刺了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