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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節

  廖光明吼道:「你好好看看,這是金幣嗎?」說著,廖光明用隨身小刀在那金幣上刮起來,一會的工夫,那金幣上就被刮起了一層金膜,露出了裡面的東西。這金幣居然是假的。
  廖光明甩掉金膜,捏著裡面的東西。我看到那是一枚古銅錢,外圓內方。在銅錢上,佈滿了金線,還刻著四個字。
  我指著那字念叨:「永、寶、樂、通……」
  廖光明白了我一眼:「大哥,是永樂通寶。你以為那個擺件是一個金蟾,只是一個招財的東西?」
  我疑問道:「不是金蟾是什麼?明明就是金蟾叼著銅錢的樣子,我見過。」
  廖光明歎了口氣:「雙七,你先看看你身上的血手印……」
  經他這麼一提醒,我趕緊掀開衣服,卻發現自己身上的那些鬼手印並沒有褪去,而是由血紅色變成了黑色。並且形狀也發生了變化,已經從手印的形狀,變成了圓形,中間有孔,像是鑲嵌在自己身上的一枚枚墨色銅錢。
  「這怎麼回事?」我驚呼了一聲。看到身上的那些銅錢,有些地方已經快要連成片了,用手摸上去,手感冰寒。而且體表也沒有了知覺一樣。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看到的不是金蟾,只是和金蟾有些相似,它叫做……叭蝮。」
  「叭蝮?什麼東西?」我疑問道。
  跟廖光明在一起混的這幾天,我感覺自己就是一個白癡,很多事情別說瞭解,聽都沒聽說過。
  「聽說過龍之九子嗎?相傳叭蝮是龍的第五子,喜潮好水,所以又叫鎮水獸,通常會被刻在橋上。但是在方術裡,叭蝮卻是有別的用處,由於水屬陰,所以一些方士會利用叭蝮用來鎖陰氣和怨氣。」
  我聽廖光明說的像故事一樣,卻又有一番道理。
  廖光明指著那墨色銅錢說道:「這也不是普通的銅錢,叫做永樂通寶,是明成祖朱棣時期的貨幣,因年代久遠,在方術裡用處頗廣。和叭蝮同用,可以做蝮眼,可以封住叭蝮吸收來的陰怨之氣。你拿了蝮眼,自然它封存的陰鬼怨氣就被放出來了,所以才會形成鬼霧。」
  我恍然大悟,沒想到自己一時貪心,竟然犯了這麼大一個錯。
  廖光明看了我一眼:「雙七。我知道你著急替家裡減輕債務。可是我也沒著急讓你們還錢啊。干咱們這行,心要靜,也要淨,很多東西都碰不得的。」
  我臉一紅,說實話我並不是一個貪心的人。看到那金幣,腦子一抽就順手收了。經廖光明這麼一說,更覺得無地自容。
  可是我現在沒心思解釋,因為我看著自己身上的銅錢印,這麼一會工夫,面積似乎更大了。
  廖光明顯然也注意到了,他霍然站起:「你不懂方術,拿了蝮眼,犯了禁忌。咱們得趕快回去。將蝮眼歸位,不然等這些銅錢斑覆蓋了整個身體,你就會全身潰爛而死……」
  我聽了一激靈,憤憤道:「這賣房子的主,到底安的什麼心,家裡怎麼會放這麼邪性的東西來害人?」
  廖光明一擺手:「你別誣陷人家,我估計何巧一家也不懂得這叭蝮的用處,也是當金蟾來供奉的。那蝮眼永樂古錢是被人給偽造成了金幣了。」
  事不宜遲,我催促著廖光明趕緊回去將蝮眼歸位。廖光明掀開窗簾看了一眼,鬆了一口氣:「天亮了,蝮眼是無法歸位的。但是同時你身上這銅錢斑就會被暫時遏制,不會擴散,咱們可以先鬆口氣,做些準備晚上再過去。」
  我點點頭,看廖光明的樣子似乎給這蝮眼歸位很容易,我也鬆了口氣。一直擔驚受怕,心神俱疲,短暫的輕鬆讓我倒在床上直接就睡過去了。
第5章 買雞屎
  不知過了多久,我被說話聲吵醒了。我睜開眼睛,發現何巧的爸爸不知道什麼時候來了,而廖光明正在噴著吐沫星子指手畫腳和他給房子砍價。
  對方報的價格已經很低了,廖光明依然在那個價格的基礎上減了三成。
  我雖然對房地產市場的行情不是很明白,但是也知道這個價格絕對是跟白撿的一樣。沒想到何巧爸爸咬了咬牙,居然同意了。
  何巧的爸爸一臉悲慼離開後,我問廖光明怎麼回事。廖光明說他詳細問了何巧生前的事,原來何巧在學校真的有早戀,和班裡的一個富二代男孩交往很好。但是這自然受到了何巧父母的強烈反對,並不惜動用一些非常規的手段來阻止他們。何巧的一切行動都受到了父母的嚴密監視,沒有任何隱私而言。
  何巧正值青春期,有很強的逆反心理。被父母這麼一弄,反而更加肆無忌憚,利用一切可能的時間和那個男孩相會。雙方的矛盾愈發激化,何巧的父母不惜棍棒相加,終於有一天,何巧受不了壓力,割腕自殺在臥室。
  我歎了口氣,鮮活的一條生命,就這麼終結了。這又是何苦呢?
  利用下午的時間,廖光明與何巧的爸爸把購房合同給簽了。我們以市場價的三折左右購入了這套房產,可以說在價格上撿了一個大便宜。
  廖光明說,何巧家也是急於想出手,另一方面也想求我讓何巧的魂魄早日輪迴投胎。
  廖光明告訴他親人的魂魄被戾氣侵佔之後,會變成惡靈,長期滯留陽間會對親人有損,輕的被噩夢襲擾,身體每況愈下,重的會被惡靈索命。而何巧的父母真的在這三年病痛不斷,災禍連連,至今何巧的母親還病重躺在醫院裡。所以何巧的爸爸也急著把這房子賣給我們。
  我問廖光明:「你這不是趁人之危嗎?」
  廖光明白了我一眼:「我們賺的就是這個錢,而且我們也不是白佔這便宜,不是還幫了他的忙了嗎?」
  我點點頭,覺得他說的也有道理,而且不管怎麼說,我身上的銅錢斑也算是我為這套房子付出的代價,佔他點便宜也是應該的。
  我們在賓館簡單吃了午飯,廖光明帶著我離開了賓館。
  我說天還沒黑呢,他說這次恐怕要費點勁,需要準備的東西還不全,得在天黑前準備好才行。
  廖光明打了一出租車,跟司機說了一個地址,車子一直開出了城,最後停在一個大院前面。
  我一下車,就聞到了一股臭味。這味道跟我吃的那雞屎白有些相似,一聞這味我差點又吐了。
  進了大院這果然是一個養雞場,難道廖光明是來收雞屎的?
  找到養雞場場主,廖光明和他嘀咕了半天,場主點點頭把我們讓到一個屋子裡,他轉身離開了。
  我問廖光明來這裡幹啥。廖光明神秘兮兮地說等會就知道了。
  等了大概兩個多小時,場主拎著一個大塑料桶進來了,說道:「咱們這是養雞場,大部分是母雞。按照您說的,沒交配過的大公雞也就二十多隻,都殺了,雞血在這裡。」
  我看了一眼,那塑料桶裡全是血,表面上飄著一層血沫子,看著別提多噁心了。
  廖光明點點頭:「還有呢?」
  場主又摸出一個礦泉水瓶,裡面白花花的也不知道是啥。
  廖光明擰開蓋子讓我聞,我一探頭,一股臭味撲鼻而來。臥槽,正宗的雞屎白,我再也忍不住了,衝出去吐。我聽到身後廖光明說,不錯,吐成這樣,應該是正品。
  我們拎著一桶雞血和一瓶雞屎白離開了養雞場,當然也付給了場主一筆錢。
  離開了養雞場,我們又去了寵物市場,可惜的是,時間有些晚了,寵物市場散了大半,剩下零零碎碎的幾家還在開門做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