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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節

  他臉上沒有什麼笑意,有點茫然的看著姨婆。姨婆很是淡定的從包裡掏出了一瓶藥,到了幾顆黃色的藥丸在手中隨手拿了水杯就上前去將藥灌給男子。男子很反感姨婆這種做法,他不斷掙扎。但是姨婆的力氣卻好像大的驚人,她很快將那幾顆藥丸餵給了男子。男子痛苦的摀住了腦袋,不斷發抖,不一會,他停止了抖動,他抬起頭,褐色的眼眸瞥了一眼余心敏,滿含譏諷:「余淇岸,這就是你侄孫女?」
  此時的男子和之前令人不由自主信任的樣子完全不同,週身散發著漠然的氣息:「你們家的長相還是這麼相似,當初我認識你的時候你和她長得真挺像的。」說話的語調帶著一種優雅而不耐的語氣。
  「沈雁卿,你就不能閉著嘴一會嗎?」姨婆笑道。
  「什麼時候輪到你來要我閉嘴了。」男子扯了扯身上的病服,「下次你再餵藥的時候能不把水灑在我身上嗎?」
  「這個有點難,誰叫你自己沒辦法搶佔這具身體呢。」
  「……如果不是虞嵐一直阻撓,我早就佔據了這個身體了!」此時男子的表情突然變得有點猙獰。
  「哈哈,你借了人家兒子的身體還魂,還指望她為你欣喜麼?」
  「賤人!她兒子本來就是精神病!給我用了也不算浪費!更何況這孩子是她跟別人生的,我當初沒掐死他就算是對她好了,怎麼就不能給我用了!」
  「對於一個母親來說,自己兒子就算是個神經病那也是自己的兒子。」姨婆自始至終臉上都是微笑著的,「好了,話不多說,你把門打開吧,我要帶心敏去那裡。」
  沈雁卿看了余心敏一眼,神色恢復了淡定,他嘴角噙著笑:「哇,這麼快就帶她去那裡麼,你也不怕她受不了。」
  姨婆回頭看了她一眼,說:「我沒時間了。」
  沈雁卿的表情也僵硬了,不一會又笑了:「也是時候了,你和我,都該是時候了。」他說著徒手在牆上畫下了一道門,黑色的光在門縫處透了出來。他又在牆上畫了一個沙漏,「在沙漏漏完之前回來。」
  「我會記得的。」姨婆拉過余心敏,「東西就放到這裡吧,我帶你……去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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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遙遠遙遠的地方,在為鄉下學校建設搬磚的曲終突然抬起頭看向南方,那裡是W市的方向。
  他的心裡不知怎麼湧上一股劇烈的不詳感。這種感覺他已經很多年都沒有出現過了。
  身旁樸實的農民喊他:「曲老師,你累啦?累就先歇會,我們搬就好了。」
  「沒,不累。」曲終收回目光,垂眸。或許只是錯誤的感覺。
  不遠處水牛脖子上的鈴鐺叮噹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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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怎麼了?」夏昔羅在瑞士的街頭突然回首。夏恕回頭看她。
  「沒事……」夏昔羅心裡不知怎麼非常不安,非常非常不安。就像是8年前被爸爸媽媽發現他們兩個有著特殊能力而將夏恕趕走的前一晚。恐慌的感覺瀰漫在心頭。
  「……沒事的話我們快走吧,我問清楚了,那個叫張食竹的老人就住在這條街盡頭,他是我們發現的最有可能是執燈者的人了。」夏恕疲憊的雙眼裡滿是光彩。
  「……好,那我們快走。」
  周圍的異國行人言笑晏晏,時光一片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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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雨沉懷裡抱著已經清洗乾淨的崑崙犬,坐在車上老神在在。
  突然懷裡的狗瘋狂的叫了起來,綠色的眼睛充滿擔憂,它不斷的沖宋雨沉狂吠。
  周圍的乘客不爽了:「小孩子,你的狗怎麼回事啊,老是叫,別是要拉了吧。」
  「別擔心,不是。」宋雨沉笑了,看上去很是害羞,「這就是條笨狗。」他看似輕的在懷中狂吠的狗頭上拍了一下,「別叫了,都是命。」
  那狗果然就不叫了。它綠色的眼睛看著窗外,含著憂傷,不一會兒,它閉上了眼。
  周圍乘客笑了:「嘿,這狗還挺有靈性的呀!」
  宋雨沉笑著摸了摸懷裡的狗:「可不是,還能說人話呢。」
  「哈哈,那不成狗妖了麼!小孩子說話真逗。」
  宋雨沉依舊老神在在的笑著,好像一切都瞭然於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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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裡,韓音實彈奏著家裡的舊鋼琴,突然不動了。她呆滯的大眼看著窗外。誰也不知到她到底看到了什麼。
  余媽媽喊:「吃飯了,音實、心敏……」
  韓音實回過頭,看見余媽媽對這余心敏的臥室哭了起來。余爸爸拍著她的背,眼神沉默。
  韓音實再度垂下眼眸,食指在發黃的琴鍵上輕輕敲打著。
  「叮咚、叮咚。」琴鍵發出清冽的聲音。
  第27章:番外:曾失去的未來。
  宋青黎的名字取的是宋慶齡女士的諧音。從這個名字上看就能明白宋家父母對於唯一的愛女是有著怎樣的期盼了。他們夫妻倆中年得女,非常愛護,偏偏兩個人又都是嚴肅認真的個性,在他們的心裡愛就是要嚴格的要求一個人。
  所以年幼的宋青黎被送去學習當時還沒這麼多家庭學的起的鋼琴,甚至還有芭蕾。
  小孩子哪裡懂得父母為此付出了一切。她只能看到每次自己在嚴肅得嚇人的父母的盯視下反覆練習枯燥的曲調和痛苦的芭蕾的時候其他孩子是怎麼在外面玩鬧的。
  她幾乎沒有課餘時間,沒有和其他小朋友交談的談資。甚至,她連走路的步伐也被嚴格要求,一呼吸兩步。很多年後她都很難改變這樣一種走路的姿態,雖然那讓她顯得優雅。
  可是優雅和童年的快樂相比,是這麼不值一提。
  一直到10歲她都一直過著這樣壓抑的生活,連嘴角微笑的弧度也是被規定好了的。直到那年,她生了一次重病。那是傳染病,學校裡害怕她會傳染其他孩子,建議了暫時休學。
  父親拿著休學書回家的時候眼神渙散,抽了一夜的煙。
  母親在陽台哭泣。他們都覺得這孩子說不定是要死了。他們要失去唯一的愛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