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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節

  「曲終!」蕖夏驚愕的喊了一聲,隨後咬牙不顧自己身上的傷也跟了上去。一時間天上更亂了。成渝愕然的看著,半晌道:「他奶奶的這叫一個姦情滿天啊我去……可是丫的,我不想上了啊我!」雖然他這麼說但是還是也加入了戰局。
  ……余心敏突然有種捂臉的衝動。
  接下來顧東媺似乎不像之前那樣游刃有餘了,身上也開始見傷。但那個神秘的幫手還是沒有真正露臉。
  整個只見曲終瘋了似的往上湊,偶爾有胳膊什麼的掉下來他就撿起來接上去又歡實的撲上去了。蕖夏每每被擊退在一旁倚著休息一會就又去幫曲終。成渝時不時偷懶,在結界外向余心敏吐吐苦水就又拖著殘肢回去幹架。
  這場架幹得實在漫長,余心敏只覺得這二十幾年的人生似乎都沒有今天漫長,好似看不到頭。耳旁不斷迴盪著動物的嘶吼。天空中也只能見到無數的影子。
  只見顧東媺突然從天上翻了下來,她後退幾步站在了余心敏所在的樓房斷壁前。隨著她的停下,曲終、成渝、蕖夏也都也都著陸在這余心敏眼前。奇怪的是那些可怖妖靈也全停下了動作,只在半空中左顧右盼低嚎著。
  余心敏正不明白發生了什麼的時候突然覺得身上冷了起來,而且越來越冷,這時,有什麼白色的東西輕輕的落下,居然是雪。這個時候余心敏已經感覺到刺骨的冷了,她不斷摩擦著手臂,哈著氣。雪越下越大了,整個天空都是一片雪白。
  除了余心敏被結界遮擋以外,其他的人身上都沾滿了雪,那些受傷流血的地方也被潔白的雪蓋住了。整個世界已經成了冰雪世界,如此美麗,可也如此令人不安。
  此時00:01。新一天到了。TIME OVER。
  顧東媺低首:「二哥。」……二哥?余心敏的目光緊緊盯著地上,只見有一個地方的雪似乎被什麼阻擋了,在哪裡逐漸形成一個人形,好像有一個人隱身站在那裡一樣。
  慢慢的,在那些雪的掩蓋下真的有一個人影現了出來,那是一個穿著黑色皮草斗篷的的男子。他的全身都被斗篷遮蓋住,但是你總能感覺到那種沁入體內的涼意從他身上蔓延出來。
  「啪」曲終突然跪了下來。
  「……你幹嘛啊!」成渝驚訝的問。
  「我不知道啊。」曲終臉上的表情也很是迷惑,他試圖站起來,但是怎麼都沒法站起來。
  顧東媺笑了:「你不是想死麼,現在可以如願了,而且是魂飛魄散哦。」她盈盈的躍下樓,向男子走去。走至身邊後又說道:「介紹一下,這是我哥哥顧東歧,職業:死獵。專殺死去的玩意兒的。曲終我早就說過你不是我的工作範圍,你是我哥的工作範圍。」
  余心敏直了眼,看著顧東媺冒出來的二哥顧東歧轉不開眼。
  該怎麼形容呢,這實在不像是男子的長相,白玉般的肌膚,眉目如畫,那是真的不像是人間的長相啊,人間怎麼能有這樣的長相呢,壓根就是犯規了啊。他的容貌只一個字可以形容「雪」。是了,就是如雪。
  這顧氏家族,怎麼儘是這般長相呢,叫人不活了啊。
  顧東歧淡淡笑著突然一伸手,蕖夏「唰」就出去了。
  「蕖夏!」幾人一起喊到。
  顧東歧捏著蕖夏的頸子,蕖夏在他手中蹬腿掙扎著。顧東歧突的陰沉沉的笑了:「區區一隻鼠妖,竟敢在這裡鬧騰個沒完。」
  男子輕聲哼笑了一聲抬首笑道「在下顧東歧,顧氏次子,初次見面請多指教。」雪還在下,紛紛。
  第10章:已踏入
  顧東歧抬手將蕖夏一揮,蕖夏立刻現出了原形—一隻黑色的小老鼠,顧東歧將老鼠往懷裡一塞:「可以走了。」
  「不!請殺了我吧,我沒有活下去的理由!」曲終突然用可以稱得上淒厲的聲音向顧東歧叫喊道。
  顧東歧微微側頭,笑了:「你真的覺得這麼痛苦麼?痛苦到只是短短100多年的人生你就已經過膩了麼?痛苦到可以對身邊人的關心視而不見的地步了麼?」
  曲終愕然了,他眼神不由恍惚的看了一眼成渝和余心敏,但是一橫心又再度說:「是的,即便這樣我也真的不想再在這人世間活下去了。」
  顧東歧垂眸思考了一下:「既然這樣……」成渝和余心敏心裡都是一緊,若說只有顧東媺幾人聯手還能拖上這許久,那麼加上一個顧東歧就真的無還手之力了。
  「那麼……我就是不殺你——」顧東歧笑得得意,「偏不殺——」
  擦!突然傲嬌技能是為何啊!!!眾人心裡一群草泥馬狂奔而過……
  「為什麼?只是殺一個人而已,對於你們來說不就像是碾死一隻螞蟻那麼簡單呢嗎!」曲終茫然的說到。
  「你氣數還未盡,還有你必須要做的事情。不過我可以答應你,30年以後的今天,要是你仍舊想死,那麼就到這裡來,我一定如你所願。」顧東歧順了順斗篷,轉過身,「鼠妖我就帶走了。」
  顧東媺抬首看了一眼曲終,終是什麼也沒說。
  「眉兒,走吧。」顧東歧回手握住顧東媺的手,兩人就這麼在大雪裡消失了。
  「……等等……成渝,剛剛顧東歧喊顧東媺什麼?」結界一破,所有積雪都盡數淋了下來,余心敏怔怔的問。
  「眉兒吧?可能是小名,怎麼了?」成渝摀住受傷的手臂開始呻吟,「我擦,今天這一戰真心莫名其妙啊!」
  「眉兒?」余心敏想起了那個夢,夢裡絕望起舞的女子也叫眉兒吧……這是巧合麼。
  曲終從地上起身,低頭沉默的往回走。
  「曲終?」余心敏試圖跟上去,被成渝拉住了:「讓他自己想想吧……等等,你手怎麼這麼冷啊,對了你是個人類啊我靠,我居然忘了這個,你還穿著睡衣凍了一整天啊!」
  「你怎麼這麼煩啊……」余心敏想笑,可眼前卻恍惚了起來,眼前的斷壁殘垣與積雪成海都扭曲了起來。
  「余心敏!余心敏!」成渝焦急的抱住了倒下的余心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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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夏恕打開燈,夏昔羅站在臥室門口,天藍色的絲綢睡衣濕了一大片,栗色短髮也全被汗濕了。她的表情有些哀傷,雙目微垂。
  「姐?怎麼了?」夏恕扶住夏昔羅的肩膀,夏昔羅十分瘦,平時因為性格的原因並不會讓人覺得瘦弱,但是這個時候,你會感覺到她真的是瘦弱過頭了。
  「……阿恕。我有時候會想,如果我們是個普通人會怎麼樣。」
  「沒有這種可能。」夏恕慼慼然笑了,「沒有這種可能,這才是悲哀的地方。」
  夏昔羅抬頭看著弟弟清冽的容顏,伸手撫上他的臉頰:「姐姐對不起你。」
  「……我不怪你。」夏恕隱了情緒,只是淺笑著。
  「我知道你怪我,我躲到了媽媽懷裡,卻把你推了出去。這麼多年了,我還記得,那個時候的你,還只有9歲,我記得的,你在窗外哭泣的聲音我每天都能聽見。有時還能聽到烏鴉在房梁盤桓鳴叫的聲音。因為你,我以普通人的身份活了這許多年,而你……」夏昔羅笑得悲哀,「我最愛的弟弟,因為我,你一次次失去最愛的,我知道你恨我的!你是恨我的!」
  「別說了!」夏恕尖聲叫道,他摀住自己耳朵,「求你了姐,不要讓我回想起來!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