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節

我剛準備打開門，耳中突然傳來了景然的聲音。
「你現在這個狀態，正是調養身體的好時機，你幹嘛去」
我連忙將自己的打算跟景然說了，不過我話還沒說完，景然已經打斷了我，讓我進入到祭台空間裡。我想了想，覺得反正餓了這麼久，再多餓一時半刻也沒有什麼問題，便二話不說進了祭台裡面。我前腳進入祭台裡的那個房間，景然後腳便出現在那裡。
看到景然出現的那一瞬，我心中不禁暗自一動。說起來他除了在這個詭異的空間裡出現以外，很少在外面現身，就算有什麼事情，也是將我拉進萬化境，這是為什麼
景然一出，立刻一招手將我之前從那個山洞裡搬來的那幾株昂貴中藥材當中的老參弄到了我的面前。不用他多說，我已經知道他這是要做什麼。不過說實話，這種千年老人參再好，那也得燉熟了再吃，讓我生吃我還真覺得它不如一根蘿蔔，所以我只能拿著那根老參瞪著景然。
景然悶笑了一聲，大概是想到了我的尷尬，從這個空間消失。我連忙拿著老參從這空間裡出來，走進廚房，在鍋裡放了一鍋的水，將老參給扔了進去，隨便煮了煮，將那老參就著一鍋的湯給吃了個乾乾淨淨。
這老參，可能是因為生長的地方和年限都不錯，一吃下去立刻感覺到一股充沛的靈力，在體內遊走，我立刻盤起腿坐在沙發上，將這些靈氣全部收歸於丹田之內。等這修煉告一段落，我才發現自己的修為又增漲了不少。
「喂，我說既然我在外面也可以修煉，為什麼你每次都將我弄進萬化境萬化境裡時間流逝太快，在那裡修煉一天都足夠我在外面修煉一個月了，怎麼算都不划算。」我一邊查看自己的身體，一邊問。
我本是隨口一問，哪知道景然竟然沉默了，這令我心裡升起一股不好的感覺。不過我也沒往心裡去，再度找了些糧食隨便煮了，吃了個囫圇飯，接著又上街買了一些乾糧和鍋碗瓢盆之類的東西扔進了祭台裡的那個房間裡。
那個空間跟萬化境不同，我本身能夠進入那個空間，而且我進入那個空間以後別人只能夠看到那個已經縮成只有印章大小的祭台，除非我自己出來，否則根本傷不到我，這令我覺得很有必要在裡面儲蓄一些生活必備品，以備不時之需。
等我將身上的錢花得差不多，零零總總扔了一大堆東西進去後，我在路邊買了一份報紙，邊走邊看。這次我是真的將身上的錢花光了，就算是不擔心睡大街的問題，我身上也沒錢了。
就在我一邊啃著冷饅頭一邊往回走，看看能不能先找份工資少點的零時工做做的時候，我又在小區的門口看見了之前的那個古怪老頭。
那古怪老頭一發現我在看他，立刻裝做一副路過的樣子，鬼鬼祟祟地走了。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他幾乎都圍在我的周圍打轉。
本來我計劃除了找工作的時間以外，都盡量進入萬化境修煉，但是因為被這個老頭盯著的原因，我不敢表現得太過於古怪，所以基本上到了吃飯的時間，也會下樓去買點吃的。這麼一來二去，我身上的那點零錢很快就干了。
好在我運氣不錯，附近一家小飯館裡招服務員，工資不高但要求也不高，還包吃，我抱著試試看的心態去進行了面試，很快被錄用了。
這小館子屬於那種最平民化的小飯館，整個加起來也就四五張小茶几大小的桌子，平時生意不錯的時候客人前腳跟貼著後腳跟也只忙那麼一小會，所以我做起來倒是挺滿意。那個古怪老頭，在跟著我到小館子裡幾次之後，就沒有再出現，我鬆了一口氣，白天在小館子裡幹活，晚上就直接將自己放在床上，意識進入萬化境裡修煉。生活，似乎一下子步上了正軌。
這期間，白無常依然每個星期來找我一次，不過因為這次的工作跟我之前預想的不一樣，所以我也沒有休息時間，只能將找赤紅鬼的任務從白天更改為了晚上。

第274章 同化
晚上是酒吧正營業的時間。白無常那間白天沒什麼人光顧的酒吧到了晚上，生意竟然不錯，不少追求刺激的青年男女在酒吧裡飛翔醉，玩得異常的瘋，我推開門進去的時候，就被好幾個瘋狂得不知道東南西北的女人給撞到。
不過在看到酒吧裡的這些人的時候，我不禁皺了一下眉頭。
這些人表面上看上去，只是狀態有點不對，但是在我眼底，只覺得在這些人的身上都纏著或多或少的色霧氣。那霧氣，雖然不是鬼氣，但其實也跟鬼氣差不多。
「你看到了」
我剛坐到酒吧的吧檯上，白無常立刻微笑著將一杯調好了的雞尾酒遞到我的面前。我一個山溝溝裡出來的窮學生，對於這些洋酒沒什麼研究，只能拿來當水喝。
「這是同化。」趁著客人都沒有注意到的時候，白無常悄悄俯過身，在我耳邊說了一句。我抬頭，不解地望向他。同化什麼意思
白無常正準備解釋，忽然旁邊躥出一個大概二十五六歲化著濃妝的女人，一屁股坐到我的旁邊，衝著白無常妖艷地一笑，道：「帥哥，一杯馬丁尼。」
說完，也不知道是真熱了，還是有什麼別的想法，她將身上的衣服往下拉了拉，露出白花花的一片肉和胸前深深的一道溝。
我哪見過這種陣仗，頓時覺得臉上一片發熱，眼睛不知道看哪裡了。
「唉呀帥哥，你是第一次來這裡吧」那女人大概是見我反應生澀，突然來了興致，整個人大半邊的身體掛在了我的身上，同時伸手有意無意地抓向我的手腕。
我瞟了那隻手一眼，眉頭立刻皺了起來。那隻手如果不仔細看，那是又白又細嫩，說不出的好看，但若是用天眼仔細一看，就能發現那只蔥白一樣的手上不停地往外冒著氣。這是正宗的鬼氣，跟當初那幾個在堤邊攻擊我的披著鬼皮的人差不多。我不禁抬眼，朝那女人多看了幾眼。
當時孟婆說那幾個人是因為跟赤紅鬼有接觸，所以身上才會有那麼濃烈的鬼氣，難道這個女人也是那種情況我假裝靦腆地點了點頭，不著痕跡地將手從那女人的手裡抽回來，並且往旁邊退了退，盡量離那女人遠一點。
可是那個女人卻不大願意放過我，見我往後縮，反倒得寸進尺地靠過來。也不知道現在的年青人心裡都是怎麼想的，這女人靠過來的時候，旁邊有不少人發現了她那大膽到近乎放浪的動作，但卻沒有一個人覺得不好意思，反倒在旁邊吹口哨子起哄。
甚至有些大膽的，竟然直接一隻手推在我的肩膀上，衝著我道：「哥們，上啊，我們看好你」
我被他們推得有些煩燥，正壓抑不住怒火的時候，白無常突然從櫃檯後面走了過來，伸手將我從人群裡給撈了出來。
「不好意思，我弟弟是來找我的，還未成年，不會玩兒。」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上還帶著那副溫和的笑容，但是卻散發著一種讓人無法抗拒的威嚴氣勢。這些人可能大多都認識白無常，聽他這麼說頓時唏噓了幾聲，散開。就連剛才纏著我的那位妖艷的女人，也不滿地嘟啷了一下嘴，滑進了舞池跟一大群人一起瘋狂地搖擺了起來。
我下意識裡順著昏暗的燈光，望向舞池。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感覺整個空氣當中的色霧氣，比剛才又濃重了一些。
「這就是同化。」我正看得出神，白無常坐到了我的旁邊。直到此刻，我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那些原本坐在附近喝酒的人都離開了，只剩下我一個人。
「過了午夜十二點，這裡的同化就會加劇。」白無常一邊擦著酒杯，一邊低聲向我解說。
我疑惑地望了望他，又望了望舞池。
「同化是什麼意思」
白無常似乎是早就料到我會這麼問，將手裡已經擦乾淨了的杯子放下，又換了一個繼續擦。
「俗話說為人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你聽過吧」
我端起面前的酒杯，沒有發表意見。現在這時代，一切以金錢和地位來判斷一個人的好壞，不做虧心事根本就不可能。而且就算不做虧心事，那鬼來敲門還是會害怕的。就像我。
白無常大概也知道我不會回答他這麼無聊的問題，所以也沒有等我回答，只是自顧自地將話題繼續下去。
「人心的陰暗是直接作用在靈魂上的。鬼之所以為鬼，是因為心生怨恨，靈魂得不到安息，最後化身厲鬼，只能在這世間飄蕩，無法進入輪迴，而同化則是人內心的暗與鬼物接觸太多，所以即使還活著，靈魂也已經被污染，漸漸有向鬼進化的趨勢。」
白無常的話，聽起來玄乎，不過真要理解起來並不難，不外乎就是人心不古，給那些鬼物可乘之機，讓它們在這人群當中興風作浪了。
我端起酒杯，衝著白無常笑了笑，沒說話。我不覺得白無常跟我說這些話只是為了閒聊。
果然，白無常在介紹完同化的狀況後，眼睛立刻直勾勾地盯著我道：「自從赤紅鬼出現在現世之後，同化現象比之前更厲害，已經到了無法控制的地步。這樣下去，用不了多久，這個世界將會混亂到人和鬼根本就分不清的狀況，你不想看到那樣的情形發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