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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節

隨著現如今城市的不斷進步,土地的開墾也成了一個極大的需求。可就是這片亂葬崗一直沒有開發商敢動,據說是因為陰氣太重,不吉利,即便蓋了樓舍,也會引來不祥。所以,這片亂葬崗才會一直流傳至今。
加之打車時,司機告訴我們,這兩年的清明節,有不少人因為在這片亂葬崗瞎跑,而導致中邪的。雖說有一部分人倖免於難,但都是深情不自然,瘋瘋癲癲的。而那些剩下的人,則全部離奇的死亡,據說死亡的時候,渾身就好似被抽乾了血液一般,變成了一具乾屍。
聽了這些介紹之後,劉大膽和徐坤皆是不寒而慄,一掃往日那副「膽大包天」的模樣。看著他們現如今的狀態,我心中倒是略微有了一絲的欣喜,畢竟經過這件事情後,多少給上他二人一些教訓,也不失為是一件好事。
大約兩個小時的車程後,我們一行三人最終在城西的郊外下車,在跟司機師傅打好招呼後,我們三人便邁步朝著劉大膽當日所親墓碑的方向走去。
雖說墳地大多乃陰魂聚集之地,陰氣過重,周圍空氣之中夾雜著許些寒冷亦屬正常。可是眼前我所看到的這片墳地,卻是蘊含著一股濃重的陰氣,以至於在這墳地的附近,都未曾有任何植物生長。而且,此處的天空,明顯被一層濃濃的雲層所籠罩,無論寒風怎樣的吹刮,都未曾見到雲層有任何移動的痕跡。
由此可見,此地必然是長期未曾受到過太陽的照射,以至於積存在此處的陰氣無法得到有效的釋放,所以才使得此處陰寒極重。如此陰寒之地,劉大膽一行人竟然都敢前來,我還真的是在心中暗自佩服了一下他們幾個的勇氣。
邁步上前,只感覺在我腳掌剛一接觸到這片墳地的範圍之時,一股侵人骨肉的寒意則是立刻從地下湧上,似是在告誡著我不可再往前多邁半步。如果這讓平常的白派道人遇見,那他們自然會無條件的遵從,可我卻是一個脾氣超倔的人,即便前往有千難萬險,也難以阻擋住我前進的腳步。
一步不停的來到了劉大膽所告知的那塊墓碑前,只看到此刻的墓碑之上,用鮮紅的漆水刻寫這一行大字:慈母劉玉蓮之母。雖說這塊墓碑之上沒有落款和時間,但根據語言的表達來估計,應該就是當初戰亂之時受到波及的無辜之人。
但令我不解的是,這看似堅實的墓碑之上,竟然有著一個個此列的裂紋。雖說墓碑時間一長會多多少少的出現一些變化實屬正常,可是眼前這塊墓碑上的裂紋,卻更像是有人故意鑿出的一般。不僅排列均勻,就連長度都是極為的相似。
招手示意身後的劉大膽過來,雖然此刻的劉大膽顯示出了萬般的不願,但畢竟現在的事情關係著他的性命,所以他這才硬著頭皮來到了我的身旁,並低聲怯怯的詢問道:「歐陽,叫我什麼事?」
「你當初親的時候,可曾發現這上面有這許些奇怪的裂紋?」手指戳了戳墓碑上的裂紋,我低聲詢問道。可就在這時,一股股殷紅色的鮮血則是從裂紋之內滲流而出,看得我神情不禁猛然一怔,旋即我和劉大膽的身形皆是不由自主的向後撤了一段距離。
「歐陽,親墓碑這事情誰會睜著眼睛,閉著眼睛都嚇死了,所以我也沒注意到究竟有沒有這些裂紋,如果沒有事情,那我就先走了,我可不想在這送死。」看著眼前的墓碑之上猛然出現這一怪異景象,劉大膽的深情立刻變的慌張起來。緊忙解釋了幾句,爾後轉身朝著遠離墳地的方向匆忙跑去。其速度之快,就好似其身後當真有一個厲鬼在追他一般。
帶著點點疑惑再次轉頭,只見得剛剛還仍是灰白之色的墓碑,此刻已經完全被鮮紅的血液所浸染,可怖的模樣,讓得對這方面早已見怪不怪的我都有些承受不了。
我記得《祭道天罰》之中曾經介紹過,墓碑出血,非妖即怪。看來,這次劉大膽可真的是攤上大事了。
念及此處,我身後得墓碑之上卻是突然出現了一道紅色的身影,我順勢將目光投去,只見得那是一位身著紅色衣衫的女鬼,女鬼面色發青,獠牙突出,雙眼烏黑,根本看不到眼白的存在。而她的眼角,此刻正有著一滴滴鮮紅色的淚水滲流而出,並順著她那青色的面龐,精準的滴落在其身下的那塊墓碑之上。
伴隨著女鬼出現的,則是一陣陣凜冽的寒風,雖然現在正值炎夏,可此刻這片領域之內,卻是要較之冬季還要冷上幾分。
似是看到了這女鬼的猛然出現,我身後不遠處的那兩個人,此刻已經慌忙的逃遠,在跑到了一個女鬼無法攻擊到他們的範圍內後,方才緩緩停歇了急速奔跑的腳步。
「小子,你看到我為什麼不跑?」對我此刻的表現,女鬼有些疑惑。她在此處已經待了幾十年了。這幾十年之中,她吸收天地靈氣,煉化她所積攢的怨氣,以至於讓得她現如今變成了一個凶殘的厲鬼。莫說是普通人,就是修為不錯的道士,在見到了她之後,都會聞風喪膽的落荒而逃。
而眼前的這小子,非但沒有逃走,就連面龐之上都未曾表現出任何的慌張,這一點還真的是讓她極為的出乎意料。
「我與你往日無怨,近日無仇,未做虧心事,我又為何要跑?」表情極為冷靜,此刻的我正在注意著眼前這只厲鬼的動向。雖然我嘴上說不怕,但我心裡此刻卻是緊張至極。畢竟如此修為高深的厲鬼,我今生還是第一次見到。而且,以我那剛剛算是初級的功夫,想要對付她簡直是癡心妄想。
所以,此刻的我只能以言語暫時穩住面前的女鬼,爾後在伺機逃走。畢竟鬼魂幻化成厲鬼之後,它便有了人類的思想,因此,如果沒有深仇大恨,它是絕對不會隨意出手傷人的。
「小子,你現在在想什麼,我全部都能猜到,所以你也不要在想動什麼歪腦筋。」說話間,女鬼的身形驟然一閃,便是猶如一道幻影一般出現在了我的面前,並用她那生著尖厲指甲的手掌狠狠的扣住我的喉嚨,爾後用她那近似嘶啞的聲音威脅道:「這麼多年了,我一直被墓碑上的封印鎮壓著,如果不是那個傢伙給了我一口陽氣,恐怕現在的我還會被困在地面之下,所以,為了感謝你們,我就先用你們來填報我的肚子吧。」

第三章 天罰者
一聽這話,我可是絕對不能在拖延下去了,否則這女鬼還沒有死,我可就先成了她的腹中之物了。
念及此,我的手掌猛然探出,爾後緊緊得扣在那紅衣女鬼的手臂之上,只感覺我手掌在接觸到她手臂得一剎那間,一股駭人得冰涼便是立刻出現在我的手掌之上,並順著皮膚一路竄上,使得我的整條手臂在此刻陷入了冰寒所帶來得麻痺之中。
鬼魂之力,陰寒之極,不但能夠是人類感到無盡的寒冷,還能夠摧殘人類的魂魄。而一旦被厲鬼所殺,那麼人類的魂魄也將會被其陰寒摧殘的四分五裂。這類碎裂的魂魄,冥界是不會收的。如此也就意味著被厲鬼所殺之人,將會幻化成支離破碎的魂魄,飄蕩在這茫茫的世間,永世不得超生。
念及此,我的腦海中猛然間浮上了一股驚恐的意味,而我那雙努力想要保持鎮靜的手掌,此刻也是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下意識的伸進口袋四處亂摸,不多時,一張好似代表著黎明曙光的東西被我抓在手中,手臂稍一用力,一張泛著暗黃之色的符文,便是猛然從我的口袋中取了出來。
在來之前,我曾為了以防萬一,專門到《祭道天罰》中尋到了玉卿驅煞符的描繪方法,並按照其紋路描畫了近半天的時間方才畫成。
雖然我平日裡也經常畫符,但都是一些紋理簡單的速記、固神之類的符文。第一次描繪驅煞類的符文,我還真的是有些接受不了它那複雜的紋路,以至於花了半天的時間,才只成功的畫出了兩張。
不過,即便它在如何的珍貴,不用到實處也都只是廢紙一張。想通了這一點,我立刻將捏著符文的手掌探出,並精準的貼在了女鬼的額頭之上。
只見到符文在與其額頭接觸的一霎那間,那女鬼緊緊扼住我喉嚨的手爪竟不由自主的鬆開,爾後手忙腳亂的在其額頭部位亂抓一通。
符文,乃鬼魂剋星,所以,在見到符文貼於自己額頭之上時,鬼魂就好似老鼠見了貓一般驚恐。因此,即便符文對它們起不到作用,也會讓得它們手忙腳亂,這是一種本能的反應。
趁此空檔,我身形猛然後撤,並與此同時,將那早已背熟的啟動咒語念出,只聽的一串繞口的文字從我口中飄出的一霎那,那不遠處貼在女鬼額頭部位的玉卿驅煞符文,則是猛然間閃放出了一道刺眼的紅芒。
片刻之後,一聲宛如雷鳴一般的轟隆巨響則是赫然出現在那女鬼的額頭之上,想來應該是那驅煞符文起到了效果。念及此,我的嘴角不禁流露出了一股輕鬆之意。
可這股輕鬆並沒有持續太久,便被一股詫異所衝散。對方可是積攢了幾十年怨氣的紅衣厲鬼,僅憑我一個實力剛到入門級的祭道所描繪出的最初級的驅煞符文,就能夠輕易的將之擊殺掉,這是不是有些太過輕鬆了?
想到這裡,我的眼眸不禁朝前方望去,只見得此刻那因為符文的爆裂而揚起的濃重塵霾之內,一個我極為熟悉的紅色身影赫然飛出,並在我尚未察覺的情況之下出現在了我的面前。
只感覺我的周圍猛然掀起了一股刺骨的寒風後,那厲鬼的冰寒手爪則是在一次的扣在了我的喉嚨之上,並逐漸抑制住了我的呼吸,以至於此刻的我臉色都稍稍有些暗紅。
不多時,女鬼那淒厲且嘶啞聲音,便是緩緩的出現在我的耳邊,使得我整個人不寒而慄:「小子,不錯呀,沒想到還有兩下子,既然你覺得自己活得太長,那你就下地下來陪我吧。」
厲鬼的話音剛落,我便立刻感覺到了自己的喉嚨被抑制的越發強烈,以至於此刻想要呼吸一下都變得宛如等天一般困難。
此刻,我的腦海中不禁回想起了很多充滿著快樂的往事,而這些往事,在短短的幾分鐘後,便會跟隨著我的靈魂,一同飄蕩在這廣袤的人世之中。
思及此,我的眼角不禁浮現出了一滴淚水,而這淚水之中所包含的,除了對人世的不捨之外,更多的還是懊惱與後悔。
隨著時間的推移,我能夠清楚的感覺到我的意識正在逐漸昏迷,四肢開始麻木,腦子一片空白。我只感覺背部傳來了一陣劇痛之後,整個人便好似斷了片一般陷入了一片恐怖的黑暗之中。
......
「這就是冥界嗎?」我低聲自語了一句,眼眸在面前這片空寂的黑暗之中掃視了一番,旋即一股膽怯則是猛然襲上心頭。
雖說我們祭道天師是行走在陰陽兩界的人,但現如今的我才只不過是一個實力剛算入門級別的小子。因此,到得現在我都未曾下過冥界,至於冥界長什麼樣子,我也根本不清楚。
不過,據我猜測,冥界的環境應該和人世差不多,雖說沒有人世繁華,但也不至於像我眼前所看到的這般寂靜空蕩呀。
正在我腦海疑惑之時,一陣我極為熟悉的聲音卻是從那無邊的黑暗之內猛然傳出:「歐陽,你醒醒,歐陽,你能聽見嗎?」
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一路疾走,我猛然間看到不遠處的盡頭,似乎隱隱有著光芒閃耀。雖說光芒不算太強,不過在這無邊的黑暗之中,這光芒卻是那般的顯眼。
當我腳步買入光芒的一霎那,我緊閉的雙眼則是猛然睜開,而當我看到眼前這一極為熟悉的景象之後,我的心中則是突兀的泛起了一股喜悅。此刻的我,正靜靜的躺在家中的床榻之上,而那叫我的人,正是之前陪我一同前往墳地的劉大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