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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節

  第88章 善意的謊言
  
  那個在白牧口中叫做靜靜的老婦人,此時就站在遠處,呆呆的看著白牧的那張臉。
  暮然,從那渾濁的眼睛之中留下了一顆清澈的淚水,她捂緊了嘴,蒼白的手上佈滿了皺紋,佈滿了皺紋的臉上充滿了驚訝。
  「牧……」
  其實,自那天她和白牧說話的時候,她就已經留意到白牧的樣子很像她記憶深處的一個人,可是,畢竟上了年紀,無論怎樣努力的回憶也都無法將那熟悉的臉給回憶起來,只是隱隱覺得這是個很重要的臉孔。
  之後,她便翻閱了以前的相冊,找到了那個令他魂牽夢繞的存在。那張臉與白天所見時沒有一絲的區別,完全一摸一樣,於是,在這婦人心底那被風塵多年的記憶終於是再次解封,洶湧的吞噬了她的大腦,佔據了她的所有情感,腦中一直就只迴盪著兩個字眼……是他!
  在今天,她聽到了自己幼兒園的大門處發生了一些騷亂,於是她便親自前往查看情況,卻發現那張熟悉的臉,竟是再次回到了自己面前。
  「牧……」
  她情不自禁的喊出了這句話,但是在下一刻理智便回到了她的大腦,眼前的那個人,明明只是一個二三十多歲的小伙子,如果他真的還在人世的話,恐怕已經年近五十了吧。
  老婦人說道:「先放開他,小伙子,我能和你聊聊麼?」
  保安卻是沒有放手,而是說道:「院長,他很可疑,我……」
  「先放開他吧,沒事的」
  老婦人慈祥的話語之中彷彿有著一種特殊的魔力,讓那保安鬆開了白牧,而老婦人則是對白牧做了個請的姿勢,說道:「可以和你單獨聊聊麼?」
  「嗯」
  白牧答應了一聲,算是同意了,隨著老婦人所指的方向走了過去。
  雖然白牧臉色如常,但是心底卻是已經如同打翻了的醬油瓶,五味陳雜。各種各樣的情緒紛紛湧了上來。不甘、悲傷、淒涼……
  難道,她已經認出了我麼?
  不,已經過了四十年了。
  不要再對她還認識自己這件抱有希望。
  或許,他只是覺得我面熟。
  僅此而已……
  白牧輕輕咬了下下嘴唇,卻是不知自己的這個動作被走在旁邊的老婦人瞄到了,老婦人的眼中顯現出一股熟悉的神色。
  記得當年……
  牧也是有著同樣的習慣。
  下意識的在苦惱的時候咬下嘴唇的習慣。
  其實這個習慣連白牧自己都不知道,唯一知道他這個習慣的人也就只有眼前的這個老婦人了。
  「請坐」
  不多時,兩人已經來到了一個桌子面前,桌子上放著一杯茶,茶香濃郁。
  白牧依言坐下,老婦人輕輕地將桌子上的茶推了過來,說道:「請用」
  白牧推辭道:「謝謝,不用了」
  老婦人沒有說話,只是緊緊地盯著白牧的臉,沒有其他動作,場面一時間僵了下來。
  白牧的眼神有些閃躲,因為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該以一種怎樣的身份與態度去面對自己的這個初戀女友,所以他此時能做的……就只有沉默而已。
  良久,還是老婦人最先發話了,她說:「你認識一個叫做白牧的人麼?」
  老婦人此話一出,白牧就愣住了。
  她還記得我。
  靜靜……還沒有忘記我!
  不過……唉。
  最後,白牧只在心底發出了一聲深深地歎息,他明白這跨越了四十年的感情,注定是無法持續下去,即便自己將真實身份與經歷和盤托出,那又能怎樣?不過是徒增煩惱罷了!
  老婦人看到眼前的少年這番模樣,顯然已經透漏了他認識白牧的事實,老婦人激動地站了起來,說道:「你果然認識他,他在那裡?他怎麼樣了?他……還好麼?」
  最後,千言萬語濃縮成一句他還好麼,這其中所包含的所有情感,讓白牧差點就哭了。
  但他最後還是忍住了,低下了頭,下意識的咬了下自己的嘴唇,說道:「我叫白則」
  只是簡單的一句話,但卻透漏了很多信息,首先,他姓白那麼八成就是白牧的兒子沒跑了。
  而且既然他是白牧的兒子,那麼也就說明白牧已經結婚了。甚至連兒子都已經生下來長這麼大了。
  「我的父親,也就是您口中的白牧,在去年就已經去世了」
  白牧撒了謊,但這卻是個善意的謊言,白牧不希望自己和靜靜再有任何的瓜葛,自己畢竟是一個詭出租的乘客,說不定哪一天就死了,而且,靜靜已經是五十多歲的人了,無論是心,還是身體,都已經老了。她應該擁有屬於自己的平靜日子,如果這個時候再來打擾她那豈不是太過於殘忍了麼。
  聽到白牧的這句話,老婦人瞬間就愣了,皺紋縱橫的臉上滿是不信的神情。
  良久,老婦人的臉上留下了兩行渾濁的淚水,目光變得有些呆滯,口中不住的呢喃著什麼。
  白牧同樣不好受,但這就是命運,像是一個惡劣的編劇,隨意的操縱著別人的身體,將人玩弄於鼓掌之中,惡毒的享受著他人的悲傷。
  「我的父親白牧,在十七歲的時候遭到了綁架,被賣到了尼桑爾提亞,之後便在那裡過上了黑奴一般的日子,之後他認識到了我的母親,我的母親是亞裔商人,同為中國人的他們偶然的邂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