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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4節

我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就是因為做了點小買賣?」我問。
「是啊,就是因為做了點小買賣,我爺爺被執行死刑的那天,家裡養了好幾個秋天也沒有開花的菊花,突然開了,我父親因此覺得菊花裡面有我爺爺的殘魂,所以特別喜歡種植菊花,我們一家人也是常年和菊花泡的水,就像是能夠得到我爺爺庇佑一樣。」護士長說。
「這樣一來你爸爸就只剩下自己了,他又是怎麼認識的雲爺爺呢?」我問。
「我爸爸孤身一人,家裡之前的東西都被收繳了,唯一剩下的就是一座老房子,我父親身無分文,又因為沒有讀過什麼書,做不了什麼工作,只能做回了拾荒的,也正是這樣他認識了雲老爺子。當時雲老爺子在我們老家也有一個院子,我父親總是到那裡去收廢品,大戶人家總是用東西不那麼仔細的,記得有一年春節,我父親孤身一人,沒有親人,也沒有朋友,家徒四壁,所以他心想著看看能不能碰到運氣,於是就走到了雲老爺子家的後門,他原本想的是可以撿點什麼年貨,可是卻在後門遇到了同樣在後門徘徊的雲老爺子。」護士長說。
「雲爺爺在自己家的後門徘徊?大過年的時候?」我說。
「是啊,雲老爺子說他的兒子和媳婦都在國外,妻子過世的很早,所以過年的時候,他倒是更喜歡到各地的自己的宅子裡轉轉,看看各地不同的風土人情,這一年他就遇上了我父親,他當時還驚訝的以為,這個地方有這樣的習俗,大過年的時候,出來拾荒,那一天晚上,他和我父親聊了一晚上,然後那年的春節過後,老家的小城市裡少了一個拾荒的年輕人,上海的醫學院進修班多了一個旁聽生。」護士長說。
我點了點頭,示意我在聽。
「之後也是雲老爺子介紹了我父母認識,之後才有了我。我記得我結婚的時候,雲老爺子過來給我證婚,他當時對我說的話,我永遠也不會忘記。他說,他的手下有很多的孩子,他可以忘記有我這個孫女,但是我不能忘記,有他這個爺爺。無論什麼時候,有什麼事情,記得聯繫他。這是一種很簡單的承諾,之後他兌現的也很簡單,他注資幫我父親開了這間醫院,他幫我們招攬生意,還有就是他還資助了我的孩子去上最好的學校,這一切,都是我曾經做夢都不敢想的。你知道我們七零後的人,比較務實,我們從小就知道世界上沒有什麼聖誕老人,但是雲老爺子,他就像是我們一家人的聖誕老人。現在我也會經常的聯繫別的線人,像我們家的這樣的故事還有很多,在線人裡面每一家都能扯出一段和雲老爺子的故事,所以這並沒有什麼稀奇。」護士長說。
「雲爺爺這是在用心結交朋友。」我感慨說。
「好了,說了這麼多了,咱麼要不是出去走走吧。」護士長說,「樓上的你的那些朋友已經基本上恢復得差不多了,咱們去看看他們吧。」護士長說。
「嗯,我也是這麼想的……」我說著就要起身,卻看見一個人影跌跌撞撞的進來了,我定睛一看竟然是大哲,他這樣莽撞,嚇了我和護士長一跳。
「陰陰,聽說你沒事兒了?你是不是真的沒事兒了?」大哲像是幼兒園的老師給小朋友做體驗一樣,拿著我的手臂揮上揮下,原本不疼的傷口這下子也疼的不行了,護士長趕緊上前攔著。
「臭小子,你輕點。」
「啊,對不起,對不起,聽說你沒事兒了,我就趕緊過來看看。」大哲說,大家是不是很奇怪,昨天明明全都看了一遍,為啥大哲還會這麼激動,那是因為昨天路過他的病房的時候,我壓根就沒有進去,這傢伙睡的死不說,呼嚕還打的震天響,也不知道是真的受了傷還是裝的,不過看見他沒事兒,我心裡還是很高興的。
「我沒事兒,你不要大驚小怪的了,對了,我正要上去看看大家,一起走吧,還有,你怎麼這樣走路?你的腿……」剛才看見大哲一瘸一拐的難免有點擔心。
「這還不是急著見你,結果剛才在走廊上摔了一跤麼。」大哲小聲的嘟囔,可是護士長還是忍不住笑出了聲,大哲趕緊轉移話題,「好了,趕緊走了,對了你是不是還要輪椅,我去找輪椅。」大哲這樣推脫著,一瘸一拐的找輪椅去了。
「隗小姐,這個胖子是不是也……」護士長一臉的壞笑。
「不要多想啦,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我毫不猶豫地說。
「我知道,是我們雲老爺子的孫子,雲家的少爺是不是?」護士長一臉的壞笑。
「額……」我不置可否,腦海中先是想到了雲希明的樣子,忍不住扯了扯嘴角,然後突然又冒出來了薊子洋那張冷酷的臉,還有夢裡面那個冰冷的懷抱,以及……親吻。
「陰陰,你是不是發燒了?我天,你的臉現在紅的像是……猴子……」我一把把枕頭扔了過去,就知道他說不出什麼好話。
大哲腦袋一歪躲過了我的攻擊,可是來得早不如來得巧,這個時候突然有人走進了房門,我扔的枕頭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了來的人臉上。

第二百九十七章 工作匯報
「啊……不好意思……」我感覺我的臉現在恐怕更紅了,我趕緊跟來的人道歉,不過這個闖進我的病房的人我並不認識,那人一看就是和雲爺爺一樣的年紀,也不知道是不是走錯了病房,可能也是被這個突如其來的歡迎儀式嚇了一跳,我們彼此都僵在原地,氣氛有些尷尬,一時之間我都不知道除了道歉還應該說點什麼。
我趁機打量了一下這個人,他大概是一米七左右的身高,短髮向後梳的非常的整齊,黑白參差的髮色,並沒有顯得他很蒼老,反而讓人覺得這個大叔跟幹練,有著符合自己的年齡的成熟氣質。他的臉頰很消瘦,五官也很立體,不難看出年輕的時候應該也是個帥的掉渣的男神。不過他的穿著我就實在是不敢恭維了,先是他的眼鏡,明顯的便宜貨,也有可能是地攤貨,眼鏡框是塑料的,弄成了琥珀那樣的深淺不一的花紋,尤其是眼鏡腿,兩邊全都用厚厚的膠帶纏住,也不知道是摔壞過了多少次。再看那身衣服,好歹現在也是將近夏天,可是這位大叔還穿著長衣長褲,一身標準的灰色中山裝,讓我想起了電視熱播的年代大戲什麼的。
「額……我想問一下,這裡是不是隗陰陰的病房……」大叔率先開了口,沒想到真的是來找我的,我正要答應,一個聲音打斷了我,雲爺爺出現在了房門口。
「房間門口的牌子上面不是清清楚楚的寫著麼。」雲爺爺的語氣有點冷漠,不過一聽就知道,他是在開玩笑的,他用力的拍打了一下大叔的……不對應該叫大爺才對。拍了一下大爺的肩膀,然後突然哈哈大笑,「老夥計,怎麼是你啊?!」
那位頗具風度的老大爺也笑了,不過不是那種哈哈大笑,只是很文雅的微微一笑,「是啊。老夥計。好久不見了。我這次來,是來找陰陰的。」
「怎麼?你找隗家丫頭有事兒?」雲爺爺壓低聲音,嚴肅的說。
「是。不過還是先讓我自我介紹一下吧。」帥大爺說,「你就是隗陰陰吧,長得和你看看年輕時候很像,我姓沈。也算是你姥姥和這傢伙的老相識了,你就隨意一點。和雲家小子一樣叫我一聲沈爺爺吧,我現在的職務是中國社會科學考古研究所,幹事。我這次來帶來了中央的對於此次考古過程中的突發意外狀況給出的處理方案。」沈爺爺說話言簡意賅沒有一句廢話,我聽的非常明白。可是越是聽的明白,就越是糊塗。
考古研究所?!幹事?!我以為我這次製造的麻煩需要勞動更上面一些的人事官員,沒想到派來的是我姥姥和雲爺爺的老相識。而且還是研究所的,而且還只是個幹事。話說沈爺爺這樣的年紀,才只是個幹事,是不是有點……
「老沈,你怎麼還是幹事?從我認識你,到現在,怎麼也有二十年了,你當了一輩子的幹事了!」沒等我提出質疑,雲爺爺先提出了質疑。
「職稱嘛,那是年輕人追求的東西,我一把年紀了,幹事也挺好,幹事才幹事。」沈爺爺說著把一個檔案袋子遞給了我,我看見上面還貼著絕密的封條,這樣的戲碼還真是老套。
文件特別的厚,大概意思就是說,這次只是一次考古意外,國家會處理,讓我們安全部第十七局全體,進入考古研究所深造學習,著重調查和研究公主墳古墓的情況。
「這……這是什麼意思?」我心裡知道,我們這就算是拿到了赦免,但是這種赦免來的太突然,讓我毫無心理準備。
「事實上,是我們研究院也有一個重大發現,這個東西,你一定見過吧?」沈爺爺拿出來一張紙,看起來像是一張圖紙,我接過來一看,就愣住了,那上面畫的分明就是我最之前找到的那一截青銅鑰匙,我正在猶豫要不要編個什麼樣的謊話遮掩過去,又覺得不妥,沈爺爺這樣直接的拿著一張圖紙找到我,一定是心裡已經有了計較。正當我在心裡糾結的時候,一個聲音在門外響起。
「我們隗家的東西,你也打起了注意,你的手伸的可是夠長的了。」這個聲音就像是我的救星一樣,我一激動從床上下來站在了地上,然後就看見姥姥走了進來。我看見姥姥今天甚至沒有拿枴杖,面色紅潤,說話底氣十足,心裡也放心了。我偷偷的使用了陰陽術,但是沒有看到馮媽,也沒有看到薊子洋,我心裡難免有點失落,又有一點隱隱的擔憂,不知道為什麼,上次和馮媽對話之後,我總是覺得怪怪的,總覺得馮媽好像有什麼事情瞞著我一樣。姥姥看我站在地上,臉色立馬就變得難看起來。
「傷的還是不夠重,還能在地上站著。」我趕緊躺回床上,姥姥嚴肅的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沈爺爺,「姓沈的,我外孫女兒現在這個樣子,什麼學習,什麼深造,在我看來都是屁話,我現在就要給她辦理轉院,我們回上海去了。」
「是,是,是,還是養好身子最重要。」沈爺爺竟然和雲爺爺一樣,言聽計從。
「可是就算要辦理轉院,也不急在一時吧?」雲爺爺說。
「我說現在就是現在。」姥姥不容置疑的說,她又看了看我,「好好歇著,辦好了我派人來接你。」姥姥說完就轉身走出了病房,臨走到門口的時候,她又轉過身跟沈爺爺和雲爺爺說了一句,「不過這次陰陰的事兒,還是要多謝你們了。」
「哎,別著急走啊,我知道了,現在就辦啊,現在就辦。」雲爺爺追在姥姥身後,讓我覺得很好笑。
「我也先走了,陰陰,咱們以後在一起學習研究的時間還長著呢,咱們到時候上海見。」沈爺爺說。
「沈爺爺,這次的事兒……」我不知道要怎麼說,心裡總還是有些忐忑。
「放心吧陰陰,這次的事情涉及到外籍勢力,非常的複雜,上面決定這樣低調處理,一方面為了保護國家文物,另一方面也是為了保護你們的安全,你們都沒有事兒,實在是萬幸。這件事兒之後,我們會詳細制定一個方案,來研究研究,這個。」沈爺爺揚了揚手裡的圖紙,笑著走了出去。
「陰陰,是不是說,咱們沒事兒了?上面沒有追究?咱們還可以繼續冒險?」大哲興奮的說。
我弱弱的點了點頭。
「太好了,我把這個喜訊告訴大家去。」大哲說著跑了出去。
「隗小姐,我再給你倒杯水吧。」我都忘記了,護士長還在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