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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節

「陰陰,不是我沒見過世面啊,不過這個也太好看了吧,這根本就不像是墳墓啊,這分明就是觀光景點啊。」大哲感慨道。
大哲說的沒錯,我剛才只顧著看建築的佈局,卻忽略了建築本身,這裡的建築修建的美輪美奐,真的如同一處精緻的皇家園林。
之前讀元代王子一寫的《誤入桃源》裡面說:「光閃閃貝闕珠宮,齊臻臻碧瓦朱甍,寬綽綽羅幃繡成櫳,鬱巍巍畫梁雕棟。」
後來又讀,清代曹雪芹的《紅樓夢》,在
第三回裡面就寫道:「正面五間上房,皆是雕樑畫棟,兩邊穿山遊廊廂房,掛著各色鵡畫眉等雀兒。」
當時並不知道雕樑畫棟是個什麼概念,無非就是雕刻了花的樑柱,能有什麼好看,雕樑畫棟,無非就是我手中書本上的四個字而已。再後來遊歷了一些風景名勝,從蘇州園林到故宮天壇,無處不是雕樑畫棟的,但是遊客之多,總是攪擾了我遊覽的興致,也自然體會不到什麼是所謂的雕樑畫棟。然而現在現在這座詭異的古墓之中,倒竟然體會出來了。
正面的正房之上全是金漆琉璃瓦,雖然富麗堂皇,多用金黃,但是並不讓人覺得庸俗,反而生出一種貴氣。每一扇門,每一根柱子,都是經過精心雕琢的,正房的房樑上雕刻的是百花圖。這並不是簡簡單單的刻上幾筆就可以叫做百花圖的,而是實實在在把明代周之冕的《百花圖》搬上了房梁,原圖描繪了蘭花、梅花、辛夷花、桃花、梨花、玉蘭花、繡球、菊花、荷花、水仙、牡丹、靈芝、月季等近七十種折枝花卉。每一種花卉所表現的情態、顏色和韻味絕無雷同之處,各種花卉之間佈局疏朗,賦色鮮艷,彷彿剛從樹枝采折一般。即使是同一種花,作者也用不同的表現手法,使其爭奇鬥艷,各具神韻。而到了能工巧匠的手裡,又把這樣的美景雕刻上梁,可見這位和碩公主在皇家也是頗有地位的。
再看那幾扇門,合頁,掛鎖,無一不是精心雕琢的,可見皇家工匠的用心之處。
「陰陰,現在咱們進哪一扇門?」雲希明問,我搖了搖頭。
「沒有什麼線索,你在讓我好好看看。」我說著走上前去,離那些雕樑畫棟更近了一步,這樣走近了一方面可以看的更加清楚,另一方面也是為了尋找線索,如果我們隗家的前輩曾經來過這裡,一定會留下什麼線索的。我悄悄的使用了陰陽術,眼前的一切都看的是一清二楚,果然是讓我看出了一絲門路。果然我們隗家的老前輩曾經來過這裡,也留下了線索,不過這線索給的似乎等於沒給,正房的正門,兩邊的角門,一共三扇門,每一扇上面都有用鬼文留下的記號,並且記號也是一模一樣,這是什麼意思?難道說我們家的前輩,是要告訴後來人,這三扇門都有用處?都要進去一遍?
「希明,你看看這些鎖,看看能不能看出什麼門道?」我問,雲希明走到了我的身後,帶上手套真的開始檢查那些門鎖。「我看見了鬼文,每扇門上都做了記號,沒有別的辦法了,咱們只能每一扇都進去看看。」我小聲說。
「那也沒有別的辦法了,況且咱們來這裡也有科考的目的,不如就當做是科考了吧,把每間屋子都看一遍。」雲希明說。
「為今之計,也只好這樣了,你看看這些門鎖,看看能不能打開,咱們科考的過程中,還是不要損壞物件比較好。」我說。
「我正在看,不過,這鎖有點奇怪,我之前從來沒有見過,我爺爺也收藏了不上古代的掛鎖,但是這個樣子的還真是沒有見過,不是,也不是沒有見見過,只是這樣的鎖用在這裡的沒見過。」雲希明說。
「這鎖不能用來鎖門麼?」我問。
「也不是不能,不過更多的是用於裝飾,這是一把長命鎖啊。」雲希明說。

第二百二十一章 復鎖
「長命鎖?那不是給出生的小孩子們用的麼,用來裝飾用的,怎麼會用在這個門上?」我有點納悶,顯然雲希明也不明白,我們正一籌莫展的時候,雲顯走了過來。
「你們倆又遇到什麼情況了?」雲顯問。
「門上有鎖,我們來這裡考古,總不能破門而入吧?」我無奈的說,按說溜門撬鎖對我和雲希明都不是什麼難事,我們兩家從事的行當,大多都和這些江湖手藝有點關係,但是用到現在的門上還算頂用,可是用在這樣的古代的掛鎖上,就沒有用處了。
我和雲希明輪流嘗試了半天,都沒能攻克這道鎖,再去看旁邊的兩道角門,也是同樣的掛了這種鎖,不管我和雲希明怎麼搗鼓,就是打不開那些古怪的鎖。
「才剛剛看見正門,怎麼就遇上了這樣的鎖。我看啊,咱們這一次,就只要把他的這把鎖帶回去,也是足夠轟動了。」雲希明說。
「想把鎖帶回去,也得先能拿下來啊。」我苦著臉說。
「如果是遇到了鎖的事兒,我想我可以幫忙。」文千走到前面說,「你會開鎖?」我驚訝的問,這幾個雲顯帶來的夥計,身上還真是有些獨到之處。
「我不會開鎖,但是我弟弟會。」文千說著走回去招呼文萬,他走到文萬身邊,在文萬的耳邊小聲的嘀咕了幾句,文萬點了點頭,走了過來。我終於發現了文山文萬的特別之處,好像這個文萬就像是文千的影子一樣,一路上走過來。只有這個文萬一句話都沒有說過,也不見他有什麼本事,聽文千這麼一說我才想起來,還有文萬這號人物。
文萬走到門前,開始研究那些門上的鎖,文千也跟著走了上去,文萬在正門和角門之間來回穿梭。擺弄著那些門鎖。時不時的跟文千耳語幾句,這個文萬就像個大姑娘似得,說話的聲音極小。除了文千,誰也聽不見文萬說了些什麼。趁著文萬研究門鎖的檔口,文千開始跟我們敘述他們兄弟二人的經歷。
「我和文萬出生的時候,我們的母親就因為難產去世了。我們出生的地方是一處山溝,幽遠偏僻。有多偏僻呢?即使是擱在現在,我們那裡也沒有能通進去汽車,一直都是靠翻山越嶺跟外界溝通的。我們那裡總共就只有三戶人家,之所以住在那麼偏僻難行的地方。就是因為我們三家人祖上都是練輕身功夫出身的,很早很早以前在江湖上也有些名氣,後來因為好賭。跟別人打賭,在自己最有把握的輕身功夫上面。輸了個徹底,才搬進了深山之中,從此不問世事。」文千說。
「這麼多年,這麼多代人都過去了,為什麼你們家的人不想辦法搬出這個深山呢?」雲希明問,他素來喜歡聽這些江湖之事,此時門鎖不來,閒來無事,便好奇的打聽了起來。
「我們一家幾代之前,雖然住在這個偏遠的地區,但是還有些家底,可是我們的祖輩都有好賭的毛病,漸漸的把家底敗壞光了,放了我們這幾代,度日都成了問題,就更別提搬家了。」文千說。
「那你們又是怎麼離開那裡的呢?」雲希明問。
「我和文萬從小就被父親逼著練習這種輕身的功夫,母親早逝,父親天天飲酒度日,家裡的酒喝完了,就讓我們兩個出去弄,我這才知道,為什麼他要費盡心思的教我們這種功夫。」文千說。
「你們的父親教你們練功夫,就是為了讓你們給他偷酒喝?」我驚訝的問,這世上還有這樣的父親,真是禽獸不如。
「沒錯,父親常年飲酒,他的身子早就練不了輕身功夫了,所以他開始訓練我們。家裡吃的,用的,全是他偷來的,有一次他喝了酒,不小心說漏了嘴,原來就連母親也…」文千欲言又止。
「你母親也是他偷來的?」雲希明問。
「是啊,你想想也能知道吧,我們那裡,只有三戶人家,又都是同支的遠親,自然不能通婚,父親又是在哪裡娶到的母親。」文千說。
「你說你們那裡,還有兩戶人家,他們是不是也是像你父親這樣?靠著這樣的營生過活?」我問。
「我不知道,我們雖然祖上是一個祖宗,但是我們從來沒有往來,在山溝裡也是各自佔據一個小山頭,從來不曾互相走動,具體那兩家是幹什麼的,我也不清楚了。」文千說。
「後來呢?你父親他怎麼樣了?」雲希明問。
「死了。」文千淡淡的說,「有一次我去幫他偷酒,回來的時候,看見他正在追打文萬出氣,文萬跑著躲開,他起身去追,掉下了山谷,摔死了。」文千說這話沒有什麼語氣,顯然是對自己的親生父親充滿了厭惡。
「後來你就帶著文萬離開了那裡?」雲希明問。
「是啊,我們離開山谷,到處靠著偷盜為生,直到成年之後,雲顯少爺偶遇我們,這才有人收留了我們。」文千說的感慨萬千,我看了看他,原本想問他的眼睛是怎麼回事兒,可是話到嘴邊又嚥了回去,換成了別的話。
「文萬的鎖,研究的怎麼樣了?」我問。
「雖然可能需要一點時間,但是以文萬的本事,一定沒有問題。他從小就喜歡研究這些東西,這些古鎖在他眼裡就像是好朋友一樣。」文萬說。
「那這個鎖到底是什麼鎖?我看那就是個兒童帶的長命鎖?難道不是?」雲希明問。
「雲家少爺這你就有所不知了,咱們古代鎖具的類型非常之多,大致分為簧片構造鎖與文字組合鎖兩大類。用銅質簧片製作的結構鎖,就是利用銅片的彈力來達到封關和開啟作用。由於簧片裝置能做出多種變化,也可以用鑰匙孔形來決定鑰匙的式樣。朝朝代代經過不斷的改進發展,鎖的款式已經超過了百樣,並採用了暗門、定向、二開、文字密碼等多種技術,使鎖具保密程度增加。這樣的簧片構造鎖又分為廣鎖、花旗鎖、刑具鎖以及首飾鎖四種,多為橫式鎖具,用於門、櫃、箱,一直沿用到後世。咱們看見的這種叫做復鎖,也就是復合鎖,把兩種鎖附加在一起,更加大了開鎖的難度,這樣的鎖,比單一的簧片構造鎖更加複雜。」文千說。
「那能打開的幾率有多大?畢竟咱們進了這古墓,這裡面的任何一件東西都有科考研究的價值,能不破壞就盡量不要破壞。」我說。
「您放心,我們從來沒有失過手。」文千說。
「咳咳…」文萬那邊突然傳來了一陣咳嗽聲,顯然這是文千和文萬之間約定的暗號,文千聽到之後趕緊起身去到文萬身邊,文萬又在文千耳邊小聲的說了幾句,文千聽的頻頻點頭,不多一會兒就走了回來。
文千的包袱剛才放在我和雲希明的前面,此時在我們面前打開了,正在翻找一些東西。另一邊陸大叔已經開始組織大家原地修正,我和雲希明好奇的湊了上去,想看看究竟文家兄弟的包裹裡都帶了些什麼。文千倒也不遮掩,並不擔心我們的參觀。我們看了看那個包裹,裡面的東西竟然有些匪夷所思,各種各樣的鐵絲,麻繩,曲別針,還有些零七碎八的東西,看上去不像是工具,倒像是一個垃圾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