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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節

「所以說,寧善榮還是參與到了文物的調包案件中,因為所有的古董都是他提供給你的,而他就是那個使用了化名小小簽的大客戶是麼?」我問。
「沒錯,他就是小小簽。」汪錦說。
「你公公現在在哪?」我問。
「我不知道,這些年他一直生活的很低調,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麼需要那些錢,他有的時候在日本,有的時候悄悄回國,行蹤不定,他也不使用手機,他和我聯繫總是用座機,也不讓我主動聯繫他。」汪錦說。
「原來是這樣,我最後再相信你一次。告訴我你公公在國內的住址。」我說。
汪錦在紙上寫下一串地址,遞給了我。「謝謝你的配合,之後我們會把你的口供交給警方,畢竟你需要為你曾經做過的事情,負責。」我說。
「我最後還有一個請求,你們能不能把陳院長放了?他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他是國內最好的醫生,我希望你們能夠讓他繼續為我的孩子治療。」汪錦請求道。
「這一點我會轉達公安部門的,具體是不是能夠如你所願,還要看最後的裁決。但願他們能夠採納我的建議。」我站起身走出了問訓室,心情竟然格外的沉重,兩個孩子,一個母親,為什麼能夠做到這樣大的差別,我實在是不能理解。又或者是因為她原本對兩個孩子都沒有什麼關愛,只是欣涼的死讓她覺得愧疚,才對第二個孩子格外的上心。畢竟那個小孩子是無辜的,希望他能夠早日找到合適的配型,治好自己的疾病,可以健康成長。
剛剛走出問訓室我的手機就響了起來,一看號碼是大哲打來的。
「喂,大哲?」
「陰陰啊,你的手機為什麼總是打不通啊?」大哲問。
「我剛才在問訓室提審了汪錦,她已經供認了殺害自己親生兒子寧欣涼的全部過程,也供認了那些文物是她的公公寧善榮提供給她的,我想現在差不多可以傳訊寧善榮了,只是還沒有確鑿的物證,可以證明就是寧善榮調包了文物。」我說。
「¥#%。」大哲罵了一句髒話,「還真是她啊,自己的親生兒子啊,怎麼下的去手,對了,關於物證方面,我想我這裡有了新的進展,我和老陸找到了一段監控錄像,看出了一點門道,我們現在就在公安局辦公樓六樓的監控資料室。」大哲說。
「很近,我在三樓,我現在上去找你們。」沒想到大哲他們也在局裡,我三步並作兩步,衝上了六樓。
六樓的監控室裡,陸大叔正在截取有效的監控,大哲說的監控錄像來自於山東公路監管處,這段視頻是在山東古墓附近的一處公路上拍到的。畫面裡一輛貴重金屬押送車輛正在裝卸貨物,顯然這就是旺昌隆物流公司在接手運輸山東古墓的文物,我看完了整段視頻,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這視頻有什麼不對麼?」我問。
「這樣看的話,確實沒有什麼不妥,但是你知道,運送這樣的國家級文物,每一個接手的人都要有簽字確認才可以,當時登記的運送這批貨物的人員名單在這裡,一共是四個人。」大哲把名單遞給我,指著屏幕說,「就是這四個人,但是,你多出來的第五個人,是誰?」

第一百六十四章 老楊
我仔細觀察那個監控錄像裡面的人,他長得很瘦,約摸有一米七八左右,監控裡看到他帶著一個藍色的鴨舌帽,看不清臉。不過我注意到那個人的鬢角兩邊有白頭髮露出來,應該是個上了年紀的人。
「找到寧善榮了麼?」我問。
「還沒有,始終聯繫不上,他在國內的地址裡面只有一個上了年紀的老媽子,不過在他的房間裡,我們找到了很多珍貴的文物。」閔瀾說。
「幫我調查這些人。」我指了指那些幹活的人,「查一查這個天天跟他們在一起幹活的人,是誰。」
「明白。」閔瀾的反應非常的快,已經在聯繫公安系統了。
「領導,我們可都是老實巴交的工人,這東西我們運過很多次了,都沒有出過差錯啊,你們是不是記錯了?」坐在我面前的工人說話的語氣很誠懇但是並不畏懼,顯然是見過大陣仗的。
「您不是第一次接受問話是吧?」我問。
「那可不,那陣子說我們負責運送的東西出了事兒,好多領導,警察,來找我們問話。那場面真是夠壯觀的,要不是我膽子大,一早就嚇出毛病了,你看看老楊,被嚇的都病了。」工人說。
「老楊?!」我看了看手裡的名單,這個名單上面有四個人,也就是有登記名字的四個人,但是這些人裡面沒有一個是姓楊的。
「這個姓楊的是誰啊?你們的名單裡好像沒有姓楊的,這個人也是你們的同事麼?」我問。
「啊,對啊,老楊是我們這兒的臨時工,他年紀大了。已經超出了我們這些工種的年齡,不過老楊家裡很困難,我們都明白他的不容易,也都不說破這個事兒。他也不簽合同,有活就跟我們一起幹,公司那邊給他開現錢。」
「那這個老楊怎麼沒有來呢?他現在在哪兒?」我問。
「聽說他病了,畢竟上歲數了麼。已經跟著我們經過了好幾輪的問話了。我們就合計這次他不來也沒有什麼不妥,就讓他在家裡等消息。」
「你們和這個老楊關係怎麼樣?」閔瀾問。
「老楊啊,挺不容易的。就自己一個人,好像還給什麼地方定期捐款,他總是把自己的工資定期打到一個賬戶上。他自己省吃儉用,幾乎也沒有幾件像樣的衣服。但是他經常給我們帶好吃的。有時候是月餅,有時候是點心。你還別說這個老楊穿的不怎麼樣,倒是挺會吃的,他帶來的點心都特別好吃。」工人一邊說著一邊還回味無窮的樣子。
「您知道老楊家在什麼位置麼?」我問。
「這個還真不知道,他總是一幹完工作就走了。從來也不多待,不過有一次我著急走,也走的挺早的。看見他在倉庫附近的一個胡同裡走了進去,那個胡同一直都說要拆遷。已經沒有多少人住了,不知道老楊是不是住在那裡。」
「你剛才說老楊和你們一起接受過問話?」我問。
「是啊,之前每次我們都是一起來的,就是這一次,他不是病了麼,才沒來。」
「好的,我知道了,謝謝你。」我送走工人,回到辦公室,「瀾瀾,這件事兒,你怎麼看?」我問閔瀾。
「從剛才工人們的描述來看,他們說的那個人應該和我們要找的寧善榮不是一個人,寧善榮的家世殷實,應該不會是這麼一個窮酸的樣子吧。」閔瀾說。
「從表面上看確實不像,但是你要知道這可不是一個普通的人,寧善榮是窮苦人出身,又精通偷盜技術,如果這個老楊真的是寧善榮的話,他完全有可能在搬運的過程中把文物進行調換。」我分析說。
「可是我們幾乎調看了所有的監控,沒有發現啊,況且那些文物那麼大,也不是說換就能換的啊。」閔瀾說。
「先不管那些,既然有線索,我們就不能放棄。讓大哲和陸大叔查查這個老楊住的那個胡同,在讓王娜姐查查交易記錄,看看這個老楊的賬目往來都是誰,他定期給誰打款。最後再看看那些點心,看看是哪裡買的,我總覺得老楊應該不會有錢吃特別高檔的點心。」我說。
「好的,知道了。」閔瀾說著出去安排了,我留在公安局的監控室裡,這個老楊究竟是什麼人?和這個案子有沒有什麼關係呢?
我的電話鈴聲響起,是公安局刑偵科打來的。
「喂你好。」
「是隗陰陰同志麼?我是局刑偵科的,這邊有個特殊情況,剛才我們在押送汪錦的時候,她突然掙脫我們的看管同志,一頭撞在了牆上。」
「什麼?!她現在情況怎麼樣?」
「目前還不知道,我們已經把她送到了中心醫院進行搶救。」
「我知道了,我現在立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