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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節

沒想到閔瀾會突然發難,汪錦一時語塞,「我……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不知道我在說什麼?好吧,我要告訴你,我知道!老爺子在遺囑裡寫的很清楚,寧欣涼的百分之六十的家產在成年以後由個人接管,而你小兒子因為身體羸弱,所以他的百分之四十是你和他共同接管的。換句話說,你大兒子的繼承的家產和你沒有一點關係。」閔瀾說,「所以,你為了家產不惜犧牲自己兒子的性命!」
「你胡說!你這是在詆毀一個母親!」汪錦激動的說。
「你根本就不配當一個母親!」閔瀾一邊說著一邊拿出錄音筆,按下開關,那段在大貨車上獲得的錄音被播放了出來。汪錦不可思議的捂著嘴。
「怎麼會這樣,這不可能,你們……你們怎麼……」
「我們找到了當年你和你小叔子綁架寧欣涼的時候用的軍用車,上面碰巧有錄音設備,碰巧那東西還沒壞,又碰巧在我找到它的時候,它還沒有報廢。經過聲音比對,這裡面的那個女人的聲音,與你的聲音相似度達到百分之九十九,也就是說,可以確定,就是你!」閔瀾說。
汪錦癱坐在椅子上,沉默了一會兒說,「沒錯,我承認,是我做的。」

第一百六十二章 蛇蠍美人
雖然我心裡早就一定知道了這件事情的真相,但是現在這句話從汪錦的嘴裡親口出說來,我還是覺得無法接受,這並不是我想要的結果,又或者說,這是我對汪錦還存有的最後的一點幻想,但是這個幻想就在此刻破滅了。汪錦又抽出一支煙叼在嘴裡,但是她沒有點,她的手在發抖。
「為什麼?欣涼是你的親生兒子,為什麼你可以下的去手?他還只是個孩子!」我無力地說,我甚至都不願意抬頭看汪錦,她美麗的臉龐就像是神話故事裡面的蛇蠍女子,妖嬈但是狠毒。
「為什麼?原因你們不是都調查清楚了麼?那有什麼為什麼?」汪錦淡淡的說。「你們只想到那孩子有多可憐,有沒有人想過我有多可憐?」汪錦反問,「你們知道我的身世和經歷麼?知道我的痛苦麼?沒錯這孩子是我親生的,但是我多希望我從來不曾有過這麼一個孩子。」汪錦狠狠的說。
我們保持著沉默,現在是汪錦的時間,也可能是她最終定刑之前最後的陳述。
「我出生在一個很普通的家庭,一個偏遠地區的小鎮,但是我從小就知道我的一生注定不會平凡,因為村裡人都說汪家女兒長大了一定不得了。我父親是個老實巴交的農民,他唯一的問題就是有腎病。很小的時候我就偷看父母做那些事兒,可是每次到了關鍵的時候父親就敗下陣來,為這個事情,母親一開始選擇的是忍耐,後來實在受不了了兩個人就吵架。母親罵父親沒用,再後來母親在村裡找了一個相好的。父親有多老實呢?就是明明知道自己的老婆和別人有染,依然不吭聲,每次母親叫那個人來家裡做客,父親甚至還會找借口躲出去。我通常都是在街上玩耍的,但是只要一看見那個人走進我們家,我就有一種衝動。忍不住想要跟過去。我偷偷的趴在窗外看過很多次。那人真的很厲害,他和母親總是擺出各種姿勢,每次母親都興奮的高聲大叫。說的話也很骯髒齷齪,跟平時那個溫柔的母親很不一樣。我很早就懂了這種事情,而且這種**也越來越強烈。大概小學六年級的時候,我開始來月經。也學會了**。那種感覺讓我欲罷不能。」汪錦敘述著自己的過往,就像是在講述別人的故事一樣。甚至不覺得臉紅,「後來我上了初中,那時候父親的身體變得糟糕起來,母親和那個人來往的次數更多了起來。那人是我們村裡的村醫,長得到算是儀表堂堂,不過聽說他很村裡的很多女人都有一腿。我母親只是其中之一。慢慢的他開始注意到我,我能感覺得到他看我的眼神火辣辣的。終於有一次我感冒發燒去小診所看病的時候,他留我住院,半夜裡,強暴了我。」
聽到強暴兩個字,雲凝忍不住摀住了嘴,汪錦看到雲凝的反應,不屑的撇了撇嘴。
「也許你們覺得一個少女的清白就這樣斷送了,也許你們覺得他就是個禽獸,可是你們想像不到,那是我的第一次,我竟然特別的享受。雖然我被他按在床上的時候,也大聲的尖叫,也掙扎,但是那種想要掙脫又掙脫不掉的快感,真是特別讓我著迷。他似乎看出了我的戲碼,就這樣我成了他的奴隸,每個月我都會假裝生病,或者體檢,我們就在村診所的病床上,上演著不同的強暴戲碼。他甚至也迷上了我這個癖好,每次都想出不同的花樣滿足我。但是是人總會有厭倦的一天,而且村裡的人已經開始議論我和他的事情,我心裡知道我們這樣的關係不可能維持太久。那個時候我才十五歲,剛剛初中畢業,我以後的路還很長,而他已經四十出頭,絕不會是我的終身的選擇。直到有一天,村裡來了一個人,他是我們家隔壁二姑的兒子,也算是我的遠房表哥,聽說一直在大城市裡工作,難得回來。我從來沒見過那麼英俊的人,穿著西裝,談吐優雅。我媽帶我過去串門的時候,我刻意穿了一件吊帶裙子,這個時候我已經很自信我是美貌的了,果然,我們一見面,我就注意到表哥兩腿之間支起的帳篷,晚上他找理由讓我陪他在村子裡走走,然後……」汪錦故意停了下來,竟然在觀察我們的反應,就像是一個表演者等待觀眾鼓掌一樣,兩秒鐘後她繼續說了起來。
「他沒有得逞,我偽裝得很好,讓他認為我被人強暴了。再然後我們一起報警,警察帶走了那個村醫,同時被帶走的還有我母親。她老早就知道村醫對我做的事,她什麼都不說,任由事情發展,就是因為她害怕以後村醫不再來找她。就是我的母親讓我知道,什麼親人,愛人,都是靠不住的,凡事都要靠自己,父母也會在必要的時候,放棄自己的孩子。沒過多久,我父親就去世了,我一點也不覺得悲傷,因為我從心底裡瞧不起這樣懦弱的男人。」
汪錦停下來,喝了一口水,瞇著眼睛掃視了一圈,似乎在等待什麼人。
「後來我去城裡投奔了我的這個表哥,他終於有機會徹底佔有了我,然而我沒有想到,他在城裡做的是那樣的工作,他也是出來賣的,他是個牛郎。每天晚上他都出去,約會各種各樣的老女人,等到天色放亮,他就會回來,把他所有的不滿和憤恨發洩在我的身上。他打罵我,蹂躪我,甚至虐待我。不過他會給我跟多錢,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我覺得不勞而獲真的是一件很享受的事情。可是好景不長,我的表哥有一天出去之後,就再也沒有回來。他去伺候四個老女人,一晚上吃了太多了藥劑,堅持不住猝死了。後來那些人找到我,希望我不要起訴,並給了我一大筆錢。真是開心,本來我對來說,也沒有多愛那個人。我離開了哪個城市,來到了上海,但是上海並沒有我想像的那麼美好,處處都要用錢,沒多久我的那些錢就揮霍的所剩無幾。我開始找工作,但是我初中的學歷,只能做勤雜工一類的工作,我的手是什麼手,是纖纖玉手,怎麼能每天跟油膩膩的碗和盤子混在一起。所以我最終決定去夜總會陪酒。陪酒只是好聽的說法,在那裡面管我們這樣的人的叫法難聽的多的是,但是我想我是幸運的,第一次上班,我就遇見了我的前夫。」
「我會察言觀色這件事情是與生俱來的,我發現他跟那些紈褲子弟不一樣,一直皺著眉頭在牆邊喝酒,明顯是出來應酬的。那些富家公子對我上下其手,我故作為難,不情願的推脫,終於他中了我的圈套,在眾目睽睽之下帶走了我。他說他家裡少一個保姆,推薦我過去工作,我藉著這個機會拚命的表現,終於讓我得手了。在一次他酒醉之後,我終於躺上了他的床,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我們做了。也就是那一次我們就有了欣涼。也許是上天懲罰我吧,竟然讓我和我母親有了同樣的遭遇,我丈夫竟然是個性冷淡者,從那以後,我們都是分床而睡的。他對我很好,只是他並不知道,這樣的得不到滿足才是對我最大的折磨。好在我發現了他們家的老二,一直對我覬覦,於是在有了欣涼以後的第二年,一個偶然的機會,我讓他得了手。我那短命的丈夫沒過多久就死了,他是先天性的心臟病,這是遲早的事兒,我公公很難過,他早早的立下了遺囑,那個時候我已經有了第二個孩子,我謊稱是我和丈夫最後的遺腹子,瞞了過去。但是我沒有想到,老爺子竟然如此的不信任我,他的遺囑上我們的遺產寥寥無幾,全都給了涼涼。我開始覺得不甘心,我一看到涼涼的臉,就想起我已故的前夫,那個死鬼,他以為他給了我幸福,其實不過是將我永遠的禁錮了起來!我要得到我應得的,我要爬得更高,我要成為那個想得到什麼樣的男人,就得到什麼樣的男人的女王,不管是誰,只要他阻擋我,他就該死!」汪錦惡狠狠的說。
「哪怕這個人是你的孩子?」雲凝問。
「沒錯,哪怕這個人是我的親生兒子!我假裝他被人綁架,然後我和老二過去,是我親手結束了他的生命,我是他的母親,他應該感到高興,他的命是我給的,也應該由我來結束。唯一的美中不足就是最後一刻蒙住他眼睛的黑布掉了下來,讓他看見了我的臉。」汪錦的語氣中還帶著一點遺憾。
我頓時感到五雷轟頂,難怪,難怪欣涼無論如何也回憶不起來兇手的長相,原來他當時看到的是自己母親的臉,那種心理打擊遠遠高於任何疼痛,他一直深信不疑的母親,一直深愛著的母親,竟然心心唸唸想的是如何除掉他。也許欣涼就是經受不住這樣的刺激,才會徹底忘記了當時發生的事情。
欣涼……欣涼……我在心裡默念這名字,只覺得陣陣心疼。

第一百六十三章 追悔莫及
「事實上你並非不痛苦,我看過你之前的起居記錄,你幾乎每天都是晝伏夜出,原因就是你害怕夜晚的來臨,你晚上睡覺的時候會夢到那個孩子吧。」李雲凝一直坐在一邊此時卻開了口。
「沒錯,我每天晚上都會夢見他,就像是陰魂不散,他夜夜前來索命。為了趕緊擺脫這種夢魘,我燒燬了所有他的東西,將他提前火化,但是沒有用,那種夢魘還是會出現。」汪錦難得的露出了難過痛苦的表情。
「如果你早一點遇到我,我會建議你去看心理醫生,你的這種情況,必然是具有心理疾病的表現,長期的在生活不和睦的家庭中長大,必然就會是這種結果,但是你沒有意識到這一點,是情況發展的越發嚴重,以至於你自己的孩子也成為了你的感情的犧牲品。」雲凝惋惜的說。
「誰說我有病?我沒有病,我好著呢,我現在的感覺是從未有過的。」汪錦狡辯道。
「我真是為你覺得悲哀,你這一輩子從來不知道什麼叫愛,如果一定要說愛的話,你應該很喜歡你的小叔子吧?」我問。
「我不知道,已經這麼多年了,我們都在一起,他是個混蛋,我很清楚這一點,但是我就是不能放下,我為他收拾爛攤子,真的是已經成為了一種習慣。」汪錦說。
「那你的第二個孩子呢?你為什麼看的那麼重?他和欣涼有什麼不一樣?為什麼你對待那個孩子就那麼好,對欣涼就能夠下的去那麼狠的手。」我問道。
「這沒有什麼為什麼,只能說,我只有這麼一個兒子了,而涼涼。就算是他倒霉吧,投胎不利,遇上我這樣的母親。」我還是第一次知道,世界上竟然會有這樣不負責任的人,而這個人竟然還是一個母親。
「我更為欣涼覺得悲哀,為他感到不值得。你應該聽說過隗氏集團吧,關於我們家族的傳聞也不少。你應該知道我們家族的本事。那麼巧我就是隗氏集團的繼承人,現任的當家。」我說。
「你是隗家的人?!」汪錦有些驚訝。
「你們甚至沒有關注過你們搬走了以後,是誰租下了你們的別墅麼?就是我。那麼巧我還認識你已經死了三年多的兒子。」我說。
「你胡說。你騙人,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鬼,你騙人!」汪錦似乎接受不了這個既定的事實,咆哮著說。
「是麼?你叫汪錦。最喜歡吃的水果是荔枝,你最喜歡睡硬板床。但是你身體虛寒很怕冷,經常夏天的時候也要蓋薄被子。你有一床蠶絲被,非常昂貴,你真愛非常。有一次欣涼不小心在上面弄出一個小洞,你生氣的打了欣涼一巴掌,那是你第一次。也是惟一一次打他,是吧?」我說。「我和你見面的次數不過兩三次,這些你的*的事情我如果沒有人告訴是不會事先知道的不是麼?如果這樣你還是不相信的話,要不要我找一個證據?欣涼有一隻收養的流浪貓,全身黑色,叫阿困。欣涼出事兒的那天晚上阿困也一同死在了欣涼的身旁,碰巧我也認識阿困,你要不要見一見?」我故作挑釁的說。
「你說的都是真的?那孩子確實是陰魂不散?他是不是不肯放過我?他是不是想要來索命?」汪錦變得慌張起來,「你告訴他,不知道錯了,我……我下輩子一定對他好,我給他多燒點紙錢。」汪錦口不擇言起來。
「陰陰姐,看來她的病已經非常嚴重了,現在她的精神狀況,不容樂觀。」雲凝小聲跟我說。
「那並不是我要考慮的問題,欣涼遭受過的痛苦,我要她加倍償還回來。」我說。
「嗯。」雲凝和閔瀾點頭支持我。
「你知道麼,欣涼從來就沒有怨恨過你,他每一次跟我提起你的時候都是一臉的幸福,他總說你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媽媽,是最溫柔的媽媽,他也很愛他的弟弟,即使是現在已經變成了一個亡魂,他還是經常忍不住想將好吃的東西留給他的弟弟,真是諷刺啊,一個蛇蠍母親,竟然養育出來一個孝順兒子。」我說。
「那是那孩子自己傻,他難道不知道麼?他明明看見了我?他明明知道是我殺了他!他是自己傻,怨不得別人!」汪錦說。
「確實是,欣涼確實很傻,他在臨死前看見了你的臉,但是他並不願意相信,他不願意相信自己的母親竟然就是綁架和殺害自己的兇手,他寧願相信自己的母親一直深愛著自己,為著這個所謂的相信,他選擇了忘記。他忘記了所有他遇害當天的事情,只是為了單純的保留你在他心目中的美好的形象。」我說。
汪錦似乎徹底的崩潰了,為了自己的孩子,為了自己的愚蠢和無知,為了自己的做過的錯事,犯下的罪責,她埋頭痛哭。
「是我,都是我的錯,我不配做一個母親,我對不起欣涼!是我對不起那孩子啊!」汪錦的哭聲震動了整個辦公大樓,門口早就已經聚集了不少人,很多人都紅著雙眼,他們或許不知道寧欣涼是誰,但是他們都為這樣的一個禽獸不如的母親感到憤怒。
「到了這個地步,我還想知道一件事,就是你,和寧善榮,究竟在文物的案子上做了什麼手腳?」我問,人在最脆弱的時候,最容易放鬆警惕,此時的汪錦幾乎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
「我不清楚,文物都是他弄來的,我負責打理公司,我也不清楚為什麼會有那麼多的文物,也不知道文物是什麼時候被掉的包,只知道每次你們警察進行調查的時候,我們的公司都被撇的乾乾淨淨,查不到任何證據。另外也是他告訴我讓我把文物放在私人拍賣會上拍賣,至於那些我看中的,我就想辦法讓那些愚蠢的男人買給我,這件事情,是我公公不知道的。」汪錦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