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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節

「但是慢慢的,我發現她對兩件事似乎特別在意,一個是你那位老鬼朋友,一個是你拿出來的那個什麼木的匣子。她聽說我見到了那個匣子,似乎表現的異常的興奮,一直追問匣子長得什麼樣子,有沒有打開,裡面有什麼之類的。」大哲說。
「也許她只是好奇,做考古的人見到文物都一個樣,也沒有什麼稀奇的,而且那麼珍貴的東西,也沒有多少人見過吧,想要問的詳細一點也沒有什麼不對。」
「剛開始我也是這麼想的,但是後來我漸漸發現不對,如果只是出於好奇,犯不上還做筆記吧,不僅如此我還在我的病床後面的牆上發現了一個有錄音功能的竊聽器,就在今天早上,所以說她對這些事情的好奇絕對不是偶然。」大哲語重心長的說,「陰陰,你和公子哥是門當戶對,我是再沒有什麼機會了,但是咱們倆從小一起長大的情分在那裡,就沖這一點,我這輩子也絕不允許任何人傷害你,無論是誰。」
大哲突如其來的表白,讓整個房間都陷入了尷尬的沉默,雲希明眼神複雜,不知道該說什麼,這幾分鐘的對話,信息量大的超乎我的想像,我懶得去分析小姜的動機什麼的了,該來的遲早會來的,順其自然吧。清空大腦,我想到的第一個問題,我便脫口而出。
「那個萬年沉香木的匣子呢?送到上級專家手裡了麼?有沒有打開,知不知道裡面裝了什麼?」我問。大哲搖了搖頭,看了看雲希明,雲希明咳嗽了一聲說。
「匣子沒有打開,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那個匣子就是打不開,所以就那樣原封不動的一起保存了,現在匣子很安全。」
「很安全是什麼意思?你們沒有把匣子交上去麼?中央有那麼多專家,一定能夠弄清楚那個匣子的玄機啊,我只問你們一句,匣子現在在哪兒?」我有些惱火,我和薊子洋拚死保護下來的匣子,薊子洋現在還不知道在哪裡飛灰一樣的遊蕩呢,他們竟然沒有把匣子交上去,難不成他們想要效仿賈家的那個先祖麼?
「陰陰,你不要激動,匣子在我們獲救的當天,第一時間就被我爺爺帶走了,他要帶那個匣子去見一個重要的人。」雲希明說。
「見誰?」我問。
「你姥姥!」

第九十八章 關於失蹤
「姥姥?我姥姥要那個匣子做什麼?文物出土不是應該第一時間標號上交麼?」也許面對所有的價值連城的東西,所有人都會垂涎,但是我不願意將金錢和人品這件事情,與自己的家人聯繫在一起,尤其是我特別尊重的姥姥。
「你姥姥只是想要研究一下,這個東西說不准真的和你們家族的歷史有關係,所以你姥姥讓我爺爺第一時間就把東西送過去給她。」雲希明說。
「我承認這個古墓很多地方都似乎透露著和我們家族的一些關聯,但是就算是姥姥也應該沒有那麼大權利吧,那種東西應該一出土中央那邊就已經知道了,怎麼可能先送到姥姥手裡?」我弄不明白其中原委,我之前在琉璃廠看見一個中年人,他正在出手一件剛撈上來的土貨,可是東西剛從包裡拿出來,還沒來得及兜售,就被兩個公安帶走了。要知道這個人一定是沒有什麼路子的,新鮮的土貨也不找個店面,私下交易,明目張膽的肯定是會惹火上身的。不過我們家雖然是做傢俱生意,也偶爾收一些老物件,做做古董生意,但是一直自詡遵紀守法,如今姥姥無視規章政策,擅自取走了沉香木匣子,也不知道是怎麼辦到的。
「陰陰,你以為我爺爺是為了我才來的麼?他應該是為了取那只匣子,我們雲家算得上是古董界的老門子,在這方面有諸多特權,我想你姥姥應該也不例外,事實上我們雲家究竟有多少秘密,我也不知道。只是難為了我爺爺。那麼大歲數,還為你姥姥跑腿送快遞,你們隗家的人,是不是全都吃定了我們雲家人?」雲希明半玩笑的說。
我沒有接茬,心裡卻在默默的尋思,這幾年家裡的生意表面上是爸媽在打理,但是實際上所有的事情。還是得姥姥點頭。我這個散養兒童。只顧著遊山玩水,確實沒有過多參與和瞭解我們家的事情,現在想來。姥姥在江湖上隗婆婆這個響亮的稱號絕對不是白來的。這中間參雜了多少複雜的利益關係,政治關係,恐怕已經是我無法想明白的了,我聯想到了姥姥給我的電話本。上面全是政要的私人電話,禁不住抖了一下。心裡暗暗感歎,水太深了。
「我覺得你們倆還是先別糾結匣子的問題了,現在當務之急是不是應該是找到小姜啊?」大哲在一邊無奈的說,他這次又說到了點子上。匣子在姥姥手裡,應該不需我們過多擔心,倒是小姜這邊。或許他們急於從小姜那裡得到一個答案,而我更多的是希望盡早洗清小姜被懷疑的身份。我始終不願相信,小薑是那種有所圖謀的人。
「小姜回去休息了?她現在住在哪兒?」我問。
「剛來的時候,她住在附近大學的學院招待所,不過我安排她住進我們家位於聖瑪麗身後的別墅了。」雲希明說,大哲「嘖嘖」的咂咂嘴,表示不屑一顧。
「現在時間也不早了,明天早上再找小姜吧。」我說。
「那我先回去了,你注意休息。」大哲說著走了出去,一邊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
雲希明幫我蓋好被子,自己躺回了沙發上,他最近幾日都是這樣,每天都是和衣而睡,片刻都不離開,我看了看他,覺得心裡安定了很多,閉上眼睛,很快就睡著了。
我是個很少做夢的人,其實這並不正常,具有陰陽術的人往往因為可以通靈,會常常做夢,夢到各式各樣的不同情景,或者囑托。有很多即將超度的鬼魅都會闖進我的夢裡,讓我幫他們完成各種各樣的遺願,直到後來姥姥告訴我如何控制自己的大腦,只在想要使用陰陽術的時候才使用陰陽術,所以現在我已經很少做夢了。但是最近幾天我都一直在做夢,夢的內容一模一樣,那是一條長廊,我以為那是我們剛剛逃離的古墓的墓道,但是不是。這是一條筆直冗長的長廊,雕欄畫棟,古香古色,唯獨缺憾的就是色調,這長廊似乎黑漆漆的,沒有什麼人情味。每次做夢,我都是站在那長廊的盡頭,但是只要向前踏出一步就會驚醒,我開始好奇這長廊的盡頭,是什麼。
今天也是這樣,我剛剛睡著,就陷入了那個夢境,昏昏沉沉的我站在長廊的盡頭,猶豫著邁步,然後就渾身一冷,從睡夢中被驚醒,又是這樣。
「醒了?時間還早你還可以再睡一會兒。」雲希明已經醒了,外面的天色才剛剛濛濛亮,我看到桌子上的電飯鍋冒著熱氣,想到每天早上喝到的不一樣的各種早餐粥,原來他都是這麼早就起來熬粥的,心中不僅一暖,但是嘴上卻還是傲嬌的說。
「不睡了,醒了。」
「那就起來喝粥吧,已經好了,可以下床麼?」雲希明走過來,扶著我,今天我感覺好多了,看著自己身上到處裹滿的紗布,真心覺得厭惡,突然有點想念薊子洋了,他那能讓我瞬間治癒的本事,真是太實用了。好在現在失血過多的後遺症已經消退的差不多了,腳上有了一點力氣,慢慢挪到床邊。
「今天還好,應該沒有什麼問題。」我已經不記得上一次腳最後一次踩在地上的感覺了,現在腳踩在地上像是踩了一個棉花垛,不過勉強還是站住了。
「表現不錯,今天做的是皮蛋瘦肉粥,你喜歡麼?」雲希明給我盛出一碗粥放在茶几上,晾涼了,溫柔的看著我,心裡突然甜甜的,心說,就是這種眼神,恐怕是陳護士她們夢寐以求的吧。如果追求你的男人是個人見人愛的帥哥,別告訴我你心裡不會暗爽,因為我根本就不信,我就會在心裡暗爽,因為我特別真實。我慢慢走到沙發上坐下,端起玻璃碗,剛舀起一勺,還沒送到嘴邊,突然門外撞進來一個人,跌跌撞撞嚇了我一跳。
「胖子,你這一大早上的,幹什麼呢,就不能輕點麼?」闖進來的是大哲,他還沒有換衣服,依然穿著聖瑪麗的病號服,腳上踩著一次性拖鞋,有一隻碎成了兩片,剛才應該就是被這劣質的一次性拖鞋絆了腳,大哲才不小心跌了進來。他看了看腳上的破拖鞋,把另一隻也脫下來,踢到了一邊,光腳站在地上,看看我和雲希明,說。
「小姜,失蹤了。」

第九十九章 關於大叔
「你說什麼?你說小姜失蹤了?這怎麼可能,她不是回去休息了麼?你有沒有派人去找她,她會不會出什麼事啊?」這段時間以來,我早已將小姜看作是自己的妹妹,不僅僅是因為她和我長得有些相像,更是因為小姜的純粹和簡單,她沒有城府,不藏心機,喜歡誰表達的很直接。她雖然是一個很普通的女孩子,沒有膽識,沒有身手,甚至沒有很多閱歷,但是她努力的在自己的崗位上試圖證明自己,她默默無聞,用自己的努力獲取一切,這些和我還有雲希明不一樣,我們這些一出生就含著金湯勺的人,很羨慕這樣簡單的人。所以我不相信,不相信小薑是這樣的人。比起她身上的疑點,我更多的是擔心她的安危。
「陰陰,已經到了這個時候,你還護著她,我不知道你的聰明才智都哪裡去了。」大哲垂頭喪氣的說。
「大哲,連你也不相信小姜?!」
「不是我不相信,是事實不允許我相信。今天早上她沒有按時來給我送早飯,我打電話問過公子哥別墅的門衛了,門衛說她昨天晚上已經離開了。我剛才檢查過了,我的房間裡原本她帶來的東西全都不見了,這不是突發事件,她應該早就已經預料到,有一天事情會敗漏,所以極早做好了離開的準備。」大哲說的頭頭是道,就像是換了個人一樣,邏輯突然清晰了起來。
「大哲,如果是你的話,你會這麼傻麼?用這麼低級的伎倆,讓我們這麼快就發現了這麼多的破綻。換做是你的話,你會用這樣的方法麼?這樣做並沒有達到她混進我們顧問小組的目的啊。」
「也許她的目的,根本就不是混進我們中間呢。」大哲說這話時候的語氣特別的沉重,和往常時候的他判若兩人。
「不是混進我們中間?她和你們分別表白,為的不就是要加入我們麼?這些都是你們分析出來的不是麼?」我幾乎是在咆哮,這幾天我由著雲希明和大哲給我灌輸了太多事情,我的大腦。我的邏輯。我的判斷,全都在被別人左右,這並不是我想要的。也許是為小姜打抱不平。也許根本就不是,我這些天的壓抑,在古墓裡遭受的傷痛和恐懼,都需要一個突破口來發洩而已。
大哲和雲希明看著我。大哲的眼神裡充滿冷漠和平靜,似乎一早就知道我會這樣做。雲希明的眼神裡充滿恐懼,眼前這個我,似乎不是他認識的那個。房間裡沉默的像是一個冰窖,我知道我這樣做一定讓他們擔心極了。我從沒在他們面前如此的失態過,我不知道如何化解眼下的尷尬,最後竟然是大哲先開了口。
「公子哥。我已經聯繫了中央部門那邊,老陸早上也被安排進了聖瑪麗。住在我病房的隔壁,你去看看他吧,我有些話,是關於小姜的,我想單獨和陰陰說。」雲希明看了看我,他眼神裡的恐懼依然沒有消散,默默的點了點頭,轉身退出了病房。
房間裡又陷入了冰冷尷尬的沉默,我躺回床上,自由落體一般的跌落在枕頭上。大腦似乎清醒了一些。
「希明走了,你還要裝到什麼時候?薊子洋?!」我問道。
「今天早上胖子發現那小丫頭溜了,就犯了低血壓,我剛好路過,所以……你是什麼時候看透的?我覺得自己裝得不錯。」薊子洋說。
「如果我像剛才那樣吼大哲,他一定會被嚇壞了,並且撒嬌的,可是你的眼神出賣了你,那種我早就料到了的眼神,只有你才有,大哲沒有那種老謀深算的眼神。」我說。
「很不錯啊,看來果然和我想的一樣,你和姓雲的小子紅白臉唱的不錯,說吧,為什麼要演戲?你放心,我已經做了完全的佈置,你現在說的話,只有我聽得到。」薊子洋說。
「看來你恢復的也不錯,其實如果你還是回不來,我會和雲希明繼續把戲演下去,不過你回來了,我就不用裝的這麼辛苦了。」我坐起了身子,調整了一個舒服一點的姿勢,看著眼前附在大哲身上的薊子洋。「子洋,小姜有問題。」
「這件事情我已經知道了,說點我不知道的。」薊子洋冷冰冰的語氣一如既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