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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節

「沒錯,絕對是天才。」我也忍不住跟著感歎。
「可是,陰陰啊,這個圖案怎麼看著有點眼熟啊?」大哲問我,然後目不轉睛的看著我。
「你看我幹什麼,我又沒見過,不過看起來,確實有點眼熟。」我說。
「我覺得這東西有點像……」大哲還沒出完像什麼,突然一個龐然大物衝著我們飛了過來,因為墓室裡的能見度還是很低,雖然猛火油的火光照亮了墓室不少,我們還是沒能看清楚飛過來的是什麼,難道說這墓室裡還有什麼別的怪物。那東西眨眼就到了眼前,我才看清楚,原來傲因惱羞成怒,竟然把紅木箱子踢了過來。
大哲躲閃不及,抱著頭蹲在地上準備聽天由命了,我一個下劈正踢在紅木箱子上,我這一腿踢得鉚足了全身的力氣,那紅木箱子硬是被踢成了兩半,裡面的一個東西飛了出來,我也沒有多想,順手一接,等到拿到了手裡才後悔莫及。我手裡握著的就是那個萬年沉香木做的匣子。那東西邪乎的很,上面被下了血祭詛咒,也不知道多久才能解除。此時它被我握在手裡,我用陰陽術還是能看見那紅色的血手印籠罩著整個匣子。我心裡一陣打鼓,這東西曾經把老太爺家的先祖弄成了一個不生不死的冥界怪物,不知道在我身上會發生什麼,我心裡不僅一陣忐忑。然而誰知道那紅色的握著匣子的血手,閃了幾下,竟然化成了煙霧散去了,任憑我怎麼使用陰陽術,也再看不見那只紅色的血手,詛咒似乎消失了。雖然我一時之間搞不清楚狀況,但是還是決定把匣子帶回去,為了不影響大家的情緒,我把匣子悄悄的放進了我的隨身腰包裡。
大哲還抱著頭蹲在地上,此時猛火油的圖騰已經完全燃燒起來了,不僅如此,很多牆上的分支也都被這條隱藏的主幹道點燃,熊熊大火眼瞅著就要吞噬整個墓室。傲因站在墓室的正中央,高溫的烈火讓它不敢亂動,它惱怒的揮舞著雙爪,是不是從身邊抓起一球自己的子孫,衝著烈火扔過去。顯然它已經徹底被眼前的烈火激怒了。
一不做二不休,我看了看眼前碎成兩半的紅木箱子,撿起一半,那紅木已經變得燙人,我也顧不上許多,把箱子碎片扔起來就是一腳,朝著傲因踢了過去。然而我的身體已經到了極限,這一腳沒有使上什麼力度,眼看箱子碎片就要在半路落下了,從我的身後飛出來一根毛衣針,穿過紅木箱子的碎片,刺向了傲因,把整個木板釘在了傲因身上。傲因雖然刀槍不入,但是被這力道一打向後退了兩步,它身後的火舌點燃了它的後背,疼得傲因站在原地瘋狂的扭動,扑打。不等它撲滅身上的火苗,一根黑色的籐蔓抽在了它的肚子上,把它徹底拍進了熊熊烈火之中。
大火瞬間把傲因的身軀吞沒了,我回過頭,看見阿羅扶著雲希明站在墓室的入口處。雲希明的左胸上還能清楚看見一個血窟窿,可是他竟然還能站在我面前。
「發什麼呆,還不趕緊過來,胖子你也是,鴕鳥出洞了,還是說胖子你打算留在這裡變成烤乳豬?!」雲希明說。
我扶著胖子趕緊湊了過去,我們剛剛跨出墓室,身後的大火就完全吞沒了墓室,裡面熊熊的火光和滾滾熱浪撲面而來,隨時都會蔓延到墓道這邊,這裡不宜久留,我們相互攙扶著,往陸大叔他們那邊轉移過去。
「希明,你……沒事兒?」我問。
「放心吧,沒事兒,就是失血過多了一點,昏過去,那東西刺中的地方在心臟上方,只是刺穿了我的肩胛骨。」雲希明說。我看他左手無力的垂在空中,左手手臂上還有那道深可見骨的傷口觸目驚心,再看了看血窟窿的位置,確實是在心臟的上方,這才稍稍放下了心。
我們一步也不敢停留,用盡全身的力氣,一直向前走,只覺得後背發燙的感覺漸漸減輕了一些,可見離火海越來越遠了。不多一會兒我們就到了陸大叔身邊。原來大叔也醒了,不過他腿受了傷,所以只能在原地等著。我和阿羅架起陸大叔,雲希明自己扶著墓道的牆,我們開始向分岔路附近慢慢轉移,可是大哲卻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他問我。
「陰陰,小姜呢?」

第八十六章 關於出逃
我一時之間無言以對,「大哲,其實剛才沒有來得及告訴你,我剛才送陸大叔他們過來這裡的時候,就沒有看見小姜了。但是剛才情況緊急,我沒有來得及告訴你,不過這裡沒有打鬥和掙扎的痕跡,我想應該是她醒來了以後自己順著原路走了回去也說不定。」我盡量用安慰的語氣,但是大哲依舊默不作聲,他看了看我,咧了咧嘴。
「算了,咱們走吧,個人由命,就算她醒過來不走,也幫不上什麼忙,希望她已經從我和老陸發現的那條路安全出去了就好。」大哲的語氣略帶苦澀,我們心裡都明白,小姜醒過來的時候一定是自己選擇了先逃命,對於處於熱戀期的兩個人來說,大哲顯然很難接受這種背叛,不過小姜沒有武術基礎,就連最基本的考古經驗都沒有,所以說,她會選擇逃跑事實上也是最好的選擇,總好過衝進來救人卻把自己的命搭進去要好得多。
大家都沉默無話,一路沿著密道向前走,在我的印象當中這條密道沒有那麼長,應該很快就可以走到的,但是我們卻走了很久。每走一段路就需要停一下,因為陸大叔的腿傷勢嚴重,他已經疼得出了一身冷汗了,可是他硬漢的性格,竟然一句話都不說。
大哲和雲希明的情況也不樂觀,大哲的肚子上的傷口外翻的非常嚴重,他只好自己用手捂著。他打趣的說,「你們知道不,我剛才好像摸到了自己的腸子,你還別說,挺滑溜的,看來我平時多吃肉,還是有好處的。」
我們被大哲逗的都很想笑,可是每個人都傷痕纍纍,就連笑的時候扯扯嘴角都變成了一件難事。雲希明左胸的血窟窿雖然沒有危及到心臟,但是失血過多,也是已經到了極限,阿羅形容我們兩個就像是慘白二人組,全都面無血色。
我擔心別人多於擔心自己,但是事實上我的那種頭重腳輕的昏厥狀況越來越頻發,為了不引起大家的懷疑,我以休息為由不斷的調整,但是即使是這樣,還是被細心的陸大叔和雲希明發現了端倪。
「丫頭,你是不是也不好了,為什麼感覺你走路都是晃悠悠的。」陸大叔問我。
「沒事,我只是也是有點失血過多,不要緊的。」我咬牙堅持著。看我說沒事兒,再加上我又一直扶著陸大叔,一路走的倒也穩妥,陸大叔便沒有再說什麼。
終於我們一行人相互攙扶,摸爬滾打的走到了分岔路口,回頭看看密道,那邊紅色的火光大盛,顯然大火還沒有要熄滅的跡象,也許這密道在設計的時候真的是費盡了心思,不僅我們呆在墓室裡不覺得氣悶,就連這猛火油的烈火也能夠支撐這麼久,看來,這個墓室一定有什麼通風換氣的設計,都怪我們被恐懼沖昏了頭腦,才會連這麼簡單的問題都沒有發現,如果剛才能夠找到換氣口,恐怕也不用這樣大費周章了。但是現在墓室是回不去了,也就無所謂什麼換氣口了。
分岔路口走上另一條路,這一側的墓道我進來探查過,大哲和陸大叔又從頭走到了尾,沒有什麼異常,就是普通的青磚墓道,並且十分乾淨,像是經常有人打掃一樣。我不知道這條墓道具體有多長,不過大哲說並不長,只要走個十幾分鐘就到了。我們被困在這個古墓裡面多時,早就分不清楚時間了,手錶也全都丟失或者損壞了,我心心唸唸的就一件事情,就是帳篷大營裡的那種軍用的行軍床。雖然那東西一點都不舒適,但是只要能躺一會兒就好,我現在只覺得兩腿發軟,頭痛欲裂,我想薊子洋應該支持不住多久了。
終於墓道走到了盡頭,這裡是一塊很乾淨的空地,就好像是九歸血門前面的那一塊,很乾淨,平整,地面也不再是青磚的,而是一整塊石板。我和阿羅把陸大叔扶著坐在牆邊,雲希明也挨著陸大叔坐了下來。
「大叔,大哲,接下來往哪兒走,你們之前找到出路了麼?」我問。
「找到了,就在那上面,有一個地方,被什麼東西蓋住了,你找一找。」大哲指了指空地的右上角,我剛才沒有留意,現在才發現,那上面有一個方形的洞,看來是可以從什麼地方通下來而設置的,不過現在上面被東西封死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打得開。
「陰陰,你把我先送上去看看。」阿羅說。我點了點頭,弓著腿站在出口的正下方,阿羅踩著我的腿,雙手一下就碰到了棚頂。大哲在一邊看的傻了眼,一個勁的稱讚我是女子大力士,但是我不會拆穿阿羅輕飄飄的體重的。
「怎麼樣阿羅,上面是封死的麼?」我問。
阿羅用手推了推那個墓室的出口,上面的東西似乎不重,被輕鬆的推到了一邊,一個黑乎乎的出口出現在我們面前,一陣明顯的微風從出口湧了進來。看來有門。
「陰陰,上面只是蓋了一塊木板,沒有別的了,應該不要緊,我上去看看。」不等我給出反應,阿羅就雙手攀著出口的邊緣,用力一撐,身子一縮,上到了上面。上面情況不明,我們一個個都傷病纍纍,也不知道還有沒有什麼危險。不過沒過多久,阿羅就出現在出口處一閃身跳了下來。
「這位羅美女啊,怎麼樣,有沒有出路。」大哲焦急的詢問。
「原本應該是有的,不過現在沒有了,被封住了。具體情況你們上去就知道了。」阿羅說。
「封死了?那你在上面有沒有看見其他人?」大哲又問,我們明白他心裡還是擔心小姜。
「上面沒有別人,我可以幫你們上去,你們等一下。」阿羅踩著我的腿又跳了上去,然後她雙手化成籐蔓,把我們一個一個拉了上去。第一個上去的是雲希明,接著是陸大叔,然後是大哲。不過大哲上去的時候頗費了一番力氣,原本他就很重,又剛好傷在肚子上,阿羅根本不敢把籐蔓纏在他的腰上,最後還是選擇纏在他的腋下,才勉強把他提了上去。最後我也被拉了上去。
上面沒有什麼出乎意料的場景,還是一處墓室,或者說更像是某個房子的地下室,不過此時原本應該是門的位置,有半間房子都變成了廢墟,這個地方塌了。

第八十七章 關於絕望
我應該可以確定這裡是一個什麼建築的地下室,因為有一股常年揮之不去的霉味,牆邊還堆放著不少農用的工具。坍塌的一側應該是一個小門還有向上的樓梯,坍塌的真的是非常徹底,我在廢墟裡看見了水泥樓梯的殘骸,還有很多破木板,這裡應該已經不屬於古墓的範圍了。由此我更加的確定,在這個村子裡,有個人一直都能夠自由的進出這座古墓,這個人幾乎知道這古墓的所有秘密。我有一種被人算計了的感覺,這種感覺非常不好,讓我整個人都要抓狂了,我們幾個人九死一生,終於到了這裡,竟然最後發現,這一切也許都是一個局。
坍塌成這個樣子,別說是我們幾個傷兵,就是十個沒有受傷的武警戰士,也很難清理出來,廢墟裡除了坍塌的土石水泥塊,還有很多牆體,看來不光是我們這個地下室坍塌了,可能就連上面的建築也都塌了。
「小姜會不會上去的時候,剛好被埋在裡面。」大哲緊張地說,多話的他一路都沒有說話,一說話就說到了重點上。我們全都保持著沉默,不置可否,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麼小姜只怕現在已經是凶多吉少了。看到我們都不說話,大哲像是得到了某種默認,小姜遇難的可能更加被確定,他瘋了似得撲到那堆廢墟上,開始翻找,任憑我們誰阻攔都沒有用。
最後迫不得已,阿羅用籐蔓把大哲捆了個結實,然後又把一些看上去像是孢子一樣的東西,灑在廢墟上,「這些是蒲公英的孢子,它們可以無孔不入,如果這廢墟裡有人的話,它們能幫我們找到。」阿羅解釋道。
過了一會兒,那些黑色的孢子聚攏回來,阿羅說並沒有人被埋在廢墟裡。大哲依然是將信將疑,又開始了胡亂的猜測。
「胖子,也許她只是從別的出口出去了也說不定,或者她出去了以後這裡才坍塌的,所以她現在已經安全了也說不定。」陸大叔說,可能是覺得陸大叔說的有道理,也可能是因為受傷折騰不動了,總之大哲終於安靜了下來。
這狹小的空間瞬間陷入了沉默,整個空氣都是死氣沉沉的,我們難道要在這裡等死麼?
這種感覺其實我還真的沒有過,就是絕望的感覺,就好比一個跌落懸崖的人突然抓住了一根籐條但是還沒來得及高興,籐條就斷掉了的感覺。我無力的靠在牆上,我也感覺不到薊子洋的存在,胳膊,大腿,後背,全都不自覺的抽搐著,腦袋似乎已經不受我的控制了,分分鐘就要爆炸的感覺。我想薊子洋應該已經抽離了我的身體,所以我才會感到這麼疲乏。另一邊雲希明和陸大叔也都坐在地上休息,唯一還算不錯的就是阿羅,她正在四處走動,想要找到別的出口。
「沒有別的出路了。」阿羅探查了一會兒,回來說。我們全都用沉默作出了回應,誰也沒有想到,這一路走過來,竟然是這樣的結果。我在腦海中試想著各種策略,薊子洋和阿羅想要離開這裡是不難的,但是讓他們去搬救兵又不知道需要多久,我們現在的情況全都不容樂觀,隨時都有可能喪命。墓室裡的傲因不知道是不是能夠真的被烈火燒死,如果沒有,那我們真的就是在劫難逃了。
「這位美女,不是可以從那個什麼鬼前輩鋪的路進來麼?是不是也可以原路返回搬個救兵啊,外面的那些武警兵考古沒什麼用,要是來挖個人倒是還可以的。」大哲也想到了搬救兵的方法,可是一旁的阿羅卻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