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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節

大哲整個人癱在地上,「陰陰,咱們徹底完了,現在是前有虎,後也有虎啊,你說這樣的東西這小黑胡同裡,還有多少啊,這麼大的傢伙,要是被他咬一下,可就完了。」
「大哲,我要是說你已經被它咬過了,你回怎麼樣?」我問。
「啊?!不會吧?!咬到哪裡了?!我怎麼沒有感覺啊?!」大哲蹦起來,四處查看自己的全身。
「陰陰,你知道剛才那是什麼東西?」雲希明問我。
「你們有沒有聽說過,大江大河或者大海上,經常會有漁民稱看見了海怪的影子,但是事後經過科學家和海洋生物學家的研究,發現那些並不是什麼海怪的影子,而是很多小魚為了自保,成群結隊行動時,組成的詭異的不規則的影子,我們剛才遇到的就是這種情況。」
「陰陰,你是說,剛才不是一個大傢伙,而是無數個小傢伙聚在一起?」大哲問。
「沒錯。」
「陰陰丫頭,那些到底是什麼你看清了麼?」陸大叔問。
「嗯,就是剛才我們剛進來的時候,你們身上被那些獨眼蝙蝠產進去的卵,孵化出來的東西,只不過要比你們那種要大一些……」我還沒說完,大哲已經開始擺手讓我不要再說了,他鐵青著臉,顯然並不怎麼舒服。
「看來,這密道裡還會有那種東西,咱們可都要小心了。」陸大叔說。
「喂喂,老陸,你什麼意思,你該不會是說咱們還要進去吧?!」大哲的聲音幾乎崩潰。
「沒錯,要不你就試試回去,反正剛才那些可能還在,後面那裡還有血門。」大叔嚴肅的說。
「回去?!那還不如往前走呢。」大哲把吊在地上的背包背回身上,臉上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
「我們走吧。」雲希明打頭陣,我們四個人並成一列,慢慢的摸進了那扇小門後面的密道。

第五十九章 關於符咒
這扇小暗門似乎也是銅鑄的,看上去不起眼,但是走近了才發現異常的堅固結實,我於是想,就算我們剛才沒能解開天平機關就事先發現了這扇暗門也未必有把握可以靠蠻力打開,這座古墓裡的東西看似簡陋,但是堅固程度卻都出奇的高,歷時這麼多年,仍然好用的機關,也是少見的。單單從這一點上看,還真是有一點像是我們隗家人的風格,不求華而不實,一定要物盡其用,發揮作用才是關鍵,我們隗家不喜歡沒有實際作用的虛招子,這是姥姥從小教育我的,所以我就連穿衣服,也都盡買一些實用性強的,而不在乎美觀,沒辦法,咱們天生麗質,嘿嘿。
雲希明走在最前面,這密道裡也是在牆上的中間位置安放了許多夜明珠,所以這密道並不昏暗,但是卻很狹窄。我正著身子也都會擦到衣服,更不用說走在後面的大哲,他幾乎是側著身子才能勉強通過的。
我們走的特別的慢,並不是因為道路難行,而是因為這看似不起眼的密道裡面竟然別有洞天,密道的牆上雕刻了很多的繁複的花紋,我想這應該就是薊子洋說的鎮魂的符咒了,不過我見過那麼多的鎮魂符,卻看不出這是哪一個類別的,著實奇怪。
鎮魂符分為很多種,一般來說道教用的比較多,很多以前的人去世後都會安放一些鎮魂的物件,這些東西雲希明比我熟悉,他們家族作為趕屍匠人的時候,都會分不同的場合使用鎮魂符,鎮魂符可以起到安定、束縛、鎮壓鬼魂的作用,針對道行比較淺的比較管用,對於薊子洋這樣的千年老怪物就沒有什麼太大的束縛作用了。現在鎮魂符用的很少了,因為火葬盛行,鬼魂最容易寄居的自己的肉身被銷毀,降低了作怪的幾率,另外現在很多人大多不信鬼神之說,所以鎮魂符慢慢的沒有了市場,反而是鎮宅符,開運符這樣的東西盛行了起來。我們隗家是從來不需要鎮魂符的,我們就是鎮魂符,還用費那個事。
不過這密道裡的複雜的鎮魂符,和以前偶爾見過,聽說過的都不一樣。首先生長在趕屍世家的雲希明並沒有見過這樣的花紋,靈符一類的大多都是一些畫符,說鬼畫符,鬼畫符,就是這麼得來的。但是這面牆上雕刻的花紋複雜的程度難以想像,甚至不亞於那些精細匠人們雕刻的壁畫,只是看不出刻的是什麼罷了。另外靈符一類的一般都是畫在紙上,使用方法分為:燒、佩、貼、食、煮、擦、噴、抹。除了佩戴和貼額頭意外,其餘六種使用方法都需要先將符紙燒成灰,然後或噴,或抹。像這樣簡單粗暴的直接刻在牆壁上的別說見過,就連聽說都沒有聽說過。也許就是因為這個原因,這裡的符咒才格外厲害,所以連薊子洋那樣的怪物都經受不住了。
我們一邊緩慢的向前移動,一邊仔細的觀察那些花紋,刻得是什麼我們看不出來,只是特別感慨這些花紋的製作工藝真的是出神入化,那些符文有的地方粗獷線條寬闊,有的地方又突然密集起來,像是水面上的波紋一樣層層疊疊非常細膩。這種工藝現在定名為銅雕,可以追溯到商周時候,銅雕不宜保存,動輒就會氧化,所以我見到的並不多,但是這樣一整個密道的牆壁都是保存完好的銅雕作品,如果面世,一定是稀世珍品。
我用手摸了摸那牆上的銅雕花紋,非但沒有感覺到氧化銹蝕的痕跡,反而有一種銅獨有的光滑質感,這個墓室雖然並不算過於潮濕,但是也絕不是一個乾燥的地方,這樣巨大的銅雕竟然保存的如此完好,簡直就是奇跡。雲希明也在反覆摩擦那些銅雕,似乎和我想到了一處。
「完全沒有銹蝕的跡象,保存的非常完整,不知道是怎麼做到的,陰陰,你們家都是做古董傢俱的,對這些應該凍得比我們多,知道他們用了什麼方法麼?」雲希明問。
「現在保存銅雕一般有三種方式:氧化銀法,適用於養護小面積的氧化和銹蝕;鹼液浸泡法,這密道牆壁面積這樣大,置換反應的時間有相當長,顯然並不適用;最後一種是苯駢三氮唑法,簡單地說就是在外面塗一層氧化膜,不過古代人應該沒有那麼高深的化學造詣,這應該只是用了類似的方法,在外面塗了什麼物質,起到了隔絕氧氣的作用。」我解釋道。
雲希明點了點頭,繼續往前走,現在我們大概走出了將近二十多米,但是依然沒有看到墓室的盡頭,這條墓室彷彿沒有盡頭一樣,在我們腳下延伸著。按照指南針的顯示我們從下到地底墓室開始就已經偏離的方向,按照這個方向來看我們正朝著成新村的方向在前進。
「我說陰陰啊,咱們再走可就走到了村子下面了,該不會那個村子裡的人都是粽子吧,我說怎麼我看著這一村的人都覺得特別邪性呢。」大哲在身後小聲的嘟囔,我咧了咧嘴,不置可否,因為我心裡也在打退堂鼓,難道那個不安分的大傢伙真的藏在村子底下?
我正在想著方位的問題,一不小心一頭撞在了前面雲希明的身上,不知道為什麼雲希明突然停了下來。
「怎麼了,希明,你怎麼突然停下來了?」我問。
「你看前面……」雲希明用手指了指我們面前斜上方的位置,密道的棚頂上面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出現很多密密麻麻的吊在半空中的……呃……不知道什麼東西。原諒我的詞窮,那東西細細長長的,長短不一,像是很多風乾了的黃瓜,垂在半空中。雲希明大著膽子用隨身帶的毛衣針挑下來一個,那東西輕飄飄的落在地上一點聲音也沒有,雲希明湊近了看,然後又退了回來。
密道裡只能容納一個人的寬度,我們沒法聚在一起,雲希明只能和我們解釋這東西。
「同志們,我覺得這東西像是蛇皮或者蟬蛻一樣的東西,有可能就是外面那些傢伙褪下來的。」雲希明說。
我抬頭向上望去,那些皮蛻都一頭黏在天棚上一頭垂下來,和那種奇怪的獨眼蝙蝠倒吊著一樣,所以雲希明的分析很有可能,但是著密密麻麻的一片,一眼望不到頭,我不禁在心裡倒吸一口冷氣,這裡究竟有多少這種東西?

第六十章 關於相殘
我們看著眼前密密麻麻的奇怪皮蛻,已經可以確定這就是那些獨眼蝙蝠留下來的,雖然剛才過去的那個「龐然大物」已經顯示出這裡仍然存在很多外面的那種古怪物種,或者即將長大後變成古怪物種的幼崽,但是這裡的皮蛻的數量驚人遠遠超過我們的想像,不僅僅是頭頂上,越是往前走,就越是會發現腳下也開始有一些皮蛻,越是往裡走就越多。顯然腳下的這些皮蛻是更早的時候留下來的,時間久了從棚頂掉了下來,或者被後輩們扔了下來,而頭頂上這些則是新鮮出爐的,保不齊就是剛剛過去的那一大群留下來的。不過這些皮蛻還是有所不同,有的皮蛻很長,差不多有一掌那麼長,有的則很短,最短的目測只有兩指寬度那麼長。難道同一物種之間孵化的速度差別這麼大麼?
我們小心翼翼的往前走,盡量小心腳底和頭頂,因為時不時就會有掛不住的皮蛻突然掉下來,大概又往裡走了五分多鐘,那些古怪的皮蛻依然只增不減,腳下的皮蛻也越來越厚,看來這裡是它們集體孵化蛻變的巢穴,不知不覺我們闖了進來。前面的雲希明一直安安靜靜的走著,時刻提醒我們腳下,倒是相安無事,倒是身後的大哲,突然發出一聲尖叫。
「喂,公子哥,停一停,這有個……有個……有個活的……」大哲突然的嚷叫嚇了我們一跳,隧道狹窄,我們勉強轉身,看見大哲指著地上的一個正在蠕動的東西,讓我們看。
也許是剛才走的時候沒有注意,在牆角確實有一隻活的幼蟲,準確的說是半死不活的幼蟲。這是我們第一次看見幼蟲的真面目,剛才那一群速度太快,也沒看清楚,這回看清了。這東西長得很想蝌蚪,但是隱隱約約可以看出在兩側有突起的骨頭一類的東西,應該以後會長成翅膀,全身都是透明的,但是挺光滑沒有那種噁心的粘液,這一隻不知道為什麼只剩下上半身了,下半身不知去向,所以體內的器官一團糟,根本看不出來都是什麼,唯一能辨別的就是它們那個又像舌頭又像生殖器的分叉長舌,身在外面,幾乎和它的身體一樣長。
那東西顯然沒有什麼生命力了,只是扭動了幾下就再也不動了,大哲上去用腳踢了踢,看沒有什麼反應,便湊近了去看。
「我的天啊,我說同志們,這傢伙的舌頭這麼長,收回去的時候合著它滿肚子都是自己的舌頭啊。」大哲感慨道。
「我說胖子,為什麼這麼噁心的事兒,總是被你發現啊。」雲希明說。
「他不光會發現噁心的事兒,還會發現噁心的事兒背後的噁心的細節。」陸大叔狠狠的補刀。
「我怎麼知道,我就是不小心看到的嘛,這叫敏銳的觀察力。」
我對他們的話沒有興趣,我在想不知道剛才薊子洋有沒有走到這裡,如果有他一定會告訴我的,如果沒有那看來這牆上的花紋對薊子洋的影響真的很大,另外剛才湧出去的那些幼崽,也不知道對薊子洋有沒有威脅,倒是對這只千年有些陰陰的擔心。
「我想我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兒了。」陸大叔突然說。
「怎麼了,大叔,你發現了什麼?」我問。
「丫頭一看,這斷處的缺口,覺不覺得有什麼不對勁?」
我低頭仔細看,說實話這東西挺噁心的,再加上剛才它害得我們差點每命,多少有點心有餘悸,我看了看那處傷口,確實有些奇怪,一定要形容的話,就是兩張郵票撕開時候斷裂處的那種樣子,不整齊,也不是牙印,倒像是先戳了很多小洞,然後在扯斷的樣子。
「這是怎麼回事兒?」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