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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節

「你忘了麼,你的死活和我可是息息相關,你要是這次下去,死在裡面了,賠上性命的可是我。」薊子洋說著冷冷的看著我,「在你沒有幫我找到我的屍身之前,任何會讓你喪命的事情,我都不能夠允許它發生。」
「這樣啊,很好辦啊,那你就保護好我,不讓我死不就好了?!」我微微笑了笑,轉身走出了帳篷,「好好休息吧,明天一早我們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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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太陽很暖,今天的天氣不錯,大哲一早上就在看黃歷,也不知道是從哪裡弄來的老黃歷,一邊看還一邊歎氣。
「一大早的幹什麼呢,傷春悲秋啊?」我好奇的問他。
「我說陰陰啊,要不咱們換一天吧,這上面寫著,今天諸事不宜,你看看這個兆頭可不好。」大哲說著還似模似樣的搖著腦袋。
「我說胖子,你不是怕諸事不宜吧,是不是你的小姜妹妹今天不在,你擔心沒法在她面前顯示的威武呀?」雲希明說著話從帳篷裡走了出來,捎帶著還在大哲的後腦勺上拍了一下。
「少來,說什麼呢?下就下,我還輸給你個公子哥啊。」大哲甩掉雲希明的手,擺了擺頭。一早上我就聽說,小姜到鎮上去採購去了,恐怕要一天才能回來,不過其實我們日常的消耗也不是很大,這採購未免有些太頻繁了,不過人家畢竟是省裡考古隊的人,我也不好越權過問。
倒是石教授又犯了老毛病,把雜七雜八的東西全都搬了出來,又打算跟著我們下去,這次說什麼我也不能同意了,好說歹說的才勸住了他。看著時間還早,陸大叔正在精簡需要帶下去的物件,我們畢竟只有四個「人」,帶不了太多的東西。
抽空的時候,我和石教授攀上了話。
「石教授,我看你和小姜關係還挺好的,一起共事很長時間了吧,她年紀似乎也不大。」
「小姜啊,還小,今年大學剛畢業,才調到我們考古隊的,我們共事時間也不長。」
「可是現在剛畢業的大學生,都挺難進考古隊的吧,難道小姜也有什麼本事?」說實話,這些日子我和小姜也算是熟了,不過除了看見她和大哲起膩,偶爾對著雲希明犯花癡,再就沒看出來她有什麼特別之處了,不免對這個小女孩,充滿了好奇。
「隗團長,這年月可不是都像你這樣憑著本事做事兒的,小姜啊,是家裡有關係,這才進了我們考古隊,不過我覺得這家裡的大人也是腦子不靈光,你說我們這考古隊雖然佔著個公務員的位置,可是也沒有什麼油水,怎麼也不使使勁讓孩子進個體面的部門,小姑娘家家的眼神又不好,來幹這個差事,實在是難為她了。不過我倒是蠻喜歡這孩子的,別看年輕,倒是挺靈利的,腦子也聰明,幫我幹了不少事兒。」
「哦,是啊,小薑是挺伶俐的。」我隨口附和著,原來是關係戶,不過誰家大人這麼想不開,願意搭上姑娘來幹這個苦差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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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在琢磨小姜事兒,一邊陸大叔來提醒我,都準備好了,我便把小姜的事兒暫時放到了一邊,背起東西,跟著陸大叔,出發了。
古墓的中央在含笑草草叢中間,這地方並不難找,那天老太爺和賈賢青的一場大火,把很多地方的含笑草都燒沒了,這個地方便凸顯了出來,原因就在於,周圍的含笑草被燒了以後在地上留下很多墨綠色和黑色的草渣,但是只有這個地方,兩米見方,有一圈含笑草依然翠綠,看那個樣子,這些含笑草是從地下面長上來的,它們的根應該是在地下更深的地方,而這裡因為是古墓中央墓室的入口,之前已經被打開過,墓室的封土板鬆動了,含笑草從封土板周圍的縫隙中長了出來。平時因為隱藏在大片的含笑草叢中不易發現,這個時候卻看的一清二楚,老太爺這一把火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心,竟然給我們指明了這中央墓室的位置。
「我說陰陰啊,你們家先人是不是搞園林藝術的,怎麼設計個古墓,還整得花花草草的。」自從大哲知道了這個古墓和我們隗家可能有淵源之後,就一直拿這件事兒和我打趣,說的好像這古墓是我們家後花園似得。
「少廢話,含笑草是鎮魂的草木,種在這裡就是說明,這下面的絕不是俗物。」雲希明在一邊解釋道。
「走吧。」我帶頭走在前面,準備啟開封土板,我假裝不經意的衝著身後瞥了一眼,看見薊子洋站在身後,一臉的不情願,不過他願意來,我就安心,心裡暗想著,這次如果平安無事,我就給他做一頓牛排大餐。

第三十六章 關於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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植物向上生長的力量是無法估量的,聚集在一起的黃豆發了芽可以頂起千斤巨石,我們現在面前面對的就是這個原理,古墓下面不知道長了多少含笑草,那塊兩米見方大約一尺厚的封土板被頂的翹了起來,沒費多少氣力,大哲和陸大叔兩個人,用一個撬棍就輕鬆的掀起了這塊巨石板。
巨石板被挪到了一邊,墓室下邊的情況一覽無餘,到處都是密密匝匝的含笑草,長得特別茂盛,幾乎塞滿了整個墓室,我們一時之間找不到下腳的地方,也看不出來這個墓室究竟有多深。
「陰陰啊,你們家祖宗要是不介意,咱們能不能一把火燒了啊,這密密實實的,根本下不去啊。」大哲提議。
「不行,這墓室不知道有多深,這些植被一旦被點燃,會消耗墓室裡面的氧氣,到時候情況就更複雜了。」陸大叔立即否定了大哲的建議,我看了看薊子洋,他面無表情,顯然還在生我的氣,看到我在注視他,他搖了搖頭,走到我身後。
「我下不去,整個這個墓室的底部全都塗了彼岸花的花瓣汁液,你們家的老祖宗都喜歡這樣把鬼拒之門外麼。」他無奈的撇了撇嘴。
「大叔,用砍得。」我指了指那個方形墓室的入口處,有一側隱隱約約可以看見,在密密匝匝的含笑草叢裡面有一道傾斜向下的樓梯。陸大叔從背後抽出他的一雙短劍,我把索戈匕首握在手裡,大叔打頭陣,率先走了下去,我緊跟在他身後。
不一會兒,我們兩個就從墓室下面拋上來很多我們割下來的含笑草籐蔓,我順手把很多割下來的含笑草的草葉子堆在牆邊,遮擋住那些經久不散的彼岸花汁液,為等一會兒薊子洋下墓提前鋪個路。約摸著過了半個小時,我和大叔終於走到了墓室的底部,踩到了平地上,墓裡面一片漆黑,我們打開軍用的高光手電筒,終於看清楚了周圍的狀況,眼前的景象真的是有些奇怪。
這墓室的底部是一條墓道,墓道的左右和上邊都是青磚,塗滿了彼岸花的汁液,但是腳下卻是普通的泥土地面,長滿了含笑草,這些含笑草和地面上那些被老太爺燒燬的又不一樣,不知道是不是時間太久習性發生了變化的原因,這些含笑草開始爬起了籐蔓,密密麻麻的纏滿了整個墓道,看來這一路上想要前進就不得不走一步砍一步了。
我看見陸大叔從背包裡拿出一個冷煙火,想了想又放了回去,又換了一根軍用照明螢光棒,弄亮了扔到了前面。這麼做是對的,我們周圍都是植物,萬一有乾枯的植物枝葉很容易引燃,所以冷煙火確實不保險。藉著螢光棒的光暈我們大概能夠看清楚周圍的狀況了,螢光棒照亮的範圍內,全都是這種含笑草的籐蔓,能見度很低,視野被嚴重的遮擋住了,根本看不見墓道的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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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通知他們下來。」陸大叔壓低聲音在我耳邊說,我點點頭,繼續在原地砍伐那些層層疊疊的含笑草籐蔓。我朝身後瞥了一眼,薊子洋已經跟了下來,但是我明顯感覺到他的身形輪廓和平時不一樣,有些模糊,顯然這樣的環境對他來說很難維持。
「堅持不了多久,你們抓緊時間。」薊子洋冷冷的說,我第一次從他的聲音裡感到一絲緊迫。
「知道了,感覺不妙,你就趕緊撤出去,我能照顧好自己。」我看著他嚴肅的說。
他看了我一眼,依然冷冷的說,「我不會離開你身邊兩米的距離。要是不想我難受就拜託把這些草堆得高一些。」子洋往墓道的中間挪了挪,現在他站在墓道的中間位置,在這個位置,周圍的彼岸花汁液對他的影響最弱。
大叔已經帶著大哲和雲希明走了下來,我把薊子洋的情況說了一下,我們決定沿著墓道的中間向前走,一邊走一邊砍伐周圍的植被,幫助薊子洋鋪路。計劃確定,我們正準備動手,雲希明突然擺了擺手。
「我覺得我應該上前面探探路,你們在這兒等我。」他說著就要動身,我一把扯住他的登山衣。
「你小心……」我擠出這麼幾個字,感覺心臟跳得很快,七上八下的像是打鼓似得。
「放心吧。」他拍了拍我的手,大哲在一邊假裝乾咳,來打趣我們。雲希明白了他一眼,身形閃動,幾下就攀上了那些垂在墓道頂部的籐蔓,那些籐蔓異常的結實,竟然可以晃晃悠悠的承受住希明的重量。
他像人猿泰山一樣,攀著那些籐蔓,在不寬裕的縫隙中向前探去,他伸手很敏捷,只一眨眼功夫,就不見了蹤影,消失在了那些籐蔓中間。我感覺時間過得特別漫長,大概過了十幾分鐘,我們看見遠遠地有手電筒的閃光,忽悠的亮了幾下,這是我們事先約定好的暗號,表示他安全無事,又過了十幾分鐘,雲希明從那邊折返了回來。
「情況怎麼樣?」陸大叔焦急地問。
「還不賴,一路上都沒有什麼機關,也沒有什麼不妥的地方,不過這墓道倒是很長,我沒有走到頭,就從中間的地方折返了回來,不過我做了記號,等會兒我們到了那邊我再繼續往裡探路。」雲希明跟我們解釋道,我心裡覺得這是個好消息,看來暫時對我們來說,阻礙我們前進的就只有這些變異的含笑草的籐蔓。
「不過有點奇怪……」雲希明突然說。
「什麼奇怪?」我問雲希明。
「這些籐條很結實,感覺不像是自己長在牆上的,而且上面濕漉漉滑溜溜的,有好幾次我都差點脫手。」雲希明一邊說一邊吧手掌攤開給我們看,果然他的手掌濕漉漉的,好像沾滿了很多不知名的粘液。陸大叔湊上看了看,又聞了聞,然後搖搖頭。
「沒有什麼味道,不知道是不是這些草本身的汁液。」
「還是小心為好,也不知道這些草汁有沒有毒,以防萬一還是處理一下比較好,大哲,你的大背包裡是不是有消毒酒精?大哲?」我喊著大哲的名字,可是大哲竟然沒有反應,我回頭看向大哲,他正傻乎乎的盯著地面,他慢慢抬起頭,看著我一臉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