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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節

「我把這件事兒和大叔他們也說一聲好了。」我找了個借口,趕緊朝著大叔他們那邊走去。
天已經完全亮了,陸大叔和大哲在帳篷旁邊比賽做俯臥撐,才一輪,大哲就敗下陣來。我把薊子洋的事情和他們兩個說了一下,他們驚訝的程度不輸給雲希明。
我無視了他們的驚訝,趕緊窩回帳篷繼續補覺,晚上還有大工程。
2
晚上的古墓格外的安靜,因為石教授的一再堅持,我們最後還是決定帶著他和小姜一起下地。小姜的視力很成問題,但是她堅持要下來,我們也沒有辦法,只好讓她保證,只乖乖的待在旁邊,大哲自告奮勇當起了護花使者。雲希明表現的很正常,好像之前的事情他已經忘記了,可是我感覺我的臉還是火辣辣的。
過了雙耳墓室就進入了主墓道,石教授就像是來到了天堂一樣,恨不得把所有的牆磚都膜拜一遍。聽了我們之前的經歷,石教授簡直就成了雲希明的崇拜者。
「小雲同志啊,你看看這塊青磚,這可承載的都是歷史啊…」
「小雲同志啊,古墓裡據說會有千年不腐的屍體,你怎麼看…」
「小雲同志啊,聽說你祖父在古董界也是很有名氣的,改天我一定要登門拜會一下…」
一路上我們被石教授的嘮叨圍繞著,對於石教授的定義,又多了一項,巴結諂媚!很快那扇怪門就在眼前了,我開始研究那些鬼骨的排列方式,這個機關設置的並不巧妙,唯一的難點就是普通人看不見,這也是它最大的難點。
我掌握了所有的鬼骨的排列,現在就要動手拆了。我開始動手把鬼骨一根一根的拆下來,這個過程其實在其他人眼裡很奇怪,我就想是瘋子一樣的不停的重複做著抓取的動作,這期間還有不少很高的位置我需要被大叔他們三個輪流扛著,我還要不斷提醒他們站立的位置,以免碰到那段連著機關觸發器的鬼骨。
鬼骨牆的工程量超乎我們的想像,我用了一整夜的時間才清理出來一半,天色漸亮,雖然墓道裡一片漆黑,但是鬼骨是鬼界的東西,對晝夜自有自己的規律,我開始看不清那條機關骨的位置,因為長時間的使用陰陽術,我的體力嚴重透支,我們決定暫時收工,明天晚上再來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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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一天的事情很單調,我們吃飯,休息,等待夜晚的到來。不過這中間出了一個插曲,於部長被救護車接走了,他在早上起來跑步的時候暈倒在了我的帳篷門口。我對這個消息並不感到意外,他的身體已經到頭了,即使小姜那樣仔細的照顧,他的身子也已經被小鬼吸食到了極點,我不太明白他這樣的身體狀況,早晨為什麼還要跑步。
讓我意外的是,於部長被送走後,石教授找到我,給了我一個信封,說是於部長給我的。
我一頭霧水,信封是用白紙隨手折的,也沒有膠水,上面草草的寫著我的名字,我拆開信封,好奇怪裡面是空的,我把信封完全展開,在信封紙的背面有兩個字,小心!
我不明白,於部長這是讓我小心什麼呢?是對我有什麼暗示,還是僅僅提醒我注意安全?
晚上很快就到了,這次我們的工程順利的多,沒過多久,所有的鬼骨都被我拆下來,放在了一邊,只有中間那一條觸發機關的鬼骨,懸在半空中。
我拿出軍用剪刀,幫助雲希明擺好動作,然後我站在另一邊,等待大叔一聲令下,我倆一同剪下,不出意外的話,就算是大功告成。但是如果出了意外,便會和陳隊長他們一樣,落得同樣下場,我不敢想。
「3,2,1,剪。」聽到大叔的指令,我倆同時剪下,只聽喀噠一聲,那懸空的鬼骨落到了地上,雲希明手裡多了一截蠶絲線。過了好一會兒,沒有發生什麼異常,雲希明示意他先過去,他用手扒著牆磚朝裡面挪去,過了不一會兒,他傳來了信號,我的一顆心這才放下。
他走回來,帶我們往裡走。「我往前走了兩三米,還有一道石門,不過和外面這扇一樣。」他跟我們解釋道。
說話間我們已經到了墓道的盡頭,又一扇石門立在面前,有了之前的經驗我們輕鬆的找到了機關,為了以防萬一,我們帶上了防毒面具,讓石教授帶著小姜先行撤離,這次由陸大叔出馬,按下了機關。
沉重的石門緩緩打開,什麼也沒有,裡面一片漆黑,我用陰陽術看了看,什麼也沒有,不過子洋說的沒錯,這道石門的後面塗滿了彼岸花花瓣的汁液,有股淡淡的植物香氣。
大哲這回來了膽,嚷著要打頭陣,說話就兩步竄到了前面。
「前面什麼都沒有,拐彎了,你們跟上。」大哲的聲音從前方傳來,他的聲音還墓道裡聽得格外洪亮,我剛剛往前邁了一步,想要跟上去,突然覺得哪裡不太對,又停在了原地,雲希明和陸大叔也都跟了上去一眨眼就消失在了墓道裡。
等等,他剛才說什麼?拐彎了?不對!這太反常了,墓道怎麼回拐彎呢。我趕緊衝著前面大喊,「大哲,回來。」
然而已經晚了,沒有回聲,墓道裡一片寂靜,我站在原地,感覺空氣微微的顫動,有風從墓道的深處吹過來。我感覺似乎有什麼東西在黑暗中要向我衝過來,但是等了許久什麼也沒有發生,我又試著呼喚他們,還是沒有回應。我想起陳隊長他們先失明再失聲的痛苦經歷,趕緊走了兩步,追了上去。

第二十二章 關於險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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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路一片黑暗,我的高光手電筒就像夜空裡的星星,光亮微乎其微。迎面吹來的風變大了些,空氣中有一股難以形容的腥臭的氣味,我感覺到黑暗中有什麼東西在和我對視,但是無論我是使用陰陽術還是自己的眼睛,都看不出有什麼不妥。那東西就像是絕境中的困獸在等待著獵物一樣等待著我,我的直覺告訴我它就在前面。
和大哲說的一樣,往前走了不遠處,有一處拐角,但是這也是我最不能理解的。在古人的定義裡,鬼魂是不會拐彎的,當然經過我們家族的側面瞭解,顯然不是這樣。所以很多古墓連著墓室的墓道都是直的。
古墓主道不設彎,官方的說法是尊重死者,助其升天,但是更多的恐怕是造墓者為自己逃生時候創造的便利吧。很多古墓,尤其是皇家的古墓,在建造完成的時候就會要求建造古墓的工匠隨著一起陪葬,但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很多聰明的工匠都會為自己留一天後路,如果把古墓的主墓道建成直的,顯然更有利於在紛繁複雜的古墓裡面記住自己設置的暗道的位置,這一條條筆直的主墓道就是他們逃生時候的標誌物。
我拐過拐角,前面竟然是一處開闊地,沒有了墓道的牆壁,前面是一處好像是洞穴的存在,我大聲喊著他們三個的名字,沒有回答,只有呼呼的風聲回應我。這墓穴太古怪了,難道是地下的洞穴被用來直接當做古墓了?古代也並不是沒有這樣的先例,很多帝王會覺得將自己的靈柩安放在風水位置好的巖洞中可以採集天地的靈氣,不過這一處古墓,從規模到構造都不是皇家的風格,哪個地主暴發戶也會有這樣心比天高的覺悟?
墓道開始下行,腳下沒有了磚路,在石壁上鑿出來的石階蜿蜒而下,這些石階斧鑿的非常凌亂,有的兩階台階相距半米,有的則只有幾厘米,鑿的也並不平坦,走起來十分不便,我幾乎是手腳並用的攀爬下來。空氣中腥臭的氣味變得濃重起來,我走到石階下面,我發現我竟然並不覺得害怕,我用陰陽術小心的向前探尋,我站在一處平台上,這洞穴的空間極大,前面往前探伸了至少有五六米,四周都是古怪的岩石,我仔細看了都是頁岩。整個洞穴大概有兩層樓高,除了那道石階,再沒有人工雕琢的痕跡。
右邊無路可尋,巖洞朝著左邊延伸過去,有隱隱約約的亮光在前方。我走過去,看到一個骷髏頭蓋骨,一個發著光的骷髏頭蓋骨。我向來不怕這些骨頭,走過去仔細查看,一個軍用手電筒插在骷髏裡面,正在發著光,不過因為電力不足,光線已經明顯變暗了。
我撿起手電筒,在把手上看到一個「陸」字,這是…大叔的手電筒,在用具上刻自己的名字是大叔的習慣,「說不定哪一件就是我的遺物呢」,上過戰場的人都有這種視死如歸的精神,我突然覺得這也許是一個值得我學習的好習慣也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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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向前跑了起來,一路上出奇的安靜,只是那種奇怪的「絲絲」聲不絕於耳,腳下的路很平坦。只是空氣中那股腥臭的味道,已經到了讓我聞之作嘔的地步,大概跑了二三十米,腳下的骨頭開始多起來,最開始只是些碎骨,到後來開始是大塊的骨骼,然後是完整的一具一具的屍骸。
我感覺有點冷,才發現我的登山服都已經濕透了,手心裡全是冷汗,握著手電的右手,因為過於用力已經有些麻木了,左手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把索戈匕首緊緊的攥在手裡,我四處留意,生怕扣掉一點關於雲希明他們的線索。
巖洞似乎到了盡頭,又一個空曠的圓形巖洞出現在我面前,這個巖洞整體應該是呈一個啞鈴的形狀,這個巖洞和剛才那個的規模差不多,但是它的地勢更低,我面前是一處五六米高的懸崖,我得設法下到懸崖地下,並且我必須下到懸崖底下,因為眼前的景像已經超乎了我的想像。
周圍不僅又陣陣惡臭,還有「絲絲」的響聲,在我面前有三個圓滾滾的大球,組成這大球的是無數條銀色的背上有一道金色凸起鱗片的蛇,這些蛇大大小小,盤踞在一起,形成了三個大球。我看見中間那個球裡伸出一隻人手,那衣服明顯就是大哲那套不合身的運動服。
我跑到懸崖邊上,正準備找到一個好位置,攀爬下去,我一步也不敢耽擱,我生怕慢了一步,大叔,雲希明,大哲他們,就變成了一具一具骸骨。我甚至來不及想那些是什麼蛇,有毒沒毒,我一個人怎麼能對付那麼多的蛇,我腦子一片空白,只想著救人。
我在懸崖邊上,還沒站穩腳跟,突然感覺頭頂生風,一個龐然大物向我的頭頂削過來,我條件反射的向後一個彎腰,順勢一個後滾翻。我剛剛穩住身形,那大傢伙又朝我襲來,這次它橫掃而來,我抓住身邊的岩石一用力身子懸在空中,躲了過去,誰知這發脆的頁岩吃不住我的體重,我直直的掉了下去。
這一閃一躲一掉讓我完全看清了,那襲擊我的竟是一個巨大的翅膀!足有一張雙人床那麼大的翅膀!
我重重的摔在岩石地面上,地上的碎石劃破了我的膝蓋和臉頰,頓時感覺渾身都火辣辣的疼,我爬起來,感覺四周亮了不少,但是我那不爭氣的手電筒已經歪在一旁,一閃一閃的做著垂死掙扎。
我抬頭看看巖洞的頂端,不知什麼時候多了兩盞大燈籠,每一個都有籃球那麼大,然後我明白了,那是一對巨大的眼睛。那對黃色的眼睛長在滿是鱗片的兩人合抱那麼粗的身體上,那鱗片每一片都是銀白色的,有銅鑼那麼大,只有背部的一排是金燦燦的黃色,背上長著一整排翅膀,看上去有點像劍龍。
「絲絲…絲絲…」這滲人的聲音迴響在整個巖洞裡。一根長長的信子向我這邊探來,好像是一根紅色的褲腰帶。
這是一條現了原型的騰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