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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節

  我奇道:「不是黑蜘蛛嘛,和黑煤球又有什麼關係?」
  蠶豆冷笑一聲,並沒有任何回答。
  我這才想起,現在我是病人,他是醫生,自己根本沒有問話的權利。
  「行,你小子牛,我就不信你沒有用到別人的那一天!」
  我心裡在咒罵著,但面上還是要表現出強顏歡笑的樣子,說:「神醫,病情就是這麼個情況,你給我來一針吧,或者開點藥也行。」
  聽我喊他「神醫」,蠶豆這才露出一絲猥瑣的笑容。
  回味良久,他才緩緩道:「不是我姓蠶的……呸,不是我姓仲的吹牛比,你身上這病,整個江北市只有兩個人可以治得了!」
  靜,死一般的沉靜。
  人最怕吹牛比的時候,沒有人捧場,就像說相聲的,你逗哏再厲害,也得靠捧哏在一旁托襯。
  見我一言不發,蠶豆老臉一紅,尷尬著說:「其實,病人偶爾也可以問上那麼幾句。」
  我「嗯」了一聲,像走劇本一樣問道:「不知是哪兩位活神仙,能治好我身上這病?」
  蠶豆搖頭晃腦著說:「第一位其實你也認識,正是馬市街的大美女三老闆,至於第二位嘛……嘿嘿,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哇,原來是仲老闆!」我違心地驚呼出來,差點都要手舞足蹈了。
  裝比裝夠了,蠶豆這才起身抓藥。
  弄了半天,最後他遞給我一個紙包,說:「你這病呢,西醫打針不行,否則只會適得其反,必須得吃中藥調理。回去之後,你把這藥放在密封的罐子裡,熬上半個小時趁熱喝下,記住,一定要是密封的罐子,而且熬藥的時候不能漏氣,否則藥效就失靈!」
  說實話,我也不指望蠶豆真能把我這膿瘡治好,倘若僥倖能把病情壓上那麼幾天,我也就心滿意足了,也不枉我花了五十塊錢。
  來的時候,我是坐的摩的,但這偏僻的郊區,回去時候卻叫不到車了。
  我用手機地圖搜了一下,發現步行前往最近的公交站台,也有足足二十公里的路程。
  從下午走到天黑,我累得雙腿跟灌了鉛一樣,好在這時,漫漫長征路終於要結束了。
  穿過眼前這一座石橋,對面就是公交站台了。
  我打起精神正要上橋,這時,眼前倏地金光一閃,好像有什麼東西竄了過去。
  開始我以為自己太累,導致出現了幻覺,可我還沒剛動步,那金光又閃了起來。
  我狠狠甩了甩腦袋,定睛一看,才發現是一群黃皮子,從我眼皮子底下溜了過去。
  這些黃皮子,一個比一個跑得快,到了橋底消失不見。
  我心裡有些奇怪,因為黃皮子很少會成群結隊出現,最後我探頭一看,登時心中又驚又奇!
  只見石橋下面,聚集著上百隻黃皮子,密密麻麻,金黃一片。
  更詭異的是,這些黃皮子一個個表情肅穆,神色莊重,好像在舉行什麼儀式似的,衝著一處草叢長跪不起。
第19章 熬藥
  黃皮子,學名黃鼬,俗稱黃鼠狼。
  傳說黃皮子是通靈的動物,民間關於黃皮子的傳說,更是多不可數。
  小時候我住在鄉下,時常有聽說被黃皮子附身的人。
  這種人瘋瘋癲癲,胡言亂語,一般還都是黃皮子的「代言者」,從人的口中說出了黃鼠狼的心思,比如:「我沒偷吃你家的雞,你們為什麼堵了我的洞口?」
  對付這種病人,人們便請出德高望重、甚至是可以窺測陰陽的神婆。
  神婆先是好言相勸,若是對方不聽,就會使出強硬的手段,厲聲呵斥道:「兀那黃妖,再不識趣走開,定要將你打得魂飛魄散!」
  ……
  看見這麼多的黃皮子,開始我有些害怕。
  當時我的第一反應,就是趕緊離開這裡,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不過,正當我拔腿要跑的時候,這群黃皮子也結束了儀式,四散著跑向夜色中。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石橋下面就再也見不到半隻黃皮子了,好像它們從未出現過一樣。
  「怪哉,這群黃皮子,在跪拜些什麼呢?」
  猶豫良久,最終還是好奇心戰勝了驚恐心,我裹了裹單薄的衣衫,躡手躡腳地走到了石橋下面。
  站在黃皮子跪拜的草叢前,我心裡沒來由地一陣緊張,遲遲不敢撥開草叢。
  「嗨,我都窮酸、落魄到這幅地步了,難道還有比這更糟糕的?」
  想到此處,我深呼吸一口,這便踏進草叢,準備一探究竟。
  可惜的是,找了半天,我也沒能發現什麼異常。
  只是在草叢深處,有一株盛開的野花略顯刺眼,因為它開得別樣艷麗,與眾不同。
  好不容易下來一趟,我也不想空手回去,於是我找來廢磚瓦礫,想把這株野草連根挖起,放在自己的房間裝飾一下。
  「卡!」
  一磚下去,我整條胳膊都被震麻了,原來草根裡面纏著一塊石頭。
  我繼續挖啊挖,最後好不容易把這株野草拔了出來,但我的注意力,卻轉移到了那顆震麻自己胳膊的石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