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節

死者的血，沁在了地上的紙錢上，知道是當場死亡就是因為……那場面太恐懼了。
交警很快就過來了，也有人給死者用衣服蓋住了頭。很多人在哭。風吹過，揚起了那一地的紙錢。
王凡說：「這種紙錢，很像人民幣。又是大晚上的，就是故意讓人誤會的。而且有些人就喜歡燒這種紙錢，但是在那邊，這種根本就不通用。他們有一大把的這種錢用來撒著玩。」
人群中，也有人說，要追究那個撒錢的人的責任，要不是他，也不會出事故，不會死人。
也不知道來處理的警察是怎麼說的，人群中再次吵鬧了起來。有人就是咬定，他們看到一個瘋子撒錢的，監控裡怎麼可能會看不到呢？要人肉出那個人，就算他是神經病，也要他家裡出現賠償吧。
現場很混亂，我輕聲問江黎辰："這件事不會是針對我們的吧？"
"看著不像，但是如果剛才我不掉頭，現在撞死人的就是我了。"江黎辰要是成為肇事司機，那後果絕對不是那麼簡單對我。抽血驗酒駕這一項就有可能給他帶來很大的麻煩。他那植物汁液的血液，怎麼說服警察？
江黎辰突然回頭看著不遠處的人群，眼中出現了警惕的神色。
王凡急匆匆說："我有活幹了。先走。"他朝著那邊圍觀的人群走去。然後，我看到了很詭異的一幕。他竟然在路邊抱著一個哇哇大哭的孩子走了！他趁亂偷人家的孩子？
"王凡，王凡他……"
"他是鬼差，維護秩序是他應該做的。"
"維護什麼秩序啊？他抱走人家孩子了。"我急著喊，想要追上去，卻被他拉住了手。
"銀老師，你沒看清楚嗎？他抱走的就是那個已經躺在那死了的孩子。那孩子還沒有意識到自己死了就坐在路邊哭，一會看到他的人多了，就有好事的發到網上去。王凡只是在履行他鬼差的職責，讓那些已經不屬於這個世界的東西，盡量少的打擾到這邊的秩序。"
我看看他，再看看那邊。剛才我就看著那孩子哭，也沒看他長什麼樣。再說，被撞的孩子當場死亡，我哪來得及看他長什麼樣子呢？
江黎辰帶著我上車，離開了現場，去接小顏。我還看著車子外，我看到了老陳八八，也看到了胡珊珊。他們兩並不在一起，而是一個在事故是前面一個在後面。我們的車子從胡珊珊身邊過去了，她的目光一點不隱藏的就看著我們的車子。
老陳八八二號，胡珊珊二號，一前一後。"看來他們就是特意來堵你的。你要是撞死人了，抽血是必需的。"我急著拍著他的手臂，"江黎辰，他們是想抽你的血做檢查！之前，四號不是也摘了花嗎？他們已經開始懷疑了。"
"嗯。"他專心開車，沒有接我的話。
我繼續說著："那個四號，長得跟你一樣，記憶跟你一樣，聲音跟你一樣，可是他沒有聯繫江家。他應該接近一百歲，音容相貌不變，肯定有原因。這個原因跟你不一樣。要不他也不需要花心思去研究花和你了。"
"正確，不過你應該說錯了一點。他有沒有聯繫江家我們並不知道。憑著被灌進來的那份記憶，他肯定也聯繫了江家。只是他做了隱藏。我們不知道他聯繫的是誰。江家有誰是得了他的好處，給他辦事的。"
我被這個觀點驚訝到了。江家發展到今天，挺牛逼的。人也多。說不定他聯繫了誰誰，我們都不知道。說不定被人背後捅刀都不知道是誰下手的。
"要不要通知江毅東？"
"你信任他？"
我想了想，其實是不敢置信，他竟然這麼問。"信啊。"
"先不要通知他，要是他真的得到消息，又是站在我們這邊的自然會跟我們說。"
車子接到小顏，我們回到了碧水園。小顏也平靜了很多。在接下來的一天時間裡，我嘴上說信任她，其實也悄悄留意她看看她有沒有在家裡翻什麼。她也沒有什麼特別的表現。週日的晚上，我們一起在外面吃過飯，就準備回村裡了。
王凡也告訴我們，小顏家小區那跳樓的事情，他們家裡不服自殺的結論，沒辦法做法事超度。不過王凡已經通知城隍那邊，應該這幾天就會有鬼差去抓她走了吧。她要是有什麼不服的，只能到了城隍那投訴。就是走官方路線。
小顏就在我們那住到週五，就萬事大吉了。
回到山村裡，晚上沒事幹，我也會捧著手機玩。江黎辰洗過澡，身上什麼沐浴露也沒用，卻異常的香。他壓在我身上，手掌敷著我的肚子，輕聲說："還有幾天，它就要開花了。"
"在我肚子裡開花？還是我的肚子開花？"
"開花它就會……"
他沒往下說，我抓著他的頭髮，把他的腦袋從我的肚皮上提起來，讓他看著我：「就會什麼？親，你知道些什麼？請快點告訴我吧。我現在在幻像著，我的肚皮開花，整個內臟都那啥出來的畫面。」
「過幾天你就知道了。」他吻上我的唇，拿走我手裡的手機，「先餵飽你。過幾天開花需要更多的養分，你會更容易餓的。」
我討厭這種感覺！非常的討厭！感覺我很犯賤！要靠男人才能活下去。我tm的要是沒有這個男人，我能去吸血，我能當個血族變種。哼！不過現在，還是先配合他吧。這個有x虐待傾向的男人，惹不起。
第一百七十八章 網箱泡屍
週一的升旗儀式，老校長說了很多話，無聊的話。
週二，週三很平靜，上課改作業。週四的時候，王凡給我打來了電話。他說他打給江黎辰，江黎辰都沒有接。這大白天的，誰知道江黎辰在哪裡？說不定他回他墳頭裡睡覺了呢？
王凡說，鬼差那邊回復了，說那個跳樓的女人抓回來之後，被人放走了。因為裡面牽扯到鬼差之間的利益糾紛，他也不清楚，反正就是那女人又回來了。而且很危險，明天晚上就是她的頭七了，讓小顏躲好點。最好能找到那女鬼那麼堅持的原因來，把怨氣化解了。這種硬碰硬的話，除非的江黎辰，要不他可沒把握。
週四下午放學之後，又有一個家長給我打來電話，說孩子沒有回家。我一再強調，我沒有留下任何一個孩子，孩子都是點了人數，送出學校的。讓他趕緊去找找。掛了電話，我又打給了校長，校長在喝酒，下午就沒來學校。他醉醺醺地說：「沒事，村裡的小孩子皮著呢。天黑就會回家的。」
我心裡還想著這麼冷的天，應該不會去水庫邊玩吧。
收拾著東西，準備要回家的時候，就有村民跟我說：「銀老師，你趕緊通知一下江少。他的水庫網箱裡，泡了好幾個死人了！」
第一遍，我沒聽清楚。他說話太快，還是本地的方言。
第二遍，他說了普通話，可是我還是沒有反應過來，問了一句：「什麼？」
他說第三遍，我聽明白了。嚇得趕緊給江黎辰打電話，然後給江毅東打電話。這太陽快要完全落下去了，江黎辰差不多能出來活動了。
江毅東自然是趕緊開車回來的。村裡已經有人通知了村長，村長也報警了。等我坐著半路攔下去看熱鬧的廖老的摩托車，去到水庫邊的時候，那裡已經有不少人圍著了。光線開始昏暗下來，幾個被拉上來的網箱就在水邊。
我們班說沒回家的那個男生就在水邊被大人很嚴厲的罵著，只會哭，根本就說不出是什麼情況了。
我過去拉過孩子，先擦擦他們的眼淚，然後柔聲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可不可以跟老師說。
一年級的孩子表達很有限。斷斷續續，前前後後，也沒什麼邏輯。反正就是聽了好幾個人說的，綜合在一起，基本還原的事情。
放學後，他們幾個男生，一年級的兩個，三年級的一個，就一起向著來水庫邊玩。三年級的那個就說去偷魚。水庫養魚放了網箱。在網箱裡放點蚯蚓，魚就會被吸引到網箱裡，再把網箱拉上來就行。
他們幾個人在拉網箱的時候，覺得太重了，肯定是大魚。拉不動的時候，三年級的那個就直接站在板子上，伸手抓，這麼一抓就抓出了一把濕淋淋的頭發來。網箱裡的東西也浮了上來。他們最先看到的就是白白的一截肉，還不知道是什麼魚的時候，又看到了肥肥大大的手掌。有人認出了這是人的手。慌得大叫得離開水庫邊。
附近有人在犁地，聽到聲音，又看著他們從那邊跑了。就問他們是不是抓到魚了。在這山村裡，就算是江家出面租的水庫，照樣有人時不時去打魚。在他們看來，這根本就不叫偷。誰叫你自己不在這裡守著，我吃了幾條魚怎麼了？有本事就天天來守著啊。他們就是這種心態。那人就想著也去抓幾條。孩子不敢說實話，就說他們放蚯蚓，來個魚，抓不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