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節

五分鐘之後，我已經在抽血的地方排隊了扎針了。看著時間，在下班前還是有可能做完檢查的。
護士給我扎針的時候，看著我那粉色的血液，還說：「你的血顏色不太一樣。這……平時有什麼不舒服嗎？」
「有，很不舒服，才來做體檢的。麻煩你們好好檢查。還有啊，這血是從我血管裡抽出來的沒有錯吧。要是到時候你跟我說，我的血不是我的血，那就是你們保管不當了。」
護士還沒當回事笑著說：「這試管上都貼著你的名字呢。混不了。」
等待是焦急的，可是就算是很焦急我也會努力讓自己不全身發抖的。
醫院下班的鈴聲響起了。我都跟著跳了一下，著急地看著那邊的窗口。窗口前的的護士已經開始讀名字，發結果了。但是還是沒有我的。
我急著寄過去，說：「護士，護士，我的呢？我叫銀湘婷。」
她看著我，上下打量著說：「銀湘婷就是你呢？你拿個植物的汁液來當你的血，你以為紅色的就都是血了？自己不謹慎，這次沒辦法給你結果。你以為你給了錢就行了？醫院的資源也不是這麼給你浪費的。」
她說完轉身走進身後的化驗室裡，就關門了。
我看著那門，在門前愣了幾分鐘之後，才反應過來。植物汁液！也就是說我的血現在並不是正常人類的血液，也不是什麼動物的血液，而是正兒八經的植物的汁液。江黎辰的身體能花籐化，血液對應汁液。花蜜對應那個。這麼看來，就說的通了。
人類是動物，現在我的身上出現了植物汁液，也就是說，我成了植物，我是花妖！秦花的種子在我的身體裡扎進去了。如果說它想胎兒一樣在我的身體裡吸收營養，應該改變不了我，現在它已經改變我了，應該是和我建立了通道。我們之間是相通的，並不是單向的。
秦花，秦始皇要找的長生藥，現在讓我成為了植物系！植物的年齡要比任何動物都要長久，那種上千上萬年的植物都是有可能的。這麼說來就是把植物的長生，嫁接到了人類動物的身上。我的媽啊！太高科技了！這要是真的成了一股完美的技術，用在醫療上的話，打一針，兩個月之後，就可以變成動物和植物的混合體，達到長生。那這樣的針劑要多少錢一針？
五千萬！絕對要。就算便宜賣了，也要個五百萬一針吧。就這種技術，要是真的流傳開的話，不會是人類社會的進步，只會是人類社會滅亡的一個契機而已。想想，長生終於要實現了，還那麼貴。為了利益，多少人會衝破頭。有錢的砸錢，沒錢的偷打搶，什麼沒有。
我長長吐了口氣，看著醫院天花板上的燈。「難怪江黎辰的信上要寫，威脅到國家的，很值錢的寶貝。就算那不是江黎辰寫的，也肯定是已經知道秦花行動內幕的人寫的。」
我還沉浸在對秦花這麼突然的瞭解中的震驚下。肚子傳來了咕咕的聲音。我餓了。作為正常大活人的餓了。
回家吃飯去，江黎辰在家做飯還是挺好吃的。
回到碧水園，江黎辰已經坐在沙發上看著手機了。我覺得我完全是把他帶壞了。現在他拿著手機的時間也越來越多，看來也快成為離開手機會死星人了。
我上前抱住了他，靠在他的頭頂上：「江黎辰！江黎辰！」
「今天去哪裡了？發燒呢，這麼反常？」
「陪我姐去做第一次產檢啊。看著小寶寶好爽啊。」
「去吃飯。」
「你就不能笑一個嗎？」其實我心裡是想說，他要是對我笑一下，對我誘惑一些，說不定我就會把今天這個天大的發現告訴他了。他作為一個老古董，加上他那年代的醫療技術根本就不是現在能比得上的。他也不會自己去醫院做檢查。我今天得到的信息，要是不告訴他的話，他估計永遠也不知道。
「去吃飯，或者，我餵你！」
我放開了他：「那好，我去吃飯吧。你慢慢看你的新聞。」
我吃完飯才知道，他催著我看吃飯就是想在我吃完飯之後，帶我去一個很特別的地方。讓我去看一句很特別的屍體。
晚上九點，我們來到了火葬場。江黎辰說，是來看看胡珊珊的情況的。胡珊珊的家屬並沒有因為她的死鬧起來。已經同意做火化，事情就按自殺處理。
我在車子上就跟江黎辰嚷了：「自殺！當所有人是弱智嗎？胡珊珊怎麼自己拿刀，自己剖開自己的肚子，然後自己割了子宮？這種事情，她要是自己下手，早就昏倒了。怎麼可能！」
「現場沒有第二個人的任何痕跡，而且他們家裡人對於這件事很平靜。聽江毅東他們公司的一些員工說，在胡珊珊出事之前，她就有過幾天的神情恍惚，她好幾次說過，她會被人剖腹。所以她出事，也沒江毅東一開始想的那麼鬧大了。那幾天，我也找她的時候，她也跟我說過。」
去到火葬場的時候，人家根本就不給我們進去。而是等到江毅東來了，江毅東作為死者領導上司老闆，得到了進去看屍體的權利。
給我們帶路的是一個五六十歲的，穿著藍色制服的男人。他一邊帶路一邊說：「我在火葬場做了一輩子裡，也沒見過這種怪事。把我們的化妝師都嚇哭了。家屬要是同意的話，今天直接就推到爐裡去，沒那麼多事情。偏偏他們家裡人就是要弄個什麼臉皮來。上哪弄去？」
我不知道到底是出了什麼事情。只是跟著那三個男人往冰櫃那邊走。
氣溫越來越低，我往江黎辰身後縮縮。但是一想，我怕什麼？就算這裡鬧鬼了，我也是花妖，我是妖怪，我還能怕它嗎？
說是這麼說，但是心裡還是好怕。
冰櫃被打開了，我趕緊閉著眼睛，都不敢去看。但是半睜著一隻眼睛看去，原來裡面還有一個袋子，並不是電視上的那樣，死人直接躺在櫃子裡。
工人拉開了袋子：「你們自己看吧。內臟，我們化妝師都幫處理好了，就是這張臉。」
我伸長脖子看去，櫃子裡的人，是不是胡珊珊都不知道，她的臉，沒了！
我趕緊移開目光，到底是什麼樣的，我也看不清楚。反正我就知道胡珊珊的臉沒有。之前看到胡珊珊，她也只是肚子上有傷，臉還好好的。現在臉也沒有了！
幾個男人還對著櫃子裡的屍體，東看西看，一副好好研究的樣子。
「手法跟以前的一樣，應該是面具的人。」
「監控沒有拍下任何人，並不是面具的人，而是面具那個組織的某個鬼。活人絕對做不出來。」
「胡珊珊根本就不是我們這邊的人，她兩次同樣的死法，從地下室的幻覺記憶來看，對方應該是日本勢力。難道面具組織就是日本勢力？」
他們說著，看著，我卻不敢再看一眼了。就這麼不自覺的轉身看看四周，就是不願意把目光再落回去。
這間屋子是全封閉的。只有門口一個通風口。天花板上有著一個一直在運轉的抽風機。抽風機的風口是一個斜著的百葉式的格子，從我這個角度，正好能看到通風口裡面。裡面有著什麼東西在一動一動的，隨著風不停顫抖著。是一個人！
「啊！」我驚叫了一聲。
江毅東馬上跟著叫了起來「啊！」他瞪著我，大聲喊道：「小奶奶，你真是我奶奶了。你嚇人呢？」
「上面，上面通風口有，有，一個人正看著我們！」
江黎辰和那工人也看了上去。要是胡珊珊的臉真的在上面的話，那說不定撕臉皮這件事就是活人做的。
工人說：「上面是通風口，有風頁一直在轉的，不可能有人。要有人在裡面的話，早就被風頁攪碎成肉渣了。」
江毅東指著上面說：「真的有東西。在這裡能看到！」
江黎辰站在通風口下面，大家都安靜了下來。這安靜讓我們很容易聽到風頁的轉動聲。我努力克服著心裡的恐懼，看著百葉裡面的東西。那東西看著就是一個人，把臉貼在那通風的格子上，很努力的看著我們。眼睛很奇怪，也有可能是因為上面光線的問題，我們看不清楚。他好像就是在看著我們。哪怕我們已經站在了他的下面，他也沒有離開，就這麼直直盯著我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