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節

我看著她，很認真地說：「還真沒有。實話跟你說，就算是有，你也不會想要的。因為那個種子是用人命來養著的。你想拿去還錢，其實就是間接的殺了一個人。」
江黎辰對我們姐妹情似乎沒有任何想要干涉的意思。他只是拿著一個蘋果在那看著我們。直到我們兩都吃飽了，他才問：「接下來打算怎麼辦？回去？」
「不准回去！」我馬上很嚴肅的說，「真的不准回去！那個人根本就不是你的張老闆，他是鬼！他的臉上貼著張老闆的臉皮呢！」
小顏也沉默了，接下來要怎麼做，她應該也沒有想好。今天她也是被我們抓到這裡來的。
小顏先說：「他說不定真的會對我爸媽下手。我怕……」
江黎辰修長的手機點在桌面上，說：「我給你一筆錢，你就說你買彩票，中了個旅遊，一家三口過了初二就直接去旅遊。報個外國的旅遊團，去一兩個星期都沒關係。我盡量在兩個星期裡，讓那個男人消失。」
「真的？能去旅遊？」
「賬號給我。」
小顏馬上從錢包裡拿出了一張銀行卡，她也是想了一會，才問：「他，真的，已經……」
「小顏，這些事情，不是我們故意瞞著你，而是這些事情已經死了很多人了。我不想讓你也危險。張老闆應該早就已經死了。而且屍體在哪都不知道。兩個星期內，我們要是能讓現在這個渣男張處理掉的話，應該就能有找到張老闆的線索。嗯，找到屍體。」我不想騙小顏，她遲早要去面對的。而且這段時間，她應該也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了。
我想讓小顏留下來跟我們住到三十晚的，因為小顏一旦離開的我們這裡，渣男張就有可能會對小顏的爸媽下手。
胡珊珊的事情，還是上了電視，很殘酷的事情。江毅東的爸爸還是在農曆的二十九來到了碧水園。讓我們很意外他的出現。之前，押著我對著墳頭磕頭的，都是江家的男人。江毅東和江毅東的那些舅舅？叔叔？不知道他是怎麼稱呼的。江毅東的爸爸是上門的女婿，在江家其實沒什麼說話權。只是他好像是當領導的還是什麼的，反正就是在外面有權的那種。
江家的事情，他怎麼也參合進來了？
江毅東的爸爸來了之後，江黎辰就讓我帶著小顏上樓玩電腦去。回到市裡，電腦鏈接光釬之後，網速一下就唰唰唰的。江黎辰都愛上上網了。
我和小顏當然不會那麼聽話，我們就躲在廚房裡，偷聽著他們在客廳說話。
江毅東爸爸說：「這次我來，並不是代表江家。而是代表我自己，我們一家三口的小家庭。」他有點緊張的推著眼鏡，「江毅東我是兒子，他在我眼中，也只是我兒子，跟江家那些事情，沒什麼關係。我的意思是說，你們在做的事情，我也聽他們分析了。我知道很危險。我也知道……前幾天他那個公司裡死掉的那個的女人，就是因為你們的那些事情，才死的。還死得那麼……那麼……」他又推推眼鏡。公司是他兒子的，他兒子跑到老家躲去了，就算事情跟他沒關係，這多少是要被警察，家屬等詢問的。他肯定也知道了胡珊珊死亡的具體情況了。
江黎辰站起身來，走進廚房。
小顏緊張的拉著我，一張臉都急了起來。我站在飲水機旁，倒了兩杯水。在江黎辰走進廚房的時候，就遞了過去。他根本可能會不知道我們在這裡躲著呢。她要是不想讓我們偷聽，多的是方法。但是他沒有用，就是同意讓我們偷聽了。邏輯不對。他同意的，就不叫偷聽了。
江黎辰也就看看我，從我手中接過水杯，走回了客廳裡。「有什麼你就直說。要是你希望江毅東離我遠點，讓這些事情不會波及到他，我沒有意見。江家讓他退出就好。」
江毅東爸爸喝了好幾口水，才問：「你們，會死嗎？你們做的那些事情，很危險，我也知道。聽說，你以前是軍人。江家好幾代都出軍官的。太爺爺那會，還是軍閥呢。但是，我兒子不是！他沒有為你們這些事情犧牲的義務。」
「你放心，我不會讓江毅東死的。」
「真，真的。」
「他叫我蠻爺爺，就算沒有直接的血緣，也算是一家人吧。」
送走了江毅東的爸爸，我看著江黎辰就覺得虛偽。他明明知道他不是江家的人，怎麼還說什麼一家人的話。他們當特務的有家人可言嗎？
三十晚，我們開車送小顏回家，然後就是送了東西回去給我爸媽，跟他們說，今年我這個女兒注定不能在家裡過年了，因為我要跟著江黎辰回到老家去。我爸媽聽吃驚的。他們一直以為我和江黎辰是算同居，這還沒嫁過去呢。
但是沒辦法，我和江黎辰都堅持。加上是江黎辰親自去我家跟我爸媽說的，他們也沒有直接甩江大少爺的臉，面上還是很溫和的同意了。
晚上七點，我們的車子回到了山村老房子面前。我也就離開這裡兩個星期而已，感覺著這裡的氣息有那麼點不同了。冷，陰冷。就算白天沒太陽，但是也沒下雨，怎麼會這麼冷呢嗎？
江黎辰從車子上拎下東西，說：「這個村子已經被陰氣包裹著了。這裡遊蕩的孤魂野鬼，和各種有目的而來的厲鬼很多。晚上別出門。」
我聽他這麼一說，馬上緊張地看著四周。四周已經漆黑了，不少屋子面前都有一地的紅炮紙。幾個孩子還在門口燒著鞭炮，時不時炸一下。
不過我還真看到了一個鬼影。那邊那邊老太太，肯定不是活人。那麼大冷的天，她就穿著一件寬寬的褂子，還是寬得能看到胸口的那種，然後坐在樹下，看著我。
我趕緊轉過目光，跟著江黎辰進了院子裡。這山村裡，一些老太太，已經老到不分男女的情況了。老太太就跟老大爺一樣，穿著那種寬褂子，露出胸口。當然他們的胸口已經沒什麼看頭了，就跟男人一樣，全是皺皮。要不是一些小細節，光看個胸，根本就看不出男女來。我來這裡也有半年了，夏天的時間，見過好幾次，但是就是適應不了。
看著外面停著的車子，我就知道今年留在老房子的江家人會很多。但是沒有想到這麼多！
廚房裡，幫著做飯做菜的就有三個人，院子裡在那研究著我的小花的，就是兩個人，衛生間門關著，裡面應該有一個吧。兩個人也擠不下。堂屋裡，擺桌子的，看電視的，玩手機的，就有十一個人。我在心裡提出一個數學問題：這屋子裡一共有多少人？今晚上房間怎麼安排？
能住人的就兩個房間吧。一下來這麼多人，還是大年三十，他們是打算今晚睡帳篷還是睡車裡？
江毅東端著碗走到我身後，說道：「讓讓，拜祖宗了。」
我拉住他，低聲說：「喂，今晚怎麼睡？」他是最先過來，做準備工作的，這個問題問他應該沒錯。
他說：「行軍床！男一間，女一間。你要是睡不慣，去學校睡去。」
我朝著房間裡伸伸脖子。媽呀！還真是軍閥後代，我們之前是那張古董大床旁邊和對面都整整齊齊擺著不少行軍床了。就連被子都是統一的。別說住這十幾個人，就是再來十幾個人，這裡也住得下。
江毅東擺好東西，準備去廚房端別的。我跟著他出來了，在院子裡，藉著人少，問他：「喂，等等，往年也這麼多人？」
「往年？幾個族房裡，一戶出一個男丁，過來祭祖上香，點炮。有些還不出男丁的。一般也就三四個人過來而已。」
我心裡呵呵了。外面來了那麼一群鬼，都是衝著這裡出現的異常情況，就是江黎辰特意放出的消息，朝著長生來湊熱鬧的。這屋子裡的人是因為有可能會有一大筆錢，而來湊熱鬧的。提問：這些人跟外面的鬼有什麼區別？
堂屋裡的供桌上，擺著烤全豬，烤全雞，烤全羊，烤全鴨，清蒸全魚……我家三十晚就是一隻雞拜拜祖宗。江家這排場……等等！江黎辰上次從那廟下面挖出的，好幾十年的茅台，怎麼也在那桌面上了？
第一百六十五章 粉色血液
大家看著這裡輩分最高的江黎辰也回來了，供桌也準備好了，就拿出了香，讓江黎辰先上香。
還是有人陰陽怪氣地說：「誰知道是哪來的騙子，到底是不是我們江家的人。」
江黎辰沒理會，他走在最前面，朝著江家的祖宗牌位手中執香，說：「我就是江家的人，江家的江黎辰。」他說完，插上香。沒理會那些人。
大家上了香，點了炮，接著重頭戲就來了。吃年夜飯！
那麼多人，擺了整整兩桌。一桌全是男人，一桌是男女參半。江毅東媽媽坐在我身旁，也笑瞇瞇的給我布菜。就是笑瞇瞇的，笑得我心裡發毛。
她要做什麼？我心裡警惕了起來。半個小時後，我就看明白了。他們是想把我和江黎辰灌醉了，好問話吧。
不過我的酒量就是半杯酒下肚。半個小時後就能倒了。所以我很不幸的，在面對江毅東媽媽問話的時候，就直接昏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