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節

我聽不太明白，江黎辰給我解釋這，說這裡是鬼差的一個中轉站。陰陽之間發快遞，都會經過這裡中轉。就像初一十五，或者鬼節過大年，人們給親人在路邊燒的那些東西，就是有鬼差送到這裡，統一中轉，統一發出的。當初家裡那兩封憑空出現的信，就是他們中轉送去的。王凡他們作為陽間的一個點，他們收了東西，就會送到中轉，由中轉送出去。就跟現在的快遞差不多。
老人守著這個中轉一輩子了。江黎辰跟老人說：「前幾天，我見到你兒子了。」
老人端著酒杯，愣了一下。江黎辰繼續說，「他現在，不太好。聽說是犯了錯誤，從鬼差裡被踢出來了。」
「我聽說了。唉，兒子不成器。」
「你兒子生前，還有什麼想做的事情嗎？」
「還能有什麼。他以前有個女朋友，他死了，唉。」
「那你就沒想過，幫他辦了陰婚。就算以後不當鬼差了，好好守著老婆，也算是有個伴了。」
老人家砸砸嘴：「這種缺德事，我見多了，我還能跟著缺德？」我聽著不露痕跡的用手肘推了江黎辰一下。江黎辰就是那麼缺德！
「老人家，你兒子……為別人死的吧。你就不想……報復？」
「我老了，什麼報復不報復的。他的命就這樣。你今晚來，是來幹嘛的？我兒子讓你幫忙說陰婚的事？你跟他說，我堅決不同意。他死就死了，別禍害人家姑娘。」
江黎辰跟他碰了一杯，酒下肚幾杯之後，老人開始暈乎乎的，說了很多他兒子以前的事情。說他兒子以前當鬼差的時候，太沉不住氣。他是看到有人被鬼操縱了，追出去救人，不想自己死了。這也算是死得有價值，城隍那邊就繼續讓他當鬼差。他們父子還能時不時見幾面。但是後來，很久沒有見到他兒子了。他聽別的鬼差說，他做錯了事，用自己的身份，殺了無辜的人。已經被抓了。不過他又逃走了，找不到了。
江黎辰還在給老人添著酒，問：「他殺了什麼人？你有問過嗎？」
「當然問了。我就想著給他贖罪，特意打聽了，還去了那人家裡。呃，老弟，我跟你說。我絕對不相信那是我兒子做的。我兒子就是殺條魚都不敢。他怎麼會拘了別人的魂，再撕了人的臉皮呢？我就是死了我都不相信這是我兒子做的。」
第一百五十四章 賭氣離開
「那是什麼時候的事？」
「兩年前，兩年前就出事了。唉，我兒子肯定被什麼人控制了。要不他絕對做不出這樣的事情來。我老了，我要是在年輕十年，我一定能幫我兒子報仇。我，我沒用啊！」老人嗚嗚哭了起來。
我坐在一旁，扯扯江黎辰的衣服。撕臉皮的事情，是他兒子做的？那時候我們想的什麼學醫的人做的，卻沒有想到，是鬼做的。
江黎辰默默喝了點酒，然後問：「你就沒有打聽過他到底出了什麼事，沒什麼人控制住了嗎？要不怎麼會突然這麼做？」
「打聽了也沒用。他出事之前，接觸過一個人，那人身份地位高。咱也沒辦法。」
「是什麼人？」
老人家打了個酒嗝，瞇著眼睛看著江黎辰：「跟你一樣，拿著身份證來的。聽說是江家的人。」
我聽著更是震驚了。難道江家死了還在活動的人不止江黎辰一個？
終於從那廢舊倉庫裡出來，我急著想要問他情況的。他卻點著我的唇：「先別說話，等你離開再說。」
上了車子，車子開遠了，我還是急著問他：「面具人的事情，如果說是從兩年前就開始策劃的，可是我們是半年前才知道的。他們都已經開始運作了一年半了，我們這裡才得到消息。他們在那一年半里，都不知道做了多少事情了。還有，他說的那個江家的人到底是誰？」
問著，我看著開車的他，也沉默了下來。江黎辰本來就有很多事情都埋著我，這次突然多出一個江家的，還拿著城隍身份證的人，說不定他已經知道了，就是不肯告訴我而已。
回到碧水園，我沒有再問問題，他要是想告訴我，自然會告訴我的。我還是把心緒又轉到了小顏這邊，看著手機裡，小顏還是沒有回復我信息。
我就這麼坐在房間的窗台上，看著外面昏暗溫暖的路燈光。小顏現在不知道在做什麼。她有沒有因為今天的事情，而難過呢？
心裡混亂的時候，我不知道怎麼又想到了那些鬼差的問題上。我仔細聽著，江黎辰在下面吧檯上倒著酒的聲音。時不時還能聽到輕輕的，玻璃敲擊的聲音。我小心翼翼地掏出了手機，給江毅東發了信息。
江黎辰那老古董，現在是QQ微信都會玩了。我要在江毅東回復我之後，馬上刪了信息。我就那麼死死盯著屏幕等著他的在線回復。
江毅東回復了我。「問這個幹嗎？」
「別問，快說。有沒有一個你們家族的人，死了還能活動的。」
「說得好像殭屍呢！」
「別玩了，我沒時間。趕緊說。」我的認知裡，江家這麼大一棵樹，就連當初當參謀長的江黎辰回來了都要找這棵大樹幫忙做事。那另一個江家的人，怎麼會放過這棵大樹呢？
「除了你家裡的那個山村老屍真不知道還有別人了。事情有進展？」
「別問，我知道了。我要刪信息了。這些話，誰都不要說。要不你就不是我朋友。」
刪了信息之後，我看著手機，長長吐了口氣。如果說只有江黎辰的話，那會不會就是江黎辰去阻止和培養了這些黑影鬼差。他們一直在執行著跟面具有關係的行動。上次，我那同學被面具害死，我、江黎辰、王凡、江毅東、朱意龍都在現場，面具行動的人，不是看到黑影鬼差攻擊我了嗎？我們還推測過，那些面具會關注這些事情就是因為他們通過這件事知道了我身上有特別的東西。所以才會那麼做的。其實他們兩邊一直都是一路人馬，是我們之前的推斷出錯了。
江黎辰的各種表現已經充分說明，他已經對事情的進展有了更多的認識，可是他瞞著我！他瞞著我！
好吧，我先洗洗睡吧！累的。今天哭過一場，又跟他到這種時候。
我這一覺睡醒的時候，屋子裡還是漆黑的。外面已經亮起來了，但是房間裡的窗簾完全拉上了。我梳洗好，看著手機裡小顏還是沒有回復我一句話，江毅東發來了幾個問我怎麼回事的信息，還有一個未接來電，都被我刪除了。還有我姐發來的一個信息，她讓我回家陪她住兩天。兩天之後，兩家人一起吃頓飯，她就算嫁出去了。現在這情況，也不適合大擺筵席，只能等著孩子出生之後再說。
我收拾了一個小包，下了樓，看著江黎辰還坐在吧檯那亂寫亂畫著。這是一夜沒有睡。雖然他也不需要晚上睡覺。我站在他面前，把我的小包放在了吧檯上，就在他手邊。等他抬起頭來看著我的時候，我才說道：「江黎辰，你就沒有什麼話要跟我說嗎？」
他看著我，沒有說話。我又說道：「那我回我家住幾天，今天明天兩天，後天中午，我那便宜姐夫就要請我們兩家人一起吃飯，算是他們兩的結婚了。你？真沒有什麼話對我說？」
江黎辰說：「說什麼？」
「那看來是真沒什麼說的吧。那好，再見。」
我拎著包，跺著腳，朝著大門走出。走了幾步，還走得特別慢，就想著他是不是能叫住我，或者是過來拉著我一下。給我個台階下去吧。
可是沒有，他沒有過來拉我，我在門口站了半分鐘，身後他還是沒有一點動靜。我心裡暗罵了一句：「我！」狠狠拉著門口，走出去之後了，直接摔了門。
回到我家，我也不擔心手機會被江黎辰查崗，或者是他耳朵厲害，直接聽到我打電話了。我趕緊拿著手機給江毅東打電話。
「喂，你確定你們家就只有江黎辰一個死了又回來的人？就沒有第二個了？」
「你家才死了又回來吧。你全家都是死了又回來的。銀湘婷，別一大早的觸霉頭。」他掛了，我糾結了一個晚上的事情，在他這裡還是沒有得到答案。
我鼓起勇氣給小顏打電話。以前我們就算吵架，最多也就半天一天的，到現在她還沒有回復我，難道真的沒有返還的餘地了？
小顏沒有接我電話，到是我姐說我一回來就抱著手機。讓我跟她出門買東西去。就算這次結婚太倉促了，該有的也要有，一樣不能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