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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節

「用燈籠?」上次我自己用燈籠來個空間轉移的時候,還撞牆了呢。現在讓我帶著他們去?萬一失敗了,我帶著他們一大群去撞牆?
「你要做好事,當然是你了。開始吧,他們已經上來了。」
他這麼說,我趕緊看向水下,拿下孩子真的開始一個個爬上來了。這一幕,讓我害怕地趕緊退後,退後,這麼一退後就直接靠著下水道的牆上去了。可是水裡的孩子還在往上爬,他們一點點的靠近我,逼近我,讓我毫無退路。
江黎辰握住了我抓著燈籠的手,白光照著他,身後的牆慢慢消失了,寒風吹來,好冷。我們就這麼出來了,而且聽著河流的聲音,我們應該是在河邊。四周漆黑地伸手不見五指的,遠遠看去,還能看到遠處城市的燈光。
第一百五十二章 領路人
江黎辰握著我的另一隻手,帶著我往前走。並低聲說道:「後面的孩子們都跟著你呢,說幾句好話,讓他們喜歡你,願意跟你走過去。」
「我,我,我說什麼?」
「隨便你,哄孩子呢。」
我緊張得回頭用顫抖的聲音,對漆黑中,那一串跟在我身後異樣的草動聲說:「孩子們,加油,我們一起到前面去大喊三聲『啊啊啊』。跟上哦,快快快,不要像個老太太。」
江黎辰的笑聲在我耳邊響起:「做得好,銀老師。」
「我這都怕死了,你還笑。」他跟我說過,每個人看到的世界都是不一樣的。我現在看過去,身後的那些草總有著不一樣的搖晃,還能聽到一些特別的聲音但是卻看不到任何東西。不知道在他眼裡看到的會是什麼畫面。
江黎辰帶著我們走到了那座已經廢棄的城隍廟門口。以前他說他要去城隍廟,我還以為他說的是那座剛建好的很漂亮的廟呢。難道之前他說的就是這座廢棄的廟?
城隍廟的門口只開了很小的一個縫隙,他上前推開了門,感覺著他的動作還是很吃力的。我說:「這門開這麼點,誰進得去?還不如全關上呢?」
「城隍廟,本來就是白天給活人燒香,晚上處理那邊的事情。現在這邊也不承香火了,開這麼點,夠他們辦事用就行。進來的,都不是人。」
「城隍,就是處理鬼的事情的?」
「相當於街道辦事處。是最基層的政府服務管理處。死人了,總要先來這裡報到。進去吧,帶這些孩子進去。」
廟裡黑漆漆的,白燈籠照到的地方很有限,我往裡走了幾步,聽著身後有著孩子的笑聲,接著幾個身影就從我身後竄到了前面去了。
「誰呢?」一個男人的聲音從裡間傳來,接著就是燈籠光過來了,男人走出來看看我們,用火柴點上了廟裡的幾盞燈。「是江參謀呢。這位,是活人吧。這大晚上的。」
我看著那男人,在看看江黎辰。他們認識!那男人穿著一身黑色的布衣,手裡也提著一個白燈籠,上面寫著城隍兩個字。江黎辰指指我,說:「我來跟你們登記過的,我老婆。她送幾個孩子過來。」
男人看看我,對我點點頭,坐到了廟裡左側的一張桌子前,說道:「孩子們都過來排隊登記吧。」
我輕聲說:「他演戲呢?」大活人呢,他應該是吧。這地方原來還有人住著?
江黎辰說:「他是這裡的鬼差,在這裡辦事的。相當於有編製的公務員。他會安排這些孩子平安離開的。王凡他們家就是駐在街道的鬼差,他們送孩子有他們的方法,城隍這邊有城隍的方法。」
江黎辰走了過去,問鬼差:「上次讓你查的那幾個鬼影怎麼樣了?」
男人從抽屜裡抽出了幾張紙交給了江黎辰,自己就繼續在那做著記錄。江黎辰回到我身旁,打開了那些資料,我也踮著腳尖看著那些紙。原來他曾經寫的那種豎排行的,繁體草書,都是給城隍寫的。現在這裡給的資料就跟當初他寫的那種一樣。
上面有著幾個人的資料,註冊的都是鬼差,而且都是因為某些事情犯錯誤了,被鬼差系統開除的。
男人捧著冊子走過來,先對江黎辰說:「就這幾個。我師父說,你要是找到他們,直接下手也行。」他又轉向了我,「江太太,簽個字吧。就簽這裡,領路人。」
我拿著他遞過來的毛筆,我!我就是在小學時候寫過幾天不倫不類的毛筆字,讀師範的時候,都沒好好練毛筆,現在讓我寫毛筆字,我連怎麼拿筆都不知道。我尷尬的笑笑把筆還給了他,問道:「我用水性筆,用水性筆行嗎?」
「這個不行,那筆在我們的紙上寫不出字來的。」
我想了想,從包裡翻找出來眼線液,打開眼線液那筆頭就是活生生的軟毛筆,我得意的笑著,往他本子上寫字。可是眼線液根本就寫不上他的本子,就好像上面有一層什麼東西完全隔離開了。
我為難地看看那邊桌子上。有水,有墨。我走過去,把眼線液的筆頭在水裡洗洗,沾著墨終於在那紙上寫下了自己的名字。別說,眼線液的筆頭寫毛筆字很合適。
簽好名字,男人收好本子說:「江先生,師父說了,你有什麼需要幫忙的,都可以過來找我們。叛徒的事情,還請你多包涵。王家那邊,我們也已經通知他們全力配合你們了。」
江黎辰點點頭:「沒什麼事,我們就先回去了。那些孩子交給你。他們的屍體,王凡處理著。要是漏了幾個的話,那個王凡跟進就行。」
江黎辰拉著我離開了城隍廟,在我們走出那廟之後,身後的廟門又合上了,只留下一個縫隙。
我拉著江黎辰問他,孩子們以後會怎麼樣?他們這裡怎麼處理這些孩子的靈魂的?那屍體呢?王凡和這些鬼差有什麼不同?
我問了一大堆,江黎辰最後回答我:「這些我都不知道準確的答案。我也是死了剛回來沒多久的,走吧,回去。你這一身就跟那下水道一樣臭,回去好好洗洗,這身衣服也不要了。一會回去脫下來,直接丟垃圾袋裡,丟出門就好。」
「你就是資本主義。這衣服不就是在下水道裡轉了一圈嗎?要是這樣就丟了一身衣服,那麼那些環衛工,做下水道疏通的工人,不是天天穿著新衣服嗎?我……」我抬起自己的胳膊,聞聞看身上的味道,然後差點再次吐出來。丟!這身衣服,必須丟!那臭得好像我是跳下那下水道裡游了兩圈一樣。
所以我一晚上就忙著洗澡了。洗得就跟要脫層皮一樣。
第二天一大早,我媽就打電話來,說讓我跟她一起去看看我那便宜姐夫和他家裡人準備的婚房。我姐懷孕的事情已經藏不住了。就一個星期的時間,我媽就已經強硬的讓人家準備好婚房。看著一切妥當,就在三個月內登記。要是不妥當的話,三個月內就打掉孩子。
不過我姐那態度是肯定不會的。我姐大肚子,她自然是不能去看正在裝修的房子的。這個還是讓我和我媽去。
早上還是大太陽,我出門的時候,江黎辰還坐在吧檯上研究著那幾張資料,全是那幾個黑影鬼差的,也不知道他研究出什麼來。家裡黑的就跟大晚上一樣。
我出了門,曬曬陽光,大喊一聲:「大活人曬太陽的感覺真好。」
從碧水園打車到約定的小區門口,我媽我姐,我那便宜姐夫都已經在等著了。我下車打了招呼,跟我姐一起在路邊喝著牛奶吃點東西,等到男方家的父母也過來就一起去看房子。
我媽是一個勁的數落我,說我怎麼不讓江家的人也一起過來看看呢,我不是都已經和那個江家的人同居了嗎?
我只能說,他工作關係,目前不在市裡。誰知道去到哪裡了。我爸媽一直覺得我是準備當軍嫂的那種,也不能說什麼。
人來齊了,我姐就在附近的一家蛋糕店等著我們,我們一群人跟著便宜姐夫去看房子。因為趕時間,那房子是買的二手房,人家裝修好的。他們只是搬點東西住進來而已。
房子不大,兩房兩廳,但是也算是乾淨齊全。我看著挺好的,我媽還在那東挑西挑的。最後,我媽還叫得特別大聲:「怎麼沒有鏡子呢?梳妝台的鏡子怎麼能省?」
便宜姐夫趕緊說著:「湘玲這段時間不喜歡照鏡子,她強烈要求我拆的。」
我媽這才低聲嘀咕了幾句,去看房間去了。我到處拍照,現場還有點亂,到處是傢俱搬進來的紙箱子,也拍不漂亮。我就先離開,去找我姐了。
去到那蛋糕店,把相片給她看,還學著媽媽的樣子,說著那些挑剔的話。我還低聲問我姐:「怎麼樣?這幾天還是能看到自己沒有臉的樣子嗎?」
「我已經很久沒有照鏡子了,就連梳頭都是隨便梳幾下。他說我懷孕之後就不愛打扮了。我也只能說是為了孩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