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節

這是廖老印象裡，唯一跟朱意龍說的那面具有共同點的事情。他說，他知道這件事就是因為老人在第二天去給媳婦送了雞湯回來之後，還專門到學校裡來跟他說了這件事。他們幾個男老師就趁著天還亮，還有大太陽的時候，就去了學校後面去看。一開始以為的壞人，想從學校後面的宿舍屋頂爬進來。不過這學校也很窮，根本就沒有什麼來偷的。
村裡人過年前，有時候會被偷煤氣罐，臘肉，雞鴨，但是那時候，學校裡都沒人住。現在還有一間我的宿舍，裡面還有個煤氣罐和灶，也沒什麼能偷的了。
他們幾個去到學校後面，也沒發現有瓦頂被爬過的痕跡，只是江家祖宗那墳頭旁，有一串腳印，那腳印好像一直圍著墳轉，轉了很多圈吧，就連那裡的草都被壓平不少。而老人說的，那面具人在從學校後面出來之後，離開的方向也是江家老房子的房子。
他們還把這件事跟村長說了，村長通知了江家的人。江家來了個人，看了幾眼，說家裡沒事，就這麼過去了。我們也就當是那老人見鬼了而已。這種事情，在山村裡，多少都有幾個傳說，都是說見鬼，之後就沒有之後了。
別說朱意龍了，就連我都驚訝了。面具人原來那麼早就跟江家扯上關係了。但是我不敢跟朱意龍說什麼。他是追著面具來的，並不是追著秦花來的。要是再查下，說不定他就能查到秦花的事情了。我總覺得，那些面具說不定真的跟秦花行動有關係。
下午還沒放學，我就跟朱意龍說道：「朱同學，你看現在還是上課的時間，我也在上班。面具的事情，你也看到了。還有啊，你不是說要幫我們查槍的事情嗎？拜託你，趕緊去查吧，有情況，馬上通知我。手機打電話也行。今天下午最後的一班車，是下午四點半，走走，坐車去。」
他就這麼被我推上了離開這村子的車子。看著車子離開，我也不去學校了，趕緊就往江家跑去。江黎辰啊！天大的消息啊！我們在這村裡那麼長時間都比不上朱意龍一天的聊天扯皮得到的東西多。
我急沖沖回到江家，門口放著大娘拿來的菜，江黎辰還躲在漆黑的房間裡，用手機和那慢得要死的2g網絡上網查著槍械。消聲槍就是關鍵詞。
我走進房間的時候，他抬頭看了我一眼，問道：「朱意龍沒跟你在一起。」
「送他走了。有重要事情跟你說。」我看看他的手機屏幕，心裡有些不好受。江黎辰以前是特務，是軍官，是槍不離身的。現在到了現代社會，被人嘲笑連槍都不懂，應該很打擊他吧。
「太陽還那麼大，不用這麼早做飯吧。」
「你是當煮夫當上癮了吧。這個，週末回市區，帶你去個地方玩。」我指指他手機的屏幕，「有驚喜。現在先聽我說個事。」
我繪聲繪色地把從廖老那聽來的事情跟他說了一下，畢竟是學了這麼多年的師範，說得我自己都覺得害怕。有時候，鬼故事並不是多恐怖才會讓人害怕的，而是這種事情，聽著很平常，很模糊，正是這樣才更加讓人覺得是真實的，是真的有鬼了。
他聽完沒什麼表情的拿著手機玩著：「他們只是眼花了，一個傳一個，真要是繞著我的墳走幾圈，我還能不知道？」
第一百四十四章 歷史和電視劇的不同
「可是我聽著是真的。說不定那時候你在墳頭裡睡著了呢？說不定，你出差了呢？說不定……」
「行了，我去做飯。江毅東說週末上一次水箱，看看情況。週末我給你做酸菜魚仔。你一會幫我去跟大娘說，讓她明天送點酸菜過來。」
我愣了一下，他說什麼？跟我的話題有關係嗎？
週五的早上我去到學校，還是纏著廖老師問他關於那個鬼面具男人的事情，可是說來說去都是這些沒有別的信息了。
我嘟著嘴小聲嘀咕著："要是那個老人家沒死就好了。"
廖老師還笑我說："這種事情要是真的看得清清楚楚，那他早就死了，也活不了那幾年。"
又到了週末，離過年越來越近了，我抱著學生的報告手冊一起回到了市區。跟著我們一起回來的，還有江毅東。他是週五進村裡水庫去看他的魚的。還帶回來了好幾斤半大的魚。他就一個人拿著這些魚也沒地方去，乾脆就跟著我們的車子去了碧水園。
從車子上下來，我就搪塞他："你有好東西，怎麼不拿回去給你媽？"
"我媽嫌魚腥，熟的擺在她面前，她都會皺眉頭。何況這些都是生的呢。你這不是有個現成的廚師嗎？"他還用眼神瞟了一下江黎辰。
江黎辰也挺任勞任怨的，拎著魚到廚房裡幫我們做酸菜魚去了。我就跟江毅東在客廳裡琢磨著，我們這最近的射擊訓練場在哪。
這個也是當初讀高中的時候，跟著同學們一起去玩真人版cs，才知道那裡也有射擊的遊戲。
江毅東聽著廚房裡炒菜的聲音，湊到我耳邊低聲說："你對這個老古董還真上心呢。真的愛上他了？我可還記得當初你穿著嫁衣，抵死不嫁的那表情。"
"你能好好說話嗎？一邊去，明天你聯繫好人，我們直接過去。"
"真玩一場，你跑得動嗎？這細胳膊細腿的。"
我們這邊都已經商量好了，朱意龍這電話打進來了。他說我們讓他查的那事情有點眉目，要是週末約個時間大家見面。我這還為難著，江黎辰端著菜走出來，邊說："讓他明天過來找我們。"
就這樣，週六活動的小組成立了。本來是想著四個人的，可是在第二天我們開車到達江毅東說的那場地的時候，他車子上竟然下來了小顏。
小顏看上去氣色挺好的，看到我就直接拉上了我的手："湘婷，我們都好幾個星期沒有見了吧。"
我的心裡很複雜，小顏算是我最好的姐妹，但是上次她住在我們那的時候，在我們那找東西卻是真實發生的事情。他那張男朋友還被面具人控制了吧。這些事情還沒有理順的時候，我見到她真的很尷尬。
我悄悄瞪了江毅東一眼。他對著我聳聳肩膀，表示他也無可奈何。在看看小顏還穿著上班的高跟鞋呢，估計是，臨時跟來的。
朱意龍是自己打車過來的，因為昨天他就已經問過了我們今天的行動，他來的時候，衣服鞋子穿的都很搭。
這是一個位於市郊區的cs基地。前幾年cs流行的時候，這裡也挺熱鬧的。這幾天大家都去玩王者榮耀和陰陽師了，這地方也跟著冷清了下來。
我們進去的時候，一個穿著迷彩服的男人笑瞇瞇的迎接。他身後的架子上就擺著很多槍，這些槍，玩CS的人都挺熟悉的。
江黎辰看到這些，臉上沉穩的沒什麼表情，但是身體已經欺騙了他。他繞了老闆撞到了後面的架子前，伸手取下了一把槍，動作很利落地拆裝著。
老闆馬上說："喲，這可是高手呢。那就不用我多介紹了吧。"
江黎辰摸著槍，那眼中的眼神都能發亮了。我就知道帶他來這樣的地方，很合適他。
"仿真槍，不過仿得不錯。等比例的減重，上手手感才不會有失誤。"
"厲害呀，哥們當過兵的吧，玩過真槍？我也是個退伍兵。沒看咱們國家新年的招兵廣告嗎？嗯嗯，同學，蘭博基尼弱爆了，你不來試試坦克嗎？"
江黎辰默默放下手中的槍，眼神也沉了下來。我走到他身旁，低聲問他："怎麼了？不想玩仿真槍？現在這年代找不到真槍了。"
他慢慢走出了接待室，站在車子旁點上了煙。
我跟著出去了，聽著裡面江毅東跟人商量著裝備的事情。
我扯扯江黎辰的衣服，叫著："喂！"
他吐了煙圈："電視上看到的歷史，有偏差。熱血歲月？在戰場上，不往前衝，後面的軍官就會先開槍斃了逃兵。國共的裝備根本比不上那些日本兵，都是用血肉去消耗對方的彈藥。我們十倍的人，才能跟他們抗衡。活下來的根本沒幾個。哪有什麼手撕日本鬼子，什麼大炮。也沒有什麼熱血歲月，往前是死，不往前也是死。"
我輕輕從身後抱住他："都過去了。別想了。早知道這樣，我就不說來玩了。"
他滅了煙，搓搓臉，轉身擁著我走進店裡。
我拖住了他："江黎辰，要不我們不玩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