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節

「湘婷，我懷孕了！」
我臉上抽了抽：「懷孕了，該怎麼辦就怎麼辦！」推開她，拉著她在沙發上坐下，「小顏，我們都不是中學生了。這種事情，至於哭嗎？趕緊跟張老闆見家長，然後扯證，安安心心的準備生孩子。雖然畢業才三個月，我們班的班花左雪娟，不是一領畢業證就請結婚酒。現在肚子都大起來了嗎？你還哭成這樣！」
「湘婷，你聽說！」她還是哭著，「我們家小張，最近在忙鹿山縣連鎖酒吧的事情，他都在鹿山半個月了。而且之前，之前，他，他也沒在我這裡過夜。」
「什麼叫沒在你這過夜？那他住哪？」
「這房子是他買給我的。但是他大部分時間不住這裡。這個月，我們就兩次，還都是在我大姨媽剛走那兩天。他還不放心的帶套了。我現在要說，我懷孕了，他肯定會打死我的。」
「等等！小顏，你說清楚！你和張老闆到底是什麼關係？」聽著她這麼說，肯定不是正常男女友關係。相愛的兩個人，都同居住在一起了。就算做的次數少，也不會對懷孕有懷疑吧。套套脫落還是漏洞什麼的，都有可能。就算真的懷孕了，不想要，也不想結婚那就打掉好了。可是小顏那麼害怕的哭成這樣，還說張老闆會打死她，這根本就不符合男女友該有的關係。
小顏吞了口水，看著我，猶豫了好一會，才說道：「他有老婆的。」
我蹭的一下，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對著她就吼：「小顏！你犯賤啊！你明知道他有老婆還跟著他！你這是小三懂嗎？真要等哪天在大街上被人扒衣服來打，才知道錯嗎？」
小顏又哭了起來：「湘婷，你也不幫我嗎？湘婷，我該怎麼辦？」
看著她哭，我又心軟了。拉著她說道：「算了，今晚好好休息，明天一大早，我陪你去醫院。這個孩子打掉，跟他分手。這房子，我們也不要了。不稀罕這點錢。找個工作，就當你今天剛才學校畢業，重新來過。」
我看著小顏擦眼淚，就想著，她要是敢說不好，她就要住在這裡，我就敢轉身走人。我的好朋友才不能當小三呢。
我叫了外賣，我們兩就在餐桌旁，吃著外賣的盒飯。兩個人就像在學校的時候一樣，躺在一張床上，說著話。
小顏跟我說。她也是這幾天才知道自己懷孕的。好奇怪，她的大姨媽都還沒有到天數，她就覺得肚子脹脹的，〞ｒｕ　ｆａｎｇ〞也脹脹的，還老是噁心。去醫院做檢查，醫生竟然說已經懷孕了五個多星期了。她自己都不相信，她上個月大姨媽都還按時來呢。醫生也說不清楚，最後還說是小顏自己記錯了時間。
小顏最後也說：「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我記錯了。我明明就在日曆上圈起來了，怎麼會不對呢。」
「別想這些了，不准說話，睡覺。明天早上我們去醫院早點。」
半個小時後，小顏還在翻身。我拍拍她：「小顏，你應該好幾天沒睡好了吧，怎麼還不好好睡呢？這些事情都不要再想了。就這麼處理吧。」
「我怕睡著。我一睡著就會做噩夢。這兩天我都是在一樓看連續劇來打發時間的。」
「那現在就更要睡覺了。」
「好怕做噩夢。湘婷，你先睡吧，我查下醫院的事，明天也好有點底。」
「做什麼噩夢？我聽人家說，把噩夢說出來，就不會再做噩夢了。」
「我夢到，夢到我肚子裡的孩子。我的肚皮就好像透明的，那孩子的姿勢，樣子，就跟之前我看到的那個被放在店舖裡的罈子裡的那個胎屍一模一樣。甚至，他也會跟那個胎屍一樣，睜開眼睛看著我。真的，湘婷，一模一樣的。我都懷疑，是不是那個胎屍跑到我肚子裡了。」
給她這麼一說，我也跟著緊張了起來。從現實生活中的xxoo來看，懷孕的幾率很低。而且還一直做這樣的噩夢，不會真的是那個胎屍進了小顏的肚子裡吧。
一整個晚上，我們都在這種提心吊膽下度過了。第二天一大早，我們就去了醫院。小顏從網上查到的信息，這種事情，要去早，檢查很多。
十一點，我們才做完檢查，本以為下午就能安排手術了，誰知道醫生說道：「你這個月份都超過了。你要做的不是流產，是引產。這都四個月了。這個要去計生部門去做。就算你要在我們這做，也要去計生那開證明。先去計生那辦吧。」
我和小顏都驚呆了。四個月？！我都能肯定是不可能的！因為四個月前，我們最後畢業那幾天，小顏大姨媽都還在。八月中，我們都還一起去了海邊。她那時候也是大姨媽，跟我一間客房，不能下水。我肯定她來了！現在說四個月的身孕，絕對不可能！
小顏突然衝出了診室，那醫生還說道：「這麼大的姑娘了，還不懂點。拖到四個月才來，還不是丟自己的臉。」
小顏衝出了醫院大門，衝進了行車道中。我趕緊把她拉了回來：「小顏！你幹什麼？」
「我死了算了，湘婷。我肚子裡的不是孩子！是，是鬼。一定是那個胎屍，他來找我麻煩了。我不要！給我把刀，我自己劃了肚子，弄死他！」
「小顏，你冷靜，你先冷靜下來。我們再想想辦法。」
拖住了她，我還是給江黎辰打了電話。雖然覺得不應該給他惹麻煩的，但是現在能幫到小顏的也只有他了。
這兩天都是陰雨，江黎辰那種無業遊民也能馬上過來。我們就在醫院大門前等著他。其實我是想帶著小顏去附近的店裡等著的，她卻不願意再動了。我真擔心，我沒拉好她，她真的直接扎到車流裡去。
江黎辰的車子停在我們面前，讓我們先上車。在車子上，我給他說了這些事情，小顏已經臨近崩潰了，要是江黎辰也說幫不了她，估計她真的就能找個方法死了算了。
江黎辰轉了車子，說道：「去找王凡，給他點錢，這件事不難解決。」
我高興地拍著小顏的手臂：「聽到了吧，能解決。」
小顏扁著嘴，終於笑了一下。
車子去到王凡家那菜市場，車子根本就開不進去。停好車子，打著傘，走向菜市場的角落。在角落裡最不起眼的一個小店面前，江黎辰沒有進去，只是看著門口。王凡站在貨櫃後面，正在收撿著東西。我看了他，叫道：「王凡！」
他抬頭看到我，那緊張很明顯的就表露出來了。估計是他也知道，我們出現是絕對沒有好事的。
王凡走出來：「你來有事？白問，你沒事也不可能來。進來吧，後面說去。」
我們三個走了進去，裡面跟外面截然不同。裡面一片昏暗，還有著幾個包裹靠在牆邊。那些包裹跟普通的快遞都不一樣，都是麵粉袋樣的，上面的字是印上去的。
王凡跟我們說道：「我爸早就不做鬼差了，現在我們家也不太接快遞。但是還是有人知道我們家幾代的鬼差也會送東西過來。不過一般都是幾天發一次，能不做就不做。我爸這幾天又病了，今晚上估計著，我要去送一次快遞。」
走到裡間，空蕩蕩的房間裡，就供著一張畫像。我問道：「這是……」
「鬼圖。右下角拿筆拿文書的是判官。你爺爺呢？」
「我爺爺早死了。上次江先生的事情，也是我爸處理的。我爺爺說，我們全家欠你個大人情。慢慢還你。你來我家，有事你就直說吧。不過我爸這幾天是真的身體不好。能做事的就是我，你覺得我能做什麼？」
就之前面具的那件事就能看出來了，王凡的水平，其實不怎麼樣？
江黎辰指指小顏說道：「鬼胎上身，冒充了活嬰。這個你能處理吧。」
王凡看看小顏，再看看江黎辰，尷尬的搖搖頭：「沒學過。」
江黎辰走到那畫像前，給畫像上香，邊說道：「鬼胎應該還不具備交流的能力，只能強勢摘除。先封了小顏的魂魄，再抓出鬼胎。這種事，溝通陰陽的鬼差做起來並不難。」
「我真做不了。我爸現在也不行。要不你們去找道士什麼的吧。我們家就是快遞員，不管生孩子。而且，我們家是送快遞的鬼差，又不負責抓魂。」
「封住魂魄總會吧。我來抓。」江黎辰上好了香，拍拍手。
我看看小顏的肚子，江黎辰要伸手進去抓出那孩子？是不是跟做流產手術一樣。從哪伸手進去？下面？還是隔著肚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