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

屋子裡的燈亮著，江黎辰從堂屋裡走了出來，邊問道：「去哪惹了不乾淨的東西回來？」
「你，你知道？」我已經忘記了一開始要去找他的事情，更忘記了，就因為他沒有在老房子裡等我，打電話也不接，害得我擔驚受怕了兩天。現在一回來就這麼問我。
「這房子四周都有我的結界，有什麼東西進來，我能感覺到。」話一說完，他的手做出了一個手勢。就是原來抱在胸前的一隻手，突然朝上劃了一下。我的身後就出現了一聲短暫的，尖銳的貓叫聲。非常的短暫，聲音已經停止了。我驚地回過身看去，在我身後不遠處，那隻小虎皮被無形的線吊著空中。它拚命扭曲著身體，想要掙扎開去，但是在空中，它什麼也做不了。
「喂！它就是個貓仔子，你，你快放下它！」我衝上前，抓著他劃上來的手，拽下來，可是卻沒有任何的反應。他的手上明明就沒有任何線，但是卻能把小貓給吊起來。
我又想著先去解開小貓，但是剛走兩步就被他抓著手臂拽住了。「銀湘婷！那貓不是你能靠近的！」
「你先放它下來！它會死的！」
「它在就死了，不會再死一次！」
「那，那，你也先放它下來！它沒有傷害過我，它的好的，是善良的。比你還善良呢。」
江黎辰看看我，終於鬆開了我的手。反手一揮，無形的線就被他斬斷了。小貓掉了下來，兩隻前爪抓著脖子上那纏著的看不見的線。扒拉幾下，線是下來了，但是它的臉也有一半不再是原來的樣子，而是皮肉皆無，只剩下黑黑的骨頭，就連一顆眼珠子都不知道去哪裡了。
它抖抖身上的毛，甩甩腦袋，發出了帶著攻擊性的「喵」的叫聲。那張小臉，又變成了原來可愛的模樣。
江黎辰拉過我，站在我身後，一隻手護著我的腰，一個扭腰，就讓我靠到了他的身上。我驚訝著不知道他要做什麼的時候，他的手指頭在我眼睛上方停留了一下，液體滴進我的左眼，血紅的顏色，那是他的血。
他扶我站好，手敷在我的小腹上，說道：「你再看看那隻貓，然後告訴我，它還是不是善良的。」
我眨眨眼睛，嚥著口水，看著眼前那隻貓。他的另一隻手，摀住了我的右眼，我的視線都從左眼看過去。在血紅的光線下，面前的那隻小貓就是一隻黑乎乎的貓骨架子。有些地方還沾著幾根毛，有些地方根本就沒有毛。腹部能看到一些糊糊的內臟，表情也不再是之前那種可愛的模樣。而它的身後，跟著那個打著黑傘的小女孩，小女孩的目光無神，脖子上被圈著一根山村裡經常用來幫著小狗小貓的布條子。她那樣子，好可憐，卻也好恐怖。
我曾經想過，小女孩是這隻小貓的主人。可是現在看來，小貓才是這個小女孩的主人。
「那隻貓開過人葷！」江黎辰說話的同時放開了我，手裡做了一個手勢，右眼看不到空氣中的任何變化，但是左眼卻能看到那隻小貓已經被關在了一個無形的牢籠中。
江黎辰走下院子，一隻手伸出，掐住了小貓的脖子，手腕上一用力，就把那隻鬼貓的脖子折斷了，一甩手，把它丟出了院子外。
院子的左邊是幾棵很高的老竹子，枝椏很多，那隻鬼貓被甩上了竹子的枝椏上，卡在了那，一時間也下不來。
江黎辰說道：「以後走在竹子邊，聽到貓叫都不要去救。貓才不會卡在竹子上呢。只能這種貓，才會那麼弱。」
「它，它，貓死了，還會變成鬼？」
「貓本來就邪性。而且銀湘婷，你還不知道它跟著你要幹什麼嗎？」
「我有給它吃的！」
「你給它什麼了？它是要吃你，吃你肚子裡的東西！你看看那邊那個孩子，就是被它吃掉的。那隻小貓的媽媽剛生下他們沒多久，太餓了，就去偷人家家滿月孩子的酒宴上的東西吃。被人發現了，被打了一通。當天晚上，一家男人都喝醉了。滿月的孩子放在床上睡覺，那隻大貓竟然跳上床把孩子咬死了，拖回去給自己的孩子的吃。總說山貓不吃人，貓是有靈性，有邪性的。打了她，她的孩子就會餓死。她報復的殺了那滿月的孩子給自己的孩子吃下去，讓那孩子成為它永遠的食物。那只被我丟出去的，就是靠吃女孩身上的鬼氣，維持著自己。它在找，找一個能讓它重新長出內臟和皮肉的食物，那就是你肚子裡的東西。它是要鑽進你的肚子裡……」
「不要說了！不要說了！」
第三十七章 小黃花紋身
江黎辰得意地看著我捂著耳朵搖著頭，拒絕聽他的話。他才看向了那邊站著的灰色的女孩子。
女孩子的緩緩落淚了，最後消失在院子中。
我眨眨眼睛，甩下頭，讓眼睛裡的血滴流出來，問道：「你怎麼知道這些事情？」
「我在這山村裡待的時間太長了，很多事情，我都知道。」
「那個小女孩子呢？她去哪？我們，能不能好人做到底，讓她也安定下來。」
江黎辰看著我：「你對風俗理解很少？」
「嗯？」
「她打著黑傘呢。一個孩子，不下雨的天，打著黑傘，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她死的時候，連個墳都沒有，家裡人只給了她一把黑傘。」
「沒棺材？」
「有段時間，山村裡的人，連吃的東西都沒有，更沒有人會給她買棺材。她被大貓要死了，還被拖走吃了大半了。這種情況，就算被找回來，也就是用個撮箕裝著，蓋上布，提到荒坡上，找個淺坑放著。家裡人給她把傘已經算是不錯了。你是生活太幸福了，根本就不懂這些事。那個女孩子已經被綁了脖子，她永遠都是屬於那隻貓的。那隻貓在竹子上掛著呢，她自然也就去竹子下等著。以後你沒事，別去竹子那邊。」
我想，就算是給我膽子我也不會去了。
他轉身走進屋子裡，又轉了回來，說道：「你以後在路邊看到黑色的傘，也千萬別撿。」
我趕緊點頭，乖得不得了的跟著他回到屋子裡。這麼一嚇，我連吃飯的**都沒有了。還是江黎辰去做了飯，讓我多少吃點。
就今晚上這情況，我堅決不去睡我的房間。我那房間跟掛著那鬼貓的竹子，只有一牆之隔。我怕晚上睡著了，還能聽到那鬼貓用爪子抓竹子的聲音呢。
所以，晚上九點半，我就賴在了江黎辰的床上，還是蓋著我自己的毯子，看著他在那學習用電腦。我就給小顏打電話，說著我這兩天裡遇到的多麼可怕的事情。
這還沒說完呢，江黎辰一驚壓在了我的身上。我放下手機，摀住話筒，問道：「你幹嘛？不做！」
他的手緩緩伸向我的頭頂，我扭開臉，不去看他。這男人長得帥，還靠這麼近幹嘛？他的手輕柔的揉著我的頭頂。我舒服的蹭蹭他的手心，然後馬上意識到了，我今晚上沒洗頭！心裡那個悔恨啊，就跟氣氛很好要愛愛的時候，沒套套一樣。趕緊跟他拉開距離，他的手也已經慢慢離開了我的頭頂。我看著他手裡多出來的那根彩色的羽毛，我趕緊說道：「這是那個女孩子給我的。我，我慌忘記了。她，全身都是灰階的，只有這根羽毛是有顏色的。」
「看來，那隻鬼貓能力還是差了點。只感覺到在你身上，卻沒有辦法確定具體位置。」江黎辰手中一揮，那彩色的羽毛就著火了。火光是幽藍的，就連他當初設置的結界一樣。
我縮縮脖子說道：「江黎辰，你可以用打火機的。」
「那種東西，打火機燒沒用。它是在你身上找東西的。還好，沒找到。」他的手下滑，落在了我的肚子上，輕輕摩挲著。
屋子中光線變化了，四週一片的漆黑，白燈籠再次在床頭點上。這次我明白了，這白燈籠完全就是鬼域裡出來的東西，根本不用拿出來，也不用點著，反正就是人家想想就能出現的。
「那個，不是說，孩子沒穩定，你不會動我嗎？上次，上次，嗯。」我閉上眼睛，都不敢去想上次有多興奮高x，不對，用錯詞了，是有多恐怖。被綁在空中，被花籐包著跟花做，能不害怕嗎？
他的手，刮刮我的臉頰：「誰告訴你，裡面是個孩子了？」
我一下驚訝了，瞪大著眼睛看著他。下一秒，就瘋狂的推他，打他，踢他！「江黎辰，你死一邊去！你說！你在我肚子裡放什麼了？你今天要是不告訴我，我，我，我讓你這輩子都開不了花！」
我從床上跳起來，摘下那白燈籠，狠狠砸地上，燈籠都扁了，裡面的火光還在那飄忽著。我的氣喘吁吁地瞪著坐在床上的江黎辰，等著他說話。
他沉默了兩秒鐘之後，一下撲了過來，粗魯的動作把我嚇了一跳。我反抗著，掙扎著，最後，最後，沒骨氣地迎合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