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

我還不知道怎麼說好的時候，他就繼續吼著：「銀湘婷！你就那麼犯賤嗎？你非要找個小白臉，我也可以！」
他的話，剛說完，我一巴掌就打了過去。然後狠狠瞪著他。顯然他沒有想到我會動手打他，或者是沒有想到他自己會說出這樣的話，他整個人都愣在我那。我快步繞過他，推著看好戲的江黎辰進了院子裡，就關上門。
江黎辰沒有走，就這麼把我困在門板和他之間。他說道：「小白臉？我？還是他？」
「好了，讓他先冷靜一下。江毅東不是什麼壞人，找個機會，我跟他解釋一下就好。你也不是什麼小白臉。」
「這房子，有一半是我挑的泥。要說住在這裡的資格，我比任何江家子孫都有資格。安心住著吧。我來跟他說。」
他皺著眉，又推了他一把：「我來說！你出門還要被他打呢。」
我再次走出院門，江毅東還站在那揉著臉頰。我站到他面前，才說道：「小時候，你爺爺有沒有給你講過故事？」我把江黎辰被跺手指的事情，就像講故事一樣，給他講了一遍。他最後看向了院子裡：「我蠻爺爺？」
我點點頭。他一聲冷哼：「吹吧！這牛x吹上天了。」他一邊說著，一邊上了車子，不過我聽得出來，他是相信我的話了。因為他的聲音都的顫抖的。車子開走了，我急著喊了一句：「腿別抖，剎車踩穩點啊！跑山路呢。」
週四晚上小顏又給我發了信息過來。她說，接到班長通知，週六晚，在禾米私人會所，同學聚會。問我去不去。穿什麼衣服？什麼鞋子？化不化妝？那種地方，我們還真沒去過呢。怕去了丟臉。
週五晚上，江黎辰送我出來，還說了一句：「跟同學們好好玩吧。」
在他們那年代，同學感情都是很真摯的。但是他絕對沒有想到小顏跟我說：「湘婷，我的男神也要去。你說，我帶不帶我男朋友去呢？」
「不帶！我男人都不帶。這種同學集會帶著去還有什麼意思？」
同學聚會也就是相互瞭解，相互攀比的空間而已。
週六，我一大早就起床，做頭髮，選衣服，選鞋子。在被我嫌棄了之後，終於到了六點多，要出門的時間了。我打扮漂亮的站在小區門口準備著坐的士。我們是這個星期發的工資。山村特崗教師啊，工資說得真好聽，都是國家財政直接發的。但是也比城市裡的那些老師少了將近一千塊呢。我們同學裡，真的當了特崗教師的，也就七個，而今天更多的是有門路發財了的，或者的城市裡的教師。為了不讓人看不起，我還特意打扮漂亮了呢。
坐上的士，報了地名，手機就響了起來。
「喂，小顏，我出門了。」我說著。
手機裡傳來了小顏是聲音：「湘婷，你先不要過去。你直接到，到小穎家。你還記得小穎家吧，你先過來，我們都在。一會我們一起過去。」
我皺皺眉。時間都有些晚了還不直接過去還要去小穎家，這不合適吧。而且小顏的聲音不對，她好像一直在打顫。
我還沒問她怎麼回事呢，她那邊已經掛斷了電話。我猶豫了一下還是讓司機先去了小穎家。
第二十四章 恐怖同學聚會
小穎就是前幾天他們說失蹤的同學。現在讓我過去，不會是小穎那出了什麼事情了吧。她是單親家庭的孩子，就跟著媽媽兩個人住著很小的一居室。家裡的條件，還沒我家好呢。要是真出了事，我們同個宿舍的幫幫忙也是應該的。
七點零六分，我站在了小穎家門口，敲敲門，門根本就沒鎖，直接就走進去了。
「小穎？小顏！我來了！」我喊著。房子裡很安靜，什麼聲音也聽不到。客廳裡，一張舊沙發上放著疊好的衣服，吃飯的圓桌子靠牆，什麼也沒有。
「小顏？」剛才小顏才叫我過來的，她肯定還在這裡。我疑惑地再次打了小顏的手機，可是聽到的卻是不在服務區的聲音。
房間裡傳來了寫字的聲音。我輕輕推開了房門，房間裡，沒有開大燈，只有一盞很小的檯燈。在檯燈下小穎正在寫字。果然，這個失蹤的小穎又回來了。難怪說要先過來看看。
我走了進去，邊說著：「小穎，你回來了？這幾天到底發生了什麼？有什麼事情，你可以跟我們說，別總是一個人悶在心裡。」
小穎就是這樣的人，有事總不說，就是自己悶著。而她又特別敏感，有時候我們覺得根本就不算什麼的小事，她的心裡卻已經的一場海嘯一般痛苦的襲過了。
她沒有說話，還是在一直寫著，寫得很用來的樣子。「小穎，對不起。同學四年，也沒有好好瞭解你，好好跟你說話。現在你是不是遇到了什麼事情？」
她還是不理我。我輕輕走上前，看著她寫的東西。她根本不是在寫字，而是在畫畫。畫的是一扇門，打開著的，門框上吊著一個人，繩子套在脖子上，已經吊死了。
我的心裡馬上出現了財神廟的那件事，那些人說要拿我吊大梁的。我趕緊甩甩頭，輕聲說道：「小穎，你畫這麼幹嘛？」
她沒有反應，還是一直在那畫著，而且越畫越像。細節出來之後，我直覺，那畫上被吊死的人，就是小穎自己！
我慌了，呼吸都急促了起來。我拿起手機，再次給小顏打了電話。是她叫我過來的，她現在在哪？到底發生了什麼？
這一次，電話打通了，我聽到了手機的鈴聲，那鈴聲就是在客廳傳來的。我衝出了房間，客廳裡小顏拿著手機，渾身哆嗦的坐在圓形的餐桌前，看著我。不只是她，我們全宿舍的六個女生都在這裡。我、小穎、小顏，還有其他三個都在，他們都已經坐在了圓桌上，面前擺上了碗筷。小顏看著我，眼睛紅紅的，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
「你，你們……」小穎媽媽從廚房裡走了出來，還端著菜：「人夠了，可以吃飯了。今天你們同學聚會嘛。」
不可能！剛才我走進來的時候，明明穿過客廳才能走到房間裡。那時候，客廳沒有一個人，這張餐桌還是靠牆放著的。房子就這麼小，他們這麼多人，就算要整我，也沒地方躲。
就在我驚慌的想要找出這裡的破綻的時候，離我最近的雙玲因為小穎媽媽碰到她的椅子的緣故，頭突然就折了，以一種詭異的角度折了。同時嘴角流下血來。
我差點驚叫出聲，就聽著小穎媽媽說道：「怎麼又不做好了。女孩子長大了，坐有坐相。」她從褲子口袋裡拿出了一包濕巾，扶好了雙玲的頭，用濕巾擦乾她嘴角流下來的血。嘴角的血剛擦乾淨，耳朵裡，又有血留下來了。
小穎從房間裡走出來，站在我身後，用那種詭異的聲音說道：「你來了。」我捂著嘴，回身看去。以前我絕對不會相信鬼神的。但是在認識了江黎辰之後，我已經越來越相信直覺，相信我能看到鬼。小穎舉著手裡的那張紙，問道：「你知道上面吊著的人是誰嗎？」
我趕緊搖頭。
她繼續說道：「是我。我想過很多次，我要怎麼死。而且，我每天晚上都會死一次。在學校宿舍裡，最後的那幾個月時間裡，你們都去實習了，都忙著找工作。而我成績又不好，論文又沒通過，才藝綜合分也沒考完，宿舍裡，經常是我一個人住的。那幾個月裡，我每天晚上都會做夢，夢到我在那門框上吊死了。我以為我死了的時候，天亮，我又醒來了。接著晚上，繼續吊死。」
我咽嚥口水：「為什麼不告訴我們？」她一個月承受著這些該有多痛苦。她已經是典型的抑鬱症表現了，而且還是那麼長時間的出現症狀。這是我第一次聽她說這麼多話。一起住了這麼長時間，她從來沒有說過自己的感受，自己的事情。
她說：「你們大部分時間都不在。就算在，我說了也沒用。」她走到雙玲身後，說道，「她總說，我晚上翻身，吵到她。那我就把她的耳朵扎穿了。從左邊穿到右邊，看著她掙扎，看著她死。我想這樣，她就不會聽得到聲音，不會說我吵了吧。」
我的心緊了一下，整個人都有種恍惚，感覺會昏倒。雙玲這樣，那麼其他人呢？小顏已經低聲哭了起來。
小穎走到花身旁，輕輕一碰，她的頭就歪倒了，眼睛看向了我，她的眼睛已經是死人的那種瞳孔放大了。小穎說道：「她總說我的衣服是地攤貨的抹布。你看，我給她換上的抹布好看嗎？」花的身上披著幾條黑乎乎的抹布，就連頭上，有包著一條油跡斑斑的抹布。
小穎走到淼淼身後，說道：「她總說，我洗手水甩她身上。現在，她不會動了，我乾脆就把洗腳水給她洗臉了。」淼淼也是出現了怪異的姿勢。他們三個人都死了！
小穎緩緩走到小顏身後，小顏低聲哭著，斷斷續續地說道：「不要，不要殺我。不要。湘婷，我對不起你，我不應該打電話叫你過來的。我，我對不起你。我真的害怕。」
我明白了，是小穎，或者是她媽媽讓她給我打電話的。小穎一個人面對著這些差不多一個小時的時間，她的內心已經接近崩潰了。
小穎媽媽上好菜，說著：「怎麼能不叫呢？你們都是一個宿舍的，都在一起住了這麼多年了。同學聚會一起來我們家裡看看也是應該的。」
我知道，小穎死了，肯定的。但是她媽媽呢？瘋了？還是也死了？
小穎伸手摸摸小顏的臉頰，說道：「小顏好漂亮。我一直都覺得小顏是我們宿舍最漂亮的。」今天小顏為了同學聚會，打扮得也忒漂亮了點，穿著白色低胸的小禮服，現在緊張的急促喘息的時候，那胸口一起一伏的，就好像要跳出來了一樣。「你們兩，在宿舍裡，都沒有欺負過我，都不會嫌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