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

回到江家老房子，我趕緊推著江黎辰去浴室，說：「快洗澡，快洗澡。要不會感冒發燒的。」
他避開我的動作，看著我，說：「你自己洗吧。會感冒發燒的，只有你。」
我愣了一下，才明白。他又不是人，他哪來的生病。反而是我，腳已經踩到水裡了，還被嚇出了一身冷汗。先穩定下來，風一吹過，真的覺得，渾身上下都是冷冰冰的。特別是被抓過的那隻手，感覺都冷得發紫了。
熱乎乎的水，讓我冷靜了下來，站在蓬蓬頭下，感覺江黎辰是冰冷的，但是他的內心的炙熱的，他是個好人！
洗過澡，江黎辰也已經換了衣服，在廚房裡做飯炒菜。我就沒有叫他，一個人出了門。我要去的地方也不遠，就下對面路邊的那家小商店。那是村裡唯二的一家小商店。我買了一包板藍根，正要往回走，就聽到了在商店裡麻將桌邊圍觀著的幾個男生說道：「喲，老師，身材不錯啊。老師，聽說你住在那個男人家裡。你不是沒結婚嗎？你跟那個男人是不是做過了。老師，別急著走啊。老師，在我家吃飯吧。我給老師放幾個精彩的碟。我爸的珍藏碟，現在外面都沒得賣呢。老師，老師，別走啊。我還有問題向你請教呢。」
我走出商店，身後就是他得意的笑聲。不只是那個男生的，還有好幾個在那打麻將的男人的。
我自言自語著：「這裡真是一個不可理喻的山村！」
回到江家老房子裡，江黎辰已經端著飯菜進了堂屋。我趕緊湊過去說道：「江黎辰，你是英雄，你是好人。謝謝你幫我。」
江黎辰坐在矮桌子旁，看著我盛飯，說道：「不需要說謝謝，你已經用行動謝過了。」
我疑惑地抬頭看著他，幾秒鐘之後，才明白他說的是什麼。我早上好像是說過，上了就要幫忙的話。這真是自己挖坑自己跳！為了挽回面子，我說道：「你說昨晚啊！昨晚我是，是，情之所至，跟這件事沒什麼關係。」
「哦，那好，今晚上點燈，今晚上你用行動感謝我。」
我瞪大著眼睛看著他。你丫的，能不能不要這麼冷著一張臉，說著那麼正兒八經的話，還是分明的調戲我吧。很違和的知道不？我變了臉：「江黎辰，你還真當自己是大宅門的老爺呢？點燈？你怎麼找個人給我捶腳啊？我才不是那麼隨便的女人呢。再說，那燈肯定有問題。為什麼偏要點燈呢？而且我感覺，那燈裡有致幻的成分。一開始吧，你會覺得很爽，但是次數多了，份量多了，你就會硬不起來了。真的，那燈不能……」
他站起身來，走向自己的房間，關門。估計是被我無奈得不願聽我說話了。
第二天，我還是把晚上在商店裡被小學生調戲的事情跟其他老師說了。在我看來，那件事很惡劣。那男生查了一下，就五年級的學生。五年級屁大點的孩子，就會這些了，還看碟！這種事，是個老師都要教育。
但是校長對我說道：「銀老師啊，你也別太往心裡去。我們這山旮旯裡，難得見你這麼年輕漂亮的女人，他們也就是過過嘴癮，說幾句而已。」
第十五章 被拐賣的女人
那一刻，我的心裡是崩潰的。我閉著嘴，卻在心裡狠狠罵了十句：「我去他m的！」
一個校長，對於學生說出這樣的話來，竟然不做任何的處理。
下午，那個小女孩的媽媽找到學校來，說著感謝我的話，她的男人沒過少表示，只是站在一邊，跟其他老師說話，抽煙而已。在這種山村，重男輕女的現象很嚴重。那小女孩一直在水下，真正上心的也只有孩子的親媽而已。我剛來的時候，報名時還有人說什麼，我一個女人懂什麼，有事都直接跟校長說，把我這個老師當空氣。
女人要離開的時候，還低聲對我說道：「銀老師，你也幫我跟那個江家的男人說個謝。我男人不讓我去你們家，只能到學校裡來。你自己也小心點，別一個人走，我聽他們說……就是幾個村裡的男娃仔說，想抓你呢。」
「抓我？抓我幹嘛？」我一頭的霧水。
女人臉上有些為難：「抓去玩，當老婆。」
我聽明白了，這是有計劃的準備堵我，強我。這種地方，我還能待嗎？危險係數也太大了。「謝謝大姐，我會小心的。」這山村裡，壞人多，好人也還是有的。
我心裡想著，已經是星期四了，明天就是週五。下午我就要離開這裡，回家跟我媽好好談。而且我媽在意的根本就不是我當不當老師，而是我以後能不能當官太太。江黎辰就是個合適的踏板。說不定我能說服我媽呢？反正，這個山村老師，我是不想當了。
晚上，我又一副討好的樣子，在廚房裡幫江黎辰打下手。他做飯，確實比我好吃。而且我也確定那些不是石頭泥巴變的。是一個他們家的親戚老太太，每天過來送的食材。我一邊跟他說著小女孩媽媽要感謝他的話，一邊洗著碟子。然後想辦法扯到週五下午回家的問題上。
「江大好人，明天一放學，能不能送我回市裡？對了，你能不能離開這山村呢？」
他靠在椅子上，看著我吃飯，手裡拿著我搬到他們家的蘋果把玩著，時不時的聞一聞。他聽到我的問，看著我，好幾秒鐘之後才說道：「回家？」
我趕緊說：「我還會回來的。週日晚上就回來了。就是回家過週末而已。」
「行動感謝？」
我當然知道他的意思，臉上一沉，嘴裡卻沒有說話。我抗拒過，掙扎過，毛用也沒有。難道讓我人貞操自殺？我怕死！去報警？！江家勢力不說，就著山村的情況，估計也難。我歎口氣道：「為什麼糾纏我？你也跟村裡人一樣？很少見到這麼年輕漂亮的女人，所以就要這麼纏著我？」
他笑了：「對啊，你一來就住在我旁邊，現在又住在我家裡。」
看著他的笑，我就知道，假的！他有別的原因，而他不願意告訴我。我對我能擠上那班車的可能性，深表懷疑。要離開，就要有車子，他就是最好的司機。
「行啊！行動感謝！」我說完，心裡沉沉的。低頭猛吃飯。才來了兩個星期，我已經淪陷在他的陰謀裡了，我這都u已經下了狠心，當是被狗再咬一次了，他才緩緩站起身來說：「暴雨沖了路，好幾處塌方，也不知道有沒有人去清理。就算我的是越野車，也不一定能出的去。」
看著他那得意的樣子，我心裡那個恨啊。巴不得我變成狗，咬死他。耍我好玩呢！一開始是憤怒，然後是失望，接著是難過。難道我真的回不去了。在這裡多待一天，就多一份危險。吊大梁，被抓被傷害，這些都是未知數。
晚上，我還緊張著，江黎辰會不會來點燈讓我「行動感謝」呢，沒等到他，等到了一個普通話的聲音說：「救命，開門，救救我！」
我躺在床上，跟小顏說著可能這周不能回去的嘮叨。聽到這聲音的時候，我第一感覺就是，江黎辰看電視？
這山村裡，沒有網絡光纖，沒有機頂盒，沒有閉路電視。就自己家買個大鍋蓋安裝在屋頂看電視。在學校裡，快退休的廖老師都還是用方言來上課的呢。這普通話估計就是電視機的聲音。
那聲音還在響，什麼片啊？就這麼一句台詞？一直在喊著救命，還是那種低低的壓抑的聲音。要真出事，救命兩個字就應該是丹田出來的震吼，怎麼可能是這種聲音呢？還一直沒停下來。
難道是……老司機的雲資源？那種片我不是沒看過。在學校住宿舍的時候，一姐們準備約男友做事，心裡害怕，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做法。就拉著我們全宿舍一起看片，一起研究。看的是外國版本的，那女人就是一直在喊「 help me」。
繼續聽著，這有完沒完了，他有障礙，要看半個小時，才能來我這裡點燈？
不對！我急匆匆跟小顏說了再見就掛電話了，然後出了房間站在那台階上聽著那聲音。那聲音是從門口傳來的，還有著輕微的拍門聲。
我的心中一陣發毛。真要是有人出事了求助，那應該是狠狠拍門，大聲喊救命。門外的人沒有，拍門輕，喊聲輕。但聲音聽著卻不像是虛弱地沒氣。有點像，故意壓低聲音。難道外面的不是人？
我心裡害怕的時候，聽到了江黎辰的說：「別開門，不用管她。」
我回頭，就看到他靠在那褪色斑駁的門上看著我。在不遠處，傳來了狗叫聲，還有人的聲音，很吵雜，都是說方言的。一時間，門外的人更緊張了，聲音都變了。
那些人在找門外的人？那門外就不應該是鬼。門是一個說普通話還在求救的女人！
得到這個結論，我不再管江黎辰的命令，衝上去，打開了院子門。
門外的人讓我吃驚。先不管她長得什麼樣子，就一點就震撼住我了。那女人沒有穿衣服！門一開，她就閃身進來，還匆匆關上了門，衣服驚魂未定的樣子。「他們來找我了，他們找來了。我要躲起來。救救我！他們騙我來這裡，我是被他們拐賣的。救救我。」
外面的聲音越來越近了，女人看著我們沒反應，直接衝進屋子裡。
江黎辰走到我身旁，伸手就要開門。我的手壓在他的手上：「就不能幫她一次嗎？被拐賣的女人，你就不能同情一下嗎？」
他低聲道：「那些村民帶有狗。我要把那女人留下來的味道驅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