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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節

「那個孩子,就是穿著一件薄棉衣,長頭髮,還挎著一個布袋子的一年級的孩子。我今天又見到她了。老校長,她不是我們班的學生吧。她到底是誰?怎麼了?她讓我送她回家呢。」
「啊?那個孩子啊?銀老師,你可千萬不要送她回家。你別理她就好。她……不是……學生。三年……死……水裡……撈不上來。……老師……被推水裡……竹子……你別理她。」
雖然信號不好,但是我也能大概明白校長說的是什麼意思了。那個小女生三年前死的,屍體還沒有撈上來。而且她在學校裡出現已經不是第一次了,難怪校長在聽我說了那個小女孩的事情之後,面對小女孩的失蹤也一點不著急,不去找。他一直知道是怎麼回事,卻沒有正面告訴我。害我差點就出事了!如果他昨天就明確告訴我的話,我也不會差點就……如果不是江黎辰過來,我說不定就被那個孩子帶到水下面去了。
想著這些,我身上一陣寒,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快步跟著江黎辰的腳步回到了他的家。
回到那老房子裡,江黎辰身上一點也沒有濕,而我,就算打著傘,也濕得差不多了。他回到之後,就在廚房裡炒菜,理都不理我。
這種老房子,衛生間都是在廚房的隔壁,或者對面的。我這一身,肯定是要先洗澡的,加上被嚇得一身冷汗,在不洗澡我怕我會發燒了。我一句話不說,抱著衣服,進了衛生間。
熱乎乎的水,讓我身上漸漸暖了起來。我再次想到了如果江黎辰沒有出現的後果。昨天,我也摸過那孩子的頭,他在那種事情的時候,不是一直問我那隻手摸過什麼嗎?昨天沒留意,現在想來,我確實有摸過特別的東西。我丫的摸了一隻鬼!
從浴室中出來,我的身上穿著保守的小熊家居服。一套短袖的棉布套裝,一邊擦著頭髮,一邊走向堂屋。在堂屋的矮桌上,他已經放上了飯菜似乎在等我。
看到我走進來,他就說道:「以後別做這魯莽的事情。那條河堤壩下面,水有二十多米深。普通人游泳的深度一般是兩米多。二十多米的水深,稍微下沉一點,水下就是全黑的,水溫也會一下降得很厲害。就算你會游泳,也必死無疑。不過你死了沒關係。死了,也是我的。」
本來還想好好跟他道謝的,算來他已經救了我三次了,但是他後面這些話,我是真的不愛聽。我就把手中的毛巾丟在一旁,坐在桌子邊說道:「我知道你今天幫忙了。但是!我是不會感謝你的!因為你是個壞人,壞人就算偶爾做了好事,他也還是壞人!」
「哦?我做什麼壞事了?」他似笑非笑的看著我。
我的臉上微微的發燙,這人,這鬼,臉皮夠厚的!還好意思問出來!「你自己知道!」
「昨晚的事?那是夫妻情趣。」
「no!江黎辰,我鄭重向你聲明!我不是你老婆!之前那幾次,就算我找你的,小費不會少你的!初一我就燒給你,三百億!冥幣!小妞我有!」
話說出來,我有點後悔了。我把話說成這樣,今晚上還用不用吃他做的飯了?面對我最喜歡吃的涼拌五花肉,我咽嚥口水,乾脆盛了飯,整盤一起端我房間裡去,還說:「反正你是吸收天地靈氣的花妖,你也不用吃飯。就不擺著浪費表情了。晚安!」
他坐在桌邊,臉都黑了。
我一個人坐在房間中,美滋滋的吃著五花肉,還在想著剛才即興說的那些話。嗯!就當是我找男人約炮了!他外形也不錯,這個男人找得還是挺划算的。三百億啊,冥幣。也就人民幣的一塊錢而已!
颱風過境,下雨天至少也要有個四五天吧。第二天,小女孩又來了。我在聽到她喊報告的時候,整個人的心都緊了一下。她能出現就說明,江黎辰踹的那一腳,踹得很正確。
我長長吐了口氣,就當沒聽到她的聲音,沒看到她的身影。我在今天一大早到學校的時候,就問了廖老師那個女孩子的事情了。廖老師本來就比老校長愛說八卦,聽我這麼一問,就更來勁了。跟我說,三年前的冬天。本來冬天那條河水會降的,但是那年下了大雨,冬天的雨特別冷。小女孩來學校的路上,忘記帶作業了,就跑回家拿。她媽媽看著她拿著作業跑出門的,也沒多在意。晚上,孩子放學沒回家,媽媽來到學校來,老師說,以為孩子下雨天在家呢。三年前,山村裡的手機普及還沒這麼普遍,也沒及時聯繫。大家都去找,在河邊堤壩上找到了孩子丟的作業本。
事情還沒完!兩年前,還是冬天。就下了一場小雨。村裡的一個讀學前班的男生,也沒到學校。有同學說,他早上在堤壩上撿到了一本作業本,拿來折飛機玩。三天後,那男孩就浮在水裡了。
去年的夏天,是一個阿奶。也不知道怎麼也是下雨天,就在同一個地方,摔下水裡了。屍體也浮了上來。只有那個小女孩的屍體,到現在都沒浮。他們家裡也在縣城花了8000塊錢,請了水鬼打撈。撈不上的!那水很深,而且水下有地下的泉水湧出來。水溫很低,還有暗流。
最後,廖老師神秘兮兮的問我:「銀老師,你也看到了?你千萬不要送她回家。」
我只能呵呵笑著,我還真的送了,還差點就成了今天的這個犧牲品了。我怎麼就這麼倒霉呢?財神廟的事情,還沒完了。這又差點被拉下水下去墊背了。
所以,在我再次看到那小女孩的時候,我的心裡是驚恐的。她那求知的大眼睛啊,分明就是來要我命的。
「老師,我來了。你說今天給我安排座位,讓我讀書的。」她站在門口說著,聲音很懇切。
我沒有理她,繼續看著那些孩子們寫拼音。孩子又說道:「老師,我做完作業了,我真的做完作業了。我帶來了。你看!」
我不安的在教室裡走動著,巡查著學生的作業,在心裡一個勁跟自己說,沒聽到,沒聽到,我什麼也沒聽到。但是即使是這樣,我還是會害怕地一直心跳加速。
下課鐘聲響起,我第一時間看向了教室門口。本以為還會看到那個小女孩的,但是讓我意外的是,看到的是江黎辰。
他靠在門框上,雙手插在褲子口袋裡,看著我。擺明著就是特意來等我下課的。在看到他的時候,我很明顯的鬆了口氣。然後心情好轉的組織孩子們收拾書包,準備放學。山村裡的孩子,沒一個整齊的書包,都是用一個布袋子裝著書,直接單背著。
把孩子們都送走,我也整理好東西之後,就看到江黎辰在剛下過雨的球場上打著籃球。那動作挺帥的。一點不比我們學校的男神差。
第十三章 江黎辰的弱點
我還偷偷舉起相機,想要拍下幾張。但是看著對好焦的,一按快門,出來的相片上根本就沒有他的身影,只是一個黑乎乎的影子。感覺就是ps上去的一樣。那麼帥!竟然不是人!
他看到了我,收了球,說道:「走吧!」
我跟上他的腳步,開始說那小女孩的事情。他有點不耐煩的說道:「這些我都知道。我在這裡已經幾十年了,發生了什麼,我比村裡的人清楚得多。」
我停下腳步,也扯住了他的衣袖:「喂,你的意思是,她出事的時候,其實你是知道的。你卻沒有幫她。包括後來的另一個男孩和那個阿奶?」
「銀湘婷,生死不是誰能控制的。各人有個人的命,該是他死的,他逃不掉。」
我扁扁嘴,其實他這麼說也有道理。但是我就是覺得那小女孩太可憐了。她現在還一個人在冰冷的河底呢。
這一路走回來,我一句話沒說,但是心裡卻已經做出了一個決定。回到江家老房子,飯菜並沒有做好,也許是因為江黎辰要去接我的緣故,那些吃的都還在廚房裡準備著。
我一進門,就拉著圍裙,開始炒菜。還對他一臉諂媚的笑,說:「今晚我做飯。吃了那麼多天你的飯,我多不好意思啊。出去吧,看電視去吧。」
江黎辰有些不解,沒有離開,也沒有幫忙,就站在廚房門口看著我忙著。炒個菜我是不拿手,但是總見過我媽做吧。就算不好吃,也是熟了能吃就行。
簡單的兩個菜做好,端著飯菜到了堂屋。我還狗腿的給他盛了飯。其實我觀察了那麼多天,他是真的不吃飯菜的。不過為了好說話,我還是給他盛了,還夾了豬肝放在他碗裡,才說道:「商量個事。你幫我個忙吧?把那個小女孩撈上來行嗎?她一個人在水下太可憐了。來來,吃飯,吃飯。我特意給你做的。」
他雙手抱著,靠在椅子上看著我,算是明白了我突然反常的原因。有求於人,不都是這模樣嗎?
他冷著語氣說道:「我不吃飯!」
我沒想到他拒絕的那麼乾脆。「那,那,你吃什麼?」
「喝人血!」
我撇撇嘴:「人血?你當你是吸血鬼呢?我來這麼多天也沒見你喝過人血。」
「那就吃了你!」
我抬頭看著他。這男人,冷著臉,環抱著手,看著我。卻說出這種話來,真不搭配!下一秒,我狠狠放下筷子,厲聲說道:「你他媽m的什麼意思?看我今天好說話是嗎?之前幾次我不跟你計較,你還真覺得爽了是嗎?我告訴你!我就當是被狗咬了,做夢舒坦了。那孩子又不是我女兒!不幫拉倒!哼!」
他還是冷著那張臉,直接走進了他的房間。我大口吃著很難吃的飯菜,想像著那是他的胳膊狠狠咬。有句話說:自己做的飯菜,再難吃,也要含著淚吃完。我的真實寫照!
等我吃完飯,洗好澡。帶著一身熱乎乎的氣走進房間的時候,最先映入眼前的就是床頭點亮的白燈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