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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節

我問道:「廖老師,就那邊那座青磚房子,就我現在住的那房子,以前住著什麼人?」
廖先生也不瞞著什麼,說:「那房子啊,裡面的傢俱都還是民國那會的吧,都是好東西。那房子祖上是個將軍,開國那會都有名的。村裡還有他們家專門的碑呢。後來,家裡的晚輩都出息了,出去當官了,那房子也只有在清明的時候,才會有人回來住。平時就我家老婆子,去幫打掃一下。他們家一年給一千塊錢。」
「那,那個年輕男人,他是那家裡什麼人?」我就疑惑了,他一個土堆裡的鬼,還能這麼光明正大的開著越野晃蕩著。不過,這兩天天氣都是陰,而且現在還下了大暴雨,好像確實沒有見他曬過大太陽。
「那個年輕人,嗯,沒印象。估計是在外面出生長大的晚輩,怎麼還會記住我們這些老家的人?」
雨停了,還有一節課就下課,我還是回到教室裡,看小朋友去。正在教小朋友唱著《國歌》,就聽著一聲稚嫩的聲音喊道:「報告!」
我側頭看去,在教室門口,站著一個穿著薄棉衣的小女孩,她一身都在滴著水,不停的輕輕顫抖著。
我的心裡一驚。這可是要出事的。當老師的,上課的時候,都要確認學生數,少了學生,要馬上上報,聯繫家長,確認學生安全。這上課都上到半了,才來個孩子,還是這麼一身,我沒有能第一時間聯繫家長。這就是我的失職了。
我趕緊走到門口,蹲下身子,對那孩子說道:「你叫什麼名字?」我才來上課了四五天,加上現在因為漏雨的原因,班上的桌椅板凳都是亂的。孩子們坐的位置也跟以前不一樣,有些桌子被雨淋著了,只能跟別的孩子做。我也就沒能確認這個孩子的名字。
孩子看著我不說話。猶豫了一下,我還是決定,面對問題,處理問題。「你這樣子,很冷吧。先回家換衣服吧。走,跟老師去辦公室。」我是想著,帶去給校長,讓校長帶回家或者是給家長打電話。反正這個孩子這模樣,是不能上課的。
孩子一雙驚恐的眼睛看著我,小手抓著門框。一張小臉,蒼白髮青。
這種一年級的孩子,真不能想高年級那樣一句話處理。我揉揉她還在滴水的頭髮,說道:「那好,你在這裡等老師,老師讓校長送你回去。」
我也有點沒轍,只能去求助。轉身走向辦公室,跟校長說了情況。校長臉色也變了變,走向我們班教室。
只是就在這裡不到一分鐘的時間之後,原來站在教室門口的小女孩不見了。教室裡,學生堆裡,也沒有看到她。我急得快要哭了出來:「那孩子呢?剛才她就在這裡的。她會不會害怕被罵,自己就跑了呢?那孩子還那麼小,而且這天,看著一會還要下雨的。」
第十章 那隻手碰了什麼
校長緊抿著唇,想了一會,才說道:「別管她了。你繼續上課吧。」說完,校長就轉身回辦公室去了。我急得就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卻不知道到底要怎麼做。這個校長,怎麼能就這麼走了呢?那個孩子難道就不管了嗎?萬一真出了什麼意外怎麼辦?孩子一個人,要多害怕啊?
還有二十多分鐘就下課了,要是家長來接不到孩子怎麼辦?就算再著急,時間也還是過去了,下課的鐘聲響起。我的心中忐忑地想著,我就硬著頭皮等著被罵好了,我也要跟家長說明,我一看到孩子就跟校長說了,這校長也太不負責任了。
孩子們在屋簷下排好隊,我點了人數,整個人都懵了。知道家長來接走孩子才反應過來。我們班上,一個孩子也沒少!那剛才那個孩子是哪個班的?
送走了我們班的孩子,回到辦公室,校長還在那叉腰跟人講著電話,說得很大聲。我還想問問廖老師,那個孩子是哪個班的呢。這種山村裡,一所學校人不多。一個班級也就二十多人,老教師都是本村的,全校的孩子都能記住。
但是廖老師卻急著要回家,說那麼大的雨,家裡的豬圈估計漏雨。我張著嘴都沒能問出來,他就走了。
半個小時後,學校裡所有人都走了,是我最後一個關了辦公室,扣上學校大門的。
在我走出學校的時候,住在學校附近的那家的老人家還狠狠瞪了我一眼,那種眼神,感覺就是要衝過來打我一樣。
我不敢在這裡久留,我已經吃過自負的苦了。在這山村裡,不是什麼事情都能用常理去理解的。我還是選擇回到了江家那老房子裡。
在我走進第一道門的時候,就看到了江黎辰端著飯菜的走向堂屋。他看了我一眼,就說道:「吃飯了。」
我是跺著腳,搖著身體,很不情願的走進堂屋,看著矮桌子上那不得不承認的,色香味俱全的三個菜,沒好氣地說:「這是石頭變的,還是泥巴變的?還是你在你墳裡抓來的癩蛤蟆?哼!要不是這裡的人那麼不可理喻,要不我怕被那些人堵在學校裡,我才不會住在你這裡呢!」
一開始我是有點害怕他。但是現在的他,看上去就跟普通人一樣。能接觸火,能炒菜做飯。南派三叔不是說嘛,比鬼神更可怕的是人心。
這句話在這山村裡真是得到了很好的證實。江黎辰可怕,只是在於他對我動手動腳的。那些村裡的老人家卻的想著把我吊大樑上送給那個瘦鬼。
「不住在我這裡,住學校裡?也好啊,就在我家旁邊,挺近的。」
他家旁邊?啊呸!他的墳旁邊吧。就算心裡很不爽,看著香噴噴的飯菜,我還是對我的胃折腰了。我端著碗盛飯,他一下就坐到我身旁來,離我那麼近。近到他身上那種微涼的氣息都能讓我的汗毛感覺到了。
我馬上警惕地說道:「你幹嘛?想想那朵花的下場!」
他沒有理會我的話,伸手抓住了我的右手,輕輕摩擦著。
我甩開了他的手:「你幹什麼?噁心!我住在這裡,是交房租飯菜錢的。是人民幣!你要是想,我給你燒紙錢也可以。讓你當億萬富翁都行。但是!小妞不會以身還債!」
「你碰過什麼?」他問著。
「什麼也沒碰!」我就跟一個點燃的炮仗一樣,句句話都是不順心的。最後乾脆夾點菜就進房間裡去吃。惹不起,躲得起吧。不過就是可惜了那些菜。好像,我好沒有見過他吃東西呢,那他做那麼多菜就是準備跟我吃的。
我突然就好奇了,那他吃什麼?這房子裡也沒見到燒香啊?天地精華?人間雨露?
晚上,我還是餓了,晚上都沒吃飽!剛才我去洗澡的時候,還特別聽了一下,他那邊房間裡的聲音。沒聲音!一點聲音也沒有!估計他出去了,回他的墳裡睡覺了吧?!就跟蛐蛐一樣,還是直接化成一縷青煙,從蛐蛐洞裡飄進棺材裡去?
不管了,反正沒人在,我去廚房找吃的去。
一個人住在這麼大的房子裡,還是大晚上的,我也會害怕。我坐在廚房的小桌子旁,吃著剛熱的剩菜,一邊給我的閨蜜打電話。這個閨蜜是我從小到大的同學,很仗義。
「小顏,真的!幫我問下,哪裡有靠譜的辟邪的東西,能帶在身上的。」
「你都住人家家裡去了,同居生活都開始了,你想這個?」
「我這不是被逼的嗎?不住不行。不住的話,那些村裡的老頭能用鋤頭把把我打死了掉那財神廟的大樑上去。住在他這裡,我可以是房客嘛。男女合租,這不是很容易理解的事情嗎?戴個辟邪的什麼東西,讓他不能碰我就行。」
「哈哈,銀老師,銀湘婷同志。你不要這麼單純好嗎?你們都已經那樣,那樣過了。」
「我不管,反正你幫我打聽好,我週末去找你,我們去求個來帶著。最好是能有攻擊力的。讓他一碰到我就跟觸電了一樣。看他還敢不敢摸我的手。」
掛了電話,收拾碗筷,回到房間。房間中的燈還亮著。只是在那昏黃的燈光下,古老的木板床頭上,插著一盞白色的燈籠。上面是鮮血寫的兩個名字。那麼多天了,那上面的血,就好像一直沒有干一樣,還在泛著血光。
看到燈籠的第一瞬間,我就懵住了,那天晚上的事,出現在我的腦海裡。我快步走過去,伸手就要抓下那燈籠,狠狠的踩。
但是我的手指頭,還沒有碰到燈籠的時候,已經被一雙大手給整個包裹著抓住了。
我的心中一驚。我根本就沒有聽到他的任何聲音,他怎麼就站在我身後了?而且還是那麼近的距離?他已經把我的手舉起,折向後,用唇啄啄我的手。
「你幹什麼!放手!」我厲聲說著,同時用力抽回我的手。
他側過頭,在我耳邊問道:「今天,這隻手碰過什麼?」
「你放手!」
「你害怕我?!終於想起來,需要害怕我了?那就先來告訴我,你今天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