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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9節

我和三叔都跟著老爹往墓地深處走去,老爹便走便說道:「弘道,我先提醒你,伍子的殘魂凶暴狠戾,你千萬小心提防被它反噬,切記盡力而為,但不可逞強。以你的道行,其實不難。」
我道:「是。」
三叔道:「放心吧大哥,弘道沒有問題。」
老爹不再說話。
我們三人又走了片刻,老爹忽然站住,然後伸手往前一指,道:「就在那白色牌坊處。」
我循著老爹的指向望去,只見一大片黑黢黢的墳塋中央,一座丈餘高低,三尺窄寬,類似屋門的漢白玉小牌坊靜默的聳立著。
走近了牌坊,我看見牌坊下有一尊霸下石雕,石雕上托著一道青石碑刻,上面有兩行字,乃是「穎川世澤,義山家聲」。
這一行字乃是麻衣陳家的家族門楹聯語,宗祠之中也有,「穎川」既指穎水,又指許昌,「義山」自然就是麻衣陳家的開業之祖義山公了。
老爹默然上前,把左手食指伸進霸下的口中,也不知怎的搗弄,但聽得裡面「卡啪」一聲脆響,似乎是老爹觸動了裡面所設的機關。可是,響聲之後,再無別的動靜——牌坊沒動,石雕沒動,碑刻也沒動,就像是什麼都沒有生過一樣。
老爹回頭道:「弘道,你們站在霸下旁,不要迎著它的嘴了。」
「是。」
我依言站好。
老爹又道:「三弟,你過來,和我一起把這碑刻抬起來。」
三叔道:「是。」
我不禁駭然,只因為那石碑連著霸下石雕,加在一起,怕有幾千斤重,縱然是老爹和三叔本事高絕,畢竟不是天生神力之人,又如何抬得動!?
但見老爹和三叔往前上手,各站一側,都是深吸了一口氣,擺個架勢,打下馬步,對視一眼,點頭示意,然後齊齊出手,抓住石碑兩邊,異口同聲大喝道:「起!」
「卡!」
又是一聲脆響,那石碑竟然真的被老爹和三叔抬起來了!
而石碑下的霸下雕像卻一動不動!
我這才恍然大悟——原來那石碑和石雕看似是連在一體的,其實卻是分離的。
老爹和三叔抓著石碑往上提了五寸左右,那霸下的嘴裡忽然迸射出無數銀光來,無聲無息,瞬間便湮沒在蒼茫的夜色裡!
我微微一驚,怪不得剛才老爹讓我躲在一旁,原來這霸下嘴裡也有機關。
正驚詫間,忽見老爹猛地往前一閃身,拿手往那霸下的口裡一探,早抽出一個圓柱形的木盒子來。
「放下吧。」老爹說道,和三叔緩緩放回碑刻。
老爹手持木盒子朝我走了過來,道:「伍子魂鞭就在這裡面。」
三叔道:「我還是第一次見識,原來一共是三處機關,環環相扣啊。」
「不錯。」老爹道:「這次你跟著來,要看仔細了,以後說不得還要開啟。你記好了,第一步,需要先開啟霸下口中的舌關,將碑刻與石雕分離;第二步,要抬起碑刻,開啟霸下背後的腰關,將霸下喉中的水銀毒針射盡!切記,那毒針射盡之際,便是木盒出頭之時,這時間極短,需要人立時伸手入口,抽出木盒來!但凡遲疑片刻,木盒便會被霸下吞回腹中,除非將整個石像擊碎,否則再難拿出來。」
三叔歎道:「好厲害!尋常的人,絕對難以將其取出來。」
老爹一手平持木盒,遞到我跟前來,另一手指著木盒中央,道:「仔細瞧著這凹槽,內中有一道符菉,乃是個小小的印封局,必須要以陳家嫡系子孫的血來破解。咬破指尖,滴下血來,解了此局,便可打開木盒。若非如此,以蠻力破壞木盒,則玉石俱焚。」
我定睛看時,只見那木盒中央果然有一處指頭肚大小的圓孔凹槽,再往凹槽裡面看,隱隱約約中,確實有些極其細微的符菉圖案。
老爹將木盒放在碑刻之上,道:「千萬小心,我和你三叔在別處等你。」說罷,和三叔往後退去。
我遲疑了片刻,還是伸出了左手食指,放入口中,輕輕咬破,湊到木盒上方滴下血來。
但見血水滲進凹槽之中,那符菉圖案猛的明亮,又瞬間如血般消融!
木盒緩緩裂開,一陣螢光閃爍,一條土黃色的鞭子露了出來。
這就是伍子魂鞭了。

第463章 鬼蟬金鳴
仔細看這把伍子魂鞭,只見其青銅鏢頭,鎏金握把,四尺鞭身,黃塗環扣,黑黝黝的模樣,土黃色的光澤,安安靜靜的躺在盒子裡,悄無聲息。
沒有任何異樣,也不見有什麼厲害,更不知它如何通靈,又哪裡殘忍狠戾。
我遲疑著,老爹在遠處說道:「一旦拿到手,就不要放下,一旦放下,從今而後,就永遠拿不起來!它將不會再認你做主人!」
我怔了怔,隨即緩緩伸出手去,輕輕抓住了握把。
我本來就沒有心思要征服它,更不想拿著它當我的道具,去四處殺伐,我來只不過是走個過場,拿了,還會放下,即便是從今往後,再也拿它不起,它再也不會認我做主人,我也不在乎。
拿在手中以後,我才覺這鞭子遠比我想像中的要厚實,要沉重,也更陰涼些。
但是除此之外,似乎也沒有別的什麼了。
老爹先前再三叮囑要我小心的,伍子的殘魂,怨恨的戾氣,一概沒有。
難道這鞭子放置的時間久了,靈性消失了嗎?
也罷,何必在意那麼多,本來就不想要拿起它,我剛想把它放入盒子中,卻忽然聽見「日」的一聲尖銳噪響,如錐子一般刺進了我的耳中!
剎那間劇痛!
這是什麼聲音?
難道是這鞭子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