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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1節

我道:「不必了,那些被他哄來的人,其實有多半本來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不錯,不錯。」祁門老三道:「真正明是非的人,哪能會被我哄騙了?」
我瞪了祁門老三一眼,喝道:「你少得了便宜還賣乖!」
祁門老三苦笑一聲,又哀求道:「陳相尊,求求你,幫我一把吧,幫我封住左胳膊上的穴道。」
我道:「你是咎由自取,死有餘辜!還想讓我救你?」
祁門老三道:「江湖中人都知道,武極聖人,義不殺人,是您弄斷了我的胳膊,不幫我止住血,我還是會死的,那跟您親手殺了我,又有什麼區別?求求您了,救我……」
易餌在近旁說道:「不要管他!管他幹什麼?就讓他把血流乾,活活死在這裡!那才是得其所以!」
我一聽易餌這話,想了想,確實,如果我不管不問,祁門老三必定是死在這裡的,那跟我親手殺他也沒什麼區別了。
我看著祁門老三蒼老衰弱的樣子,終究還是不忍,歎了口氣,俯下身子,伸出手指,用「行雲拂」去封他左臂上的穴道。
「多謝你了……」祁門老三咧嘴笑了起來。
我手指頭剛碰到祁門老三的胳膊,猛然針扎般的一痛,急忙撤手,再看手指頭,已然出血!
且是黑血!
「你——」我勃然大怒,這才知道祁門老三的胳膊上藏著機關,要我封閉穴道救他,不過是為了引誘我中計!
「嘿嘿嘿……」
祁門老三笑了起來:「陳弘道,任憑你有天大的本事,中了我的』蛇牙針『之毒,也要死!」
我已經感到頭腦一陣暈眩,暗忖道:「這毒好厲害!」
那易餌急道:「我就說了不讓你管他,你偏偏不聽!怎麼樣,中了他的毒計了吧!」
我左手戟指連點,封了右臂上諸多大穴,免得那蛇牙針上的毒往上蔓延,又使勁擠壓手指,把那黑血都給擠了出來,直至鮮艷的紅血流出,才又解了穴道,然後運氣逼迫已經上行的毒氣下行,從穴道中散去。
那易餌問道:「怎麼樣?我是醫門中人,也能解一些毒,讓我瞧瞧。」
祁門老三道:「老匹夫,你少多管閒事!」
易餌不答,仍舊是問我,道:「怎麼樣,你說句話?」
我正提氣逼毒,不敢開口說話,只衝他點了點頭。
那易餌道:「原來是毒氣逼迫,不能開口說話了。我來瞧瞧。」
那易餌走上前來,伸手要碰我的指頭,我左臂抬起,反手一掌,便朝易餌打去!
易餌抬手也是一掌,兩下相交,「砰」的一聲,他往後退開一步,我身子一晃,提步要追,忽覺體內真氣突然消退的厲害,急忙又立住身形不動。
那易餌「哈哈」大笑,站在一丈多遠的地方,道:「不愧是陳弘道,竟然被你給識破了!你是怎麼瞧出來的?」

第371章 武極聖人 (八)
這個易餌才是真正的祁門老三!
我原本還沒有懷疑他,只是覺得別的賊人都走了,他卻不走,感到他是否別有用心,要撿漏尋我的便宜。等到後來,他一直勸我不要去管祁門老三,又說要幫我殺掉祁門老三的時候,我還以為他是惱恨祁門老三,所以才留下來除害的,但是,在我中毒的時候,他說他是醫門中人,要幫我看看,我才陡然又起了疑心!
我是被祁門老三設計,刺了蛇牙針,中的毒,這種情況下,即便不是醫門中人,也知道要先問祁門老三要解藥,但那易餌卻直接上來要驗看我的傷口之毒,我又瞧見他眼神飄忽,雖然上前,卻暗含戒備的神情,猛地便想到「易餌」這個名字大有文章!
所謂「易餌」者,乃是「衣耳」也,正是「祁門」的「祁」字!
祁門老三,假扮成易餌,又找了個人假扮自己,做他的傀儡,他在暗中指揮,這樣既能不露聲色,又能保護自己的安危,到最後,出其不意,更能致勝。
他可真是個厲害的角色!
我也不說破,只等他上前來,便起掌打他,沒想到我中毒之後,真氣消散的厲害,那易餌又狡猾,對了一掌抽身便走,我怕體內的毒氣往上蔓延,不敢再提氣去追,便只好站住不動。
我又用真氣逼出一絲毒氣來,只不去理會易餌。
躺在地上的那「祁門老三」沖易餌喊道:「三爺,快來給我止住血吧!陳弘道中了毒,真氣渙散,只能調動來去護住心脈,逼迫毒氣下行,他是不敢說話的,也不敢動身動手,他就是個活靶子了,不用擔心他能弄出什麼蛾子來!」
「這次你用苦肉計,立了大功啊。」易餌走上前去,沖那「祁門老三」笑了笑,道:「三爺該怎麼賞你?」
那假的祁門老三「嘿嘿」笑道:「給三爺效勞,那是咱應當應分的,不要獎賞。只求三爺趕緊止住咱的血,這會兒,頭暈的厲害……」
「你不要獎賞啊。」祁門老三「嘖嘖」歎道:「真是忠心可嘉。可是,既然真的三爺出來了,假的三爺還能活嗎?」
那假的祁門老三一驚,忙道:「三爺,你可不能過河拆橋,卸磨殺驢,你——」話還沒有說完,那易餌將手一揮,只聽「嗤」的一聲響,我瞥見一枚銅板劃過那假祁門老三的咽喉,此人當場氣絕身亡。
此人歹毒如斯!我看的暗暗心驚。
那易餌,即真正的祁門老三,回過頭來,衝我說道:「陳弘道,你既不敢說話,也不能動身,還能活嗎?」
我仍不理他。
祁門老三試試磨磨,想要到我跟前來動手,但終究還是不敢,道:「你這小賊奸猾!我也不近你跟前,且瞧我怎麼對付你!」
祁門老三把手一伸,不知道怎麼弄的,又是一枚銅板飛了出來,來勢也是奇快,「噗」的一聲,便釘在了我的心口之上!卻又「噹」的一聲落了下去——我身上穿著寶甲,刀槍不入,銅板哪能貫穿得透?祁門老三要是只有這種手段,我倒是不懼了。
「是了,是了。」祁門老三恍然大悟似的點了點頭,道:「我先前還奇怪呢,怎麼那麼多的暗器打你,你都毫髮無損,現在才算是明白了。你的身上一定穿著什麼寶貝護甲,並非是練成了什麼金剛不壞的護體神功。哼,毒氣逼迫,什麼護體神功也得破了——所以之前那些暗器打你你才不怕。」
我還是不做聲。
祁門老三道:「你身上有軟甲護著,那你的脖子呢?」
祁門老三又飛起一枚銅板,朝著我的咽喉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