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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1節

王叔嚇得面無人色,眾人也都紛紛驚呼著往後退,老爹環顧眾人,道:「以後都切記了,蛇性最邪,即便是死了,斷頭也還能咬人!所以,千萬不要貿然去碰那蛇頭。」
王叔點了點頭,擦了擦臉上嚇出來的汗水,深謝我老爹。
那領導拍拍我老爹的肩膀,說:「幹得好。」又朝我點了點頭,道:「你們父子倆跟我來。」
老爹應了一聲,道:「好。」
那領導回頭又吩咐王叔等人,道:「你們在這附近守著,別讓人靠近,再嚇到人,傷到人不好。」
「領導放心吧!」眾人都答應了。
領導轉身往單位裡走去,我和老爹也都跟上。我在心中暗暗思量,不知道那領導又要說出什麼話來。

第363章 地龍之井(四)
那領導引著我們父子二人進了他的辦公室,坐下來以後,那領導笑容可掬,說道:「漢生啊,我一直都對你另眼相看,知道你不是一般人。這次,本來你護著老公館不讓扒,又跟人動了手,是闖了禍,不過最後鬧出這一出子,雖然死了倆人,但反而說明你有先見之明,你們又為民除了大害!咱們單位也跟著沾光,我一定好好獎賞你!」
老爹道:「領導抬愛了。只要沒給單位惹麻煩就好,獎賞什麼的,著實不必。」
領導乾咳了一聲,道:「漢生啊,你之前一直說老公館是個局,我其實不怎麼信,但是今天竟然發現真還就藏著一個蛇窩!你又說那人活不過今天,那個人就真沒活過今天!你是神斷,你的本事還在我所想之上!你以前救過我一次,但是可從來沒有給我看過相啊。」
那領導說著,突然把臉湊近了,壓低了聲音,道:「漢生,以你來看,我這命是好還是不好?」
「啊?」老爹一愣,又瞥了我一眼,回頭道:「領導,您這是……」
那領導說道:「你就隨便看看,隨便說說,我隨便聽聽而已。這個就叫』姑妄言之,姑妄聽之『嘛!你們父子,我不當外人,你也不用在我面前拘束!」
老爹遲疑:「這……」
領導堅持:「就看前程。」
老爹見推脫不過,便只好說道: 「您是好相貌。常言道:「上停滿,吃天碗,下停圓,握大權『。領導您天庭飽滿如削壁,伏羲骨直入中正,闊口方潤若塗脂,橫眉龍睛端莊如佛像,這些都是官運亨通百試不爽的明證。前程似錦,那是不必多說的。」
領導聽得大喜:「當真?」
「漢生向來不喜歡打誑語。」老爹道:「要麼就不說,要麼就說實話。言詞虛假,惡意誆騙,乃是相士大忌,必損陰德。」
「好,好!」領導起身又拍拍我老爹的肩膀,道:「漢生啊,你這樣的人,我最喜歡。你兒子也很好,以後等你退了,讓你兒子來頂你的班。」
我聽得心中一顫,老爹道:「多謝領導關照,這是後話了。我想出去再看看那些蛇,都不是什麼善物,必須要處理得當,以免後患。」
「對。」領導說:「這是正事,你們快去吧!」
我和老爹從單位裡出來,再到老公館那裡時,不由得呆住了——巨蛇已經沒了!
老爹連忙問那王叔:「老王,大蛇呢?」
「被一群兵給弄走了。」王叔還有點迷糊,道:「也不知道是誰的嘴快,咋叫部隊知道了。剛才你們回單位的時候,就來了一群愣頭兵,開著卡車,下來也不由我們分說,幾個人扛了蛇就上了車,開著就走了。」
「兵?」老爹詫異道:「當兵的,他們要那蛇幹什麼?」
王叔攤攤手,道:「誰知道呢,我也犯嘀咕呢。」
老爹道:「是哪裡的兵?」
王叔道:「也沒說。」
我突然瞥見地上有一張圓紙,連忙拾起來,一看,不由得變了臉色——黃色的紙,一圈血紅色的圓,當中一點如墨般黑。
老爹也驚道:「祁門?!」
我問王叔道:「這紙是誰丟在這裡的?」
王叔道:「就剛才那群兵啊。怎麼了,這鬼畫符似的紙,還有什麼說道?」
我和老爹對視一眼,道:「不用想了,那些兵一定是祁門的人假扮的。」
「壞了。」老爹陰鬱著臉,搓著手,道:「那盲蛇是至陰之物,又死的淒慘,怨氣深重,要是被別有用心的人給弄走,鼓搗出什麼邪物來,可就要出大事了。」
「啊?」王叔不明所以,問道:「老陳,你說的那話都是什麼意思?」
老爹沒有理會王叔,而是喃喃說道:「看來祁門的人一直在留意咱們陳家。」
我道:「他們上一次露面,到現在已經有半年的時間了,半年裡都無聲無息,消音匿形,這次突然出現,又留下標識,到底是在圖謀什麼?」
老爹道:「這半年間的時間裡,他們想必知道你爺爺、二爺爺都在陳家村,不敢妄動。到如今,天字輩二公均已離開陳家村,他們便又露面做事,想必是有恃無恐了……」
我心中突覺不安,道:「爹,我想先回家去,明瑤那裡,我不放心,得交待交待她。」
「嗯,這是正理。」老爹道:「你快回去吧。對了,還有弘德,回去之後也要叮囑他,讓他沒事不要往外亂跑,他沒本事,最好不要出村子。」
我道:「我知道了。那這蛇窩——」
老爹道:「我自有安排,會找人弄好,你不必管了。路上小心,如果遇到什麼古怪的事情,暫不要去管,走為上!」
「中!」我點了點頭,推了自行車,匆匆蹬上,往家趕去。
天色漸黑,因為是過節,都在家裡團聚,路上幾乎連個人影都不見。
我抬頭望了一眼夜空,白日裡那樣的晴朗,到了夜裡,竟這樣的陰沉,星月潛行,黯淡無光。虧得我是夜眼,倒也不怕這黑暗。
四周沒有一絲風,我騎得飛快,只覺往來的空氣都悶熱的厲害。
忽然間「嗖」的一聲,我早瞥見有道棍影掠了過來!我人在車上,急忙撒了車,跳將起來,那棍子已插在車輪中,自行車被硌的一聲怪響,飛了出去,跌的我一陣肉痛——那是我結婚的時候,老爹拖了好大的關係,花了三百塊,拿到的票,又等了許多天,才弄來的一輛嶄新的「飛鴿」,幫我去提這車的族人是坐車到天津,一路護送,親自運回來的,據說連睡旅館的時候,都拿繩子一頭拴著自己脖子,一頭拴著自行車,但凡有人動車,他就能知道……
全公社也就只有我這一輛,其他的都是別長出的諸如「大金鹿」等牌子不響的車,但數量也十分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