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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4節

「計千謀!」袁重山也急了:「我看你今天最有問題!」
計千謀道:「我怎麼了?」
袁重山道:「你先前一直主張要捨掉雷老大,現在又一心冤枉我!你的面相外寬內忌,面暖心寒,十足像是個奸細!」
「嘿嘿……」計千謀冷笑道:「袁老大啊,你這話正中我的下懷,我一直主張要捨掉雷老大,事實證明我是對的,雷老大就是有問題!對於你,我可沒有冤枉,但凡你能拿出點證據,表明自己是無辜的,那我就信你。至於我的面相,這幾年應該沒什麼變化?既然你今天能瞧出來我是奸細,以前怎麼不說呢?」
袁重山恨恨道:「姓計的,你真是個毒人啊!」
計千謀道:「毒人不敢當,我姓計的只知道公家大局為重,私人感情要放在後頭。」
「琪兄!」袁重山求援於叔父,道:「你還信我不信?」
叔父正要說話,計千謀便道:「陳相尊,一直以來都聽說您的六相全功出神入化,無論是目力,或是聽力,都早已經臻至化境。如果說有人在附近三丈之內潛伏著,你能聽到他的動靜嗎?」
叔父道:「只要有呼吸,或者有動作,我就能聽得見。」
「著啊!」計千謀拍手道:「剛才那笑聲,還有那喊聲,憑著嗓門的大小來判斷距離的遠近,我可以斷定,就在三丈之內!如果是別的人在假冒袁重山,陳相尊應該能發現?」
「能的。」叔父嚴肅的點了點頭。
「袁重山,你現在還有什麼話可說?」計千謀道:「連陳相尊都這麼說了,你還要狡辯嗎?說什麼別人冒充你,別玩笑了,這情況根本就不可能發生。」
「這天底下就沒有不可能的事情。」我瞧著袁重山面如死灰的絕望模樣,實在是於心不忍,便開口替他說話,我道:「計前輩,我們不能放過一個壞人,可是也不能冤枉一個好人。你要袁前輩證明他自己是好人,這個很難,因為好人不需要證明,好人怎麼證明呢?但是你非說他是壞人,那你可以證明他是壞人啊,你要是拿不出證據表面他是壞人,那他就是好人。」
我向來不太會說話,這次說的有點多,便侷促起來,說完之後自己都覺得有點語無倫次,但是又自忖言語中的意思應該不難理解。
袁重山感激的看了我一眼,道:「這位陳世兄說的不錯!計千謀,你沒有證據證明我是壞人!我也沒有違法亂紀!」
計千謀還要再說話,許丹陽擺擺手,止住了話頭,道:「好了,現在大家同舟共濟,誰也不要懷疑誰,咱們先出這個林子,好?」
既然許丹陽已經這樣講了,計千謀和薛笙白即便是心中再怎麼不爽,也不會再發牢騷。
不過,計千謀和薛笙白他們兩人卻仍舊是一左一右站著,把袁重山夾在中間,四肢蓄勢待發,眼含敵意外露——袁重山雖然明白對方的意圖,卻也無奈。
可是,我們該怎麼出這片林子?
張易的屍體突然出現,袁重山的羅盤磁針又莫名其妙失了靈,夜色昏黑,林中死氣沉沉,悄無聲息的,任誰也不敢邁出離開的第一步。
很多時候,一步之錯,可斷生死。

第155章 來日大敵(七)
「前輩。」許丹陽突然朝叔父一拱手,恭敬的說道:「您老修得五大目法之夜眼,可視黑夜如白晝。這黑暗中的情形,我們看不清楚,您看的清楚。所以晚輩斗膽,想請求前輩帶著我們走出去。」
「恭維的話就不要說了,聽得我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叔父道:「這萬一我要是帶錯了路咋辦?」
許丹陽笑道:「前輩怎麼會帶錯?就算是偶有失誤,我們也肯定是無怨無悔的。如果前輩答應了,出去林子以後,五大隊必有重謝!」
「重謝不用了,我也想出去,順道兒帶你們。」叔父環顧四周,前後左右都仔仔細細觀望了一陣,然後鎖著眉頭問我道:「道兒,你約摸著咋樣?」
我實話實說道:「大,我心裡沒底兒。」
叔父「嗯」了一聲,又問道:「那你說咱們是走?還是不走?」
我道:「要不,等天明了再說?」
雷永濟自己出走,跑了一圈回來,莫名其妙就死了,還弄了一臉的肉蟲……這讓我心中實在是瘆的慌!
叔父道:「為啥等天明?」
我道:「我想想雷永濟的下場,心裡頭發楚,天明了也能壯壯膽子。」
叔父口頭上嘟囔了句:「這孩子沒出息。」卻扭頭沖許丹陽說道:「我心裡沒底兒,還是等天明了再說。」
許丹陽愕然,道:「前輩,這……」
「別這啊,那啊的了,老老實實的待著最踏實。」叔父說:「羅盤都玩不轉,我就是有雙好眼,這人生地不熟的,也不敢亂跑亂動。」
「嘁!」薛笙白道:「大名鼎鼎的相脈閻羅也不過如此!」
叔父翻著怪眼道:「那你去探探路?」
薛笙白不吭聲。
叔父罵道:「有膽子就滾蛋,沒膽子就憋住!成天就你的歪嘴話多!」
薛笙白大怒,只喘粗氣,不敢還嘴。
許丹陽賠笑道:「前輩,咱們真的不走了?在這裡待一宿?」
「不走了,等會兒都找個樹杈子睡**。」叔父道:「你有喝的、吃的東西沒有?拿出來分分,快渴死、餓死了!」
許丹陽道:「水我這裡沒有,吃的東西,我有些特製的壓縮餅乾,不知道您吃不吃得慣。」
叔父道:「拿來,我不挑食。」
我因為餓得很,便狼吞虎嚥吃了一包巴掌大的壓縮餅乾,給噎了個半死。
袁重山看見,說道:「陳世兄,我這裡有水,要麼?」
我翻著白眼,連連點頭。
袁重山背了個綠色的軍用水壺,看著不大,卻很容物,我喝了個舒暢,又給叔父喝,輪番幾次都沒喝完。
許丹陽、計千謀、薛笙白只慢慢吃餅乾,卻不喝一口水,嘴唇都干的起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