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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節

薛笙白冷不防差點又撞到叔父懷中,趕緊剎住腳步,慍怒道:「你,你——」
袁重山便連忙說道:「琪兄,我們要追張易,以後再跟你敘舊!」
許丹陽也朝叔父微微一笑,道:「前輩不要放在心上,薛老對您是沒有惡意的,只是我們公務在身,不敢耽誤,所以急了些。」
我暗暗心驚:這五大隊諸人居然不是湊巧來的,而是似乎知道張易就在這裡!可他們又是怎麼知道的?
只聽叔父道:「原來是追那惡徒啊,巧的很,我和我侄子也在找他呢!咱們一起!」
許丹陽道:「好,有前輩相助,那自然是如虎添翼,再好不過了。」
「不過這裡沒有啊。」叔父道:「我和我侄子找了半天,連個鬼影都沒看見。」
「不妨事。」許丹陽道:「計老、如心,再定。」
計千謀看向邵如心,道:「邵姑娘,上艮下艮。艮其背,不獲其身。行其庭,不見其人。無咎。」
邵如心手中捏著一縷寸長的頭髮,道:「停留阻止,無可再進;隨份勿貪,不可強求。身在西南,尋人不見。守。」
計千謀點點頭,看向許丹陽,道:「首領,我和邵姑娘所見略同,咱們不用追他了。」
雷永濟忍不住道:「什麼意思?」
計千謀道:「我和邵姑娘卜算的結果都是要咱們守株待兔,窮寇莫追。」
我愕然的看向那邵如心——難道五大隊一干人能追到這裡,就是憑著計千謀和邵如心的卜術?計千謀也還罷了,這邵如心可是個只有四歲的小丫頭片子啊!
她手中那縷頭髮顯然也不是她自己的,莫非是張易的?
她是用這頭髮作為道具卜算的麼?
實在是匪夷所思!
更奇的是許丹陽竟然真的採納了計千謀和邵如心的建議,當真不再追了,而是停了下來。
叔父道:「許隊長,不追了?」
許丹陽笑吟吟道:「不追了,聽計老和如心的話,守株待兔,等著張易來自投羅網。」
叔父「嘖嘖」歎道:「張易難道還能自己撞過來?今天我要睜大眼睛開開眼界了。」
我和叔父是眼睜睜瞧著張易跑掉的,而且張易也知道五大隊就在他後面追,他就算再蠢,也不會自己又跑回來?
雷永濟老大的不滿,神情憤憤,卻礙著許丹陽的情面,不好說邵如心什麼,只是對計千謀亂髮牢騷,道:「計禿子,咱們就這麼干守著,就能守到張易?你算的到底准不准!?」
計千謀笑道:「艮為山,二山相重,一山為真山,一山為高人。茅山在你後,陳公在你前,不是正應了卦象嗎?這能還不准?」
叔父插了一嘴,道:「『陳公』說的是我麼?」
計千謀道:「是啊。」
叔父道:「我被你們算到了卦裡?」
計千謀道:「一不小心把您老應驗到卦裡了,抱歉,抱歉。」
叔父笑道:「應驗到卦中,那是我的榮幸,榮幸,不過,您老可比我老。」
計千謀打個「哈哈」,扭頭又對雷永濟說道:「雷老大啊,邵康節先生曾言語過,得此卦者,前路受阻,不宜妄進,宜守待機。這邵姑娘年紀雖然不大,可卻是邵康節先生真真確確的嫡系,洛陽邵氏世家傳人!你不信我,也該信她。」
雷永濟小聲嘟囔道:「她再神,也才四歲,四歲的小孩子,懂什麼……」
邵如心瞥了雷永濟一眼,道:「千年的王八萬年的鱉,年紀不小,又能懂什麼?」
「你——」雷永濟臉色大變,張口難言,一張臉已經是氣的變形了。
許丹陽喝道:「如心!你怎麼跟雷老說話的?!」
邵如心撅著嘴哼了一聲,別過頭不吭氣了。
許丹陽又衝雷永濟笑道:「雷老,她還是個孩子,說話沒輕沒重,您別放在心上。」
雷永濟抽搐著五官,「嘿嘿」的冷笑:「許首領,雷某人年紀大了,腦子也不靈了,本事已經不如四歲的孩子了,受人不待見也是應該的!你們在這兒等,老朽先行一步!」說罷,一個騰挪起身,雙手拍風,只聽林中「撲剌剌」的亂響,樹枝、樹葉掉落一地,雷永濟的身影已然不見。
袁重山和薛笙白、計千謀看著滿地狼藉,都是面面相覷,默不作聲。
許丹陽鎖著眉頭,瞪了邵如心一眼:「看看你!雷老生氣了——」
許丹陽的話還沒有說完,忽然止住,驚疑道:「有人聲?」
薛笙白觀望道:「難道是雷老大又回來了?」
袁重山搖搖頭,道:「不對,這腳步聲不是他的……」
一旁的叔父,臉色「唰」的變了。
我也急忙引頸遠望,恍惚間看見一道身影,正跌跌撞撞朝我們這邊而來——那模樣依稀中看來,竟熟悉的很。
「咦?!」袁重山突然失聲叫道:「是,是張易!」
袁重山這麼一喊,我也認出來了,確是張易!
張易他竟然真的又回來了!
我瞠目結舌,不由得扭頭朝邵如心看去,只見她面帶冷笑,神情高傲,渾然不似個只有四歲年紀的孩童!
我的腦子裡一片混亂: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