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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節

「等老婦人回過頭來要掩埋那孕婦的屍體時,卻突然看見了那孕婦身上的一塊胎記!那塊胎記,正是她年輕時候丟失的親生女兒所獨有的胎記!也就是說,她親手殺了她的親生女兒和她的外孫,挖了她親生女兒的肝臟!」
我聽得渾身發寒,蔣明義也哆嗦了一下,問:「然後呢?」
「這老婦人瘋極而暴亡,陰怨之氣難平,和那孕婦的怨氣糾纏到一起,就變成了厲祟,寄生在養女的身上。」老爹說:「常言說,虎毒不食子,但是蜘蛛中有一類紅背蛛卻吃自己產的小蜘蛛,所以世人把這老婦人喚作是紅背蛛母。
「她銷聲匿跡了很長時間,但是沒想到,居然在中原出現了,要不是看她從人背後現出臉來,我也想不到會是她——她打你們蔣家老屍祖的主意,不知道葫蘆裡的到底是什麼藥,現在又搶了鬼嬰逃走,更是無法預料啊。」
蔣明義說:「那剛才出手傷我爹的那個女人,就是紅背蛛母的養女?」
「不錯。」
「這一對母女,實在是太可惡了!」蔣明義罵道:「簡直是術界的敗類!可惜剛才叫她們走了。」
「讓她先走也是迫不得已。」老爹說:「咱們隨後再慢慢追蹤不遲。」
蔣赫地瞪著眼說:「你讓她先走一炷香的時間,哪裡還能追的及?」
「還不是因為你?!」老爹白了蔣赫地一眼,說:「不過她的大致底細,也差不多摸清了。」
「什麼底細?」
「她是太湖附近人。」老爹說:「女人,高四尺八寸三厘,體重九十二斤,左右不過五兩,腰圍一尺七寸,年齡二十三歲,上下不過一歲,右臂手三里處有尺痕。本事走的是陰柔一路,精通命術,該是命脈中人。她先是來偷盜屍祖,而後又劫持了鬼嬰回去,可知她的目的是要養屍養鬼以蓄怨作惡,這不是術界名門正派該有的行徑,必是一些沒被政府剿除乾淨的旁門左道、邪教匪類、會道門!知道了這些特徵,再去太湖追蹤她的行跡,雖然費些事,卻也不算十分困難。」
蔣明義驚呆了:「陳叔,你的眼力好,能看出她的身高、腰圍、本事,可體重和年齡是怎麼判斷出來的?又怎麼知道她是太湖附近的人?」
「天下江河湖泊海洋,各處水域氣味都不相同,我以相味之術,嗅到她身上的水腥味有兩股,一股淺而淡,是穎水;一股濃而深,是太湖,而且若非是太湖附近長大的人,氣味不會如此深刻。」老爹侃侃而談:「至於體重,相質觀骨察肉可推測出,誤差不會太大;年齡,她說話之際露出牙齒牙齦,我以相齒手段便可以推斷的出。」
「真是絕了!」蔣明義佩服的五體投地。
蔣赫地在旁邊仍然不依不饒:「就算是能推測出她去了哪裡,是什麼樣的人,可是如今這孩子丟了,你怎麼跟蔣書豪的家人交待?」
「他們?他們誰敢要這孩子?」老爹不屑的說:「一個個避而遠之,唯恐倒霉事落到自己的身上,巴不得這孩子生不出來……」
「到了!」蔣明義突然說。
我們誰也沒料到七拐八拐走入穎上大橋下,尋摸出一個橋洞,鑽進去,不知道在哪裡摸了幾把,暗門啟動,豁然開朗,竟然也別有洞天。
蔣明義見我面有詫色,得意的笑道:「狡兔三窟。厲害?以後你成了我妹夫,我們蔣家的秘密就會對你敞開了!」
本來還有些好奇,蔣明義這話一說,我登時興趣全無。
救人,真要捨己啊。

第21章 醜鬼作祟
這蔣家的地下密室倒是空間極大,前後左右都是門洞,也不知道究竟有多少個房間。
蔣赫地先是指引我們到了一處臥室——看似是女孩兒的閨房——叫我把蔣明瑤放在**上。而後又帶著蔣明義把老屍祖放回棺材內。最後,才開始給我詳細講解刺穴之法。
所謂刺穴,其實還是以指點穴,只不過奇經八脈,十二正脈,各路穴道功用不同,或封或疏不一,用氣大小不同,都需一一事先明示,要是中途出了差錯,不但救不了人,反而還會害人。
我從小修煉六相全功,指法「行雲拂」專一打週身穴道,因此刺穴是看家本領,蔣赫地說的極快,我記的也極快,臨了,老爹突然開口說:「弘道,我看你用頭髮刺穴,效力會更好一些。頭頂百匯,少陽氣聚,以發入穴,極類針灸,你可以一試。」
「好!」我心中也喜悅:「這樣就不會用手碰到明瑤妹子的身體了,她也不用有什麼負擔了。」
「廢話!」蔣赫地說:「不還是叫你看了嗎?」
我:「……」
一切商定之後,眾人退了出去,獨留我和蔣明瑤在她的閨房之內。我猶豫了片刻,說聲:「蔣師妹,人命關天,救你要緊,得罪了。」
說罷,我伸出手,顫巍巍的去褪蔣明瑤的衣服,雖然心無雜念,但仍舊不免面紅耳赤,內中惴惴。
蔣明瑤的身上一如面部,也都是潰爛起泡,疤痕遍佈,不忍卒觀。
我拔下三根頭髮,聚氣捻成一縷發針,依照刺穴的先後,屏息凝神,小心翼翼地一一刺下……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終於才算是把該刺的穴道全部刺完。
丟掉發針,我已經近乎油盡燈枯,體內的少陽之氣喪失殆盡!
我無力的哆嗦著手,想把蔣明瑤的衣服給重新替她穿上,卻不料眼前突然一黑,頭重腳輕的栽了下去……
恍恍惚惚中,我感覺到一陣異動,突然驚醒,我抬起頭來,正與一雙眼四目相對!
「呀!」我驚呼一聲,就要起身後退,驀地胸口處砰然一聲,我倒飛了出去,後背砸在屋門上,然後緩緩跌落塵埃。
那一刻,疼的我是渾身抽搐。
「**!」
蔣明瑤已經醒了,她又羞又氣又怒,先是把身上的衣服給迅速穿好,然後柳眉倒豎,滿臉殺氣的就從**上跳了下來:「我要你的命!」
「我救了你!」情急之下,我脫口而出四個字。
「啊?!」蔣明瑤愣住了。
我這才吐了一口氣,正要解說,突然間,蔣明瑤的背後,緩緩的立起了一個人影。
那是個額頭和眼睛都深深凹陷的女人,鼻孔朝天,耳朵外翻,一張臉黯淡無光,彷彿塗了一層灰,脖子又粗又短,卻長著喉結,上身長,下身短,頭髮稀稀疏疏的,幾乎掉光,如果不是她穿著一身裙衣,根本看不出她是個女人。
「你,你是誰?」
我吃驚不小,這個屋子裡,自我進來之後,便沒有看見除我和蔣明瑤之外的第三個人!
「嘿嘿……」她咧開嘴,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