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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節

  姬月接過那支箭,看了看。箭看起來很輕巧,箭尾兩面用丹砂描出了一個字。
  姬月把箭遞給了柏高:「柏高使者認得出這是誰的箭麼?」
  柏高接過箭,看了一下,遞回給了姬月:「箭尾一面描出的這個字,是姬字,另一面,是月字。這是帝后的箭。」
  「哦,我的箭。」姬月誇張地看了看這支箭,「我的箭怎麼會到一個女人的身上?我這幾天倒是用過一回箭,不過,我記得這支箭是射在一隻青狐的身上的。」
  她一臉歉意地望著眼前的女人,然後轉回頭問柏高:「現在到了一個女人的身上,柏高使者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麼?」
  柏高的身體開始有點顫抖,等到他恢復到平靜的狀態之後,他對姬月說:「帝后想知道的,應該不是這個。」
  「可我想知道的,就是這個。」姬月說,「柏高使者善知來歷,今天還指教過我,真是讓我大開眼界。現在遇到這樣的事,怎麼可能一無所知。姬月覺得,應該只是不願意說而已。既然柏高使者不願意說,那就只好另想辦法了。大哥有什麼主意?」
  危其說道:「我聽說有些青狐有變化之能,能變成女人。這個女人大概也是這樣。」
  「是這樣啊,」姬月讚歎一聲,「她是怎麼由一隻青狐變成一個女人的呢?」
  「想要知道這個,只要逼著眼前這個女人變回青狐就可以了。」危其說。
  姬月笑了:「倒是個辦法。不過,怎麼才能讓她變回青狐呢。她自己肯定是不願意。」
  「聽說過一個辦法,從沒試過。據說青狐能變成女人,是因為她的體內含有一顆靈珠。靈珠渾灝流轉,所以才有變化之能。一旦吐出這顆靈珠,她就失去了變化之能,只能退回原形。」
  「有什麼辦法,能讓她吐出靈珠呢?」
  「好像是挖一個坑,然後把女人埋進去,只露出她的頭。女人口渴的時候,就灌她海水。每灌一次,它就會吐上一次,連著體內的東西。等到它把身體裡的東西都吐完之後,再能吐的,就是靈珠了。」危其一邊說,一邊看著女青。
  女青的臉色慘白,既是因為還未癒合的傷口,也是因為危其說出的這些話。
  「辦法不錯。美中不足的是,好像挺費時間的,得多長時間?」
  「如果烈日之下,好像得暴曬幾日吧。現在這天氣,陰爽宜人,那就不知道要多少時間了。」
  「太長了,等不起。就算能等下去,也沒興致了。」姬月想了一下,轉頭問柏高,「有沒有能省點時間的辦法,柏高使者?」
  女青本來是面朝著姬月,這時也隨著姬月把臉轉了過來。
  柏高的臉色也開始發白,不過他的聲音倒是沒有什麼變化:「柏高不知。」
  「又是不知?」姬月一臉詫異,「使者開導我的時候,好像知道得挺多的啊。現在是怎麼回事?」
  危其拍了一下桌子:「據說狐變之跡,終於尾閭。即使變成了人,尾閭之上還是有狐尾的痕跡。察看一下就知道了!」
  「尾閭,好像是背骨的尾端?那不是得扒了她的衣服?」姬月掩唇一笑,「這我可做不到。」
  她看了看柏高的神色,心想,跟我鬥。現在這個局面,看你還怎麼跟我鬥:「不過,你們兩個大男人,倒是可以做到。我暫且迴避一下。你們只要把結果告訴我就是了。」說著,姬月站起身來,朝洞口走去。
  危其立刻站了起來,繞過桌子,就朝女青走去。一到女青身邊,伸手就搭上了女青的衣領。女青掙扎了幾下,無奈危其力大,幾下掙扎,一點效果也沒有,反而讓危其的手能夠順勢,試探得更加深入。
  女青只能繼續掙扎,臉上的表情都有點扭曲,越來越有狐形的輪廓。危其一點也不著急,就像放任女青掙扎。他一隻手反扭著女青的兩隻胳膊,另一隻手稍微用力,哧啦一聲,女青外面的袍服就被撕開了,露出了裡面的褻衣。褻衣的顏色朱紅,特別刺激人的眼睛。危其的呼吸有些急促,腦子裡盤旋著一個想法——再用點力,把這件也扒掉……
  柏高則好像被釘住了,一動不動地坐著,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
  女青見掙脫不過,轉起臉來,一口唾沫狠狠地吐到危其的臉上。危其一愣,鬆開了手,一臉羞愧。姬月察覺到了異樣,停下腳步轉過身來朝著這邊看。
  「怎麼停下來了?」姬月問。
  「好歹也是一部之首,」危其說著,用手擦掉了臉上的唾沫,「幹這種事,是不太體面。」
  「那就算了?」姬月微笑著說。
  「怎麼能算了呢?」危其說,「這種事還是叫下面的人來幹吧。我一旁看著就行了。」他一聲吆喝,幾個面目猙獰醜怪的士卒跳了出來。
  「你們,」危其指著女青,對幾個士卒說:「把這個女人剩下的布片都扒了,等我看過之後,你們就帶走吧,想幹什麼,我都不會過問。」
  這幾個士卒都是長途奔波,一路煩累苦悶,現在有了這麼一個機會,馬上衝了過去。一下就把女青圍住了,七八隻手開始扒拉起來了,女青拚命掙扎著。
  「真是看不下去。」姬月轉身又要走了。
  「慢著。」女青突然一用力,從一個士卒手裡掙脫了出來,然後狠狠地一推另一個抓住她褻衣的士卒,跑了幾步,說:「帝后請留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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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姬月轉過身來,朝著女青走了幾步。一揮手,幾個士卒趕快退到了一邊。
  女青雙腿一跪,聲音又急又顫:「帝后捉拿女青至此,肯定不是想查明女青之身到底是狐是人,肯定另有打算。請帝后立即明示。女青敢言,三日之內,帝后所願之事,必能兌現。如若不信,帝后可扣押女青三日。三日之後,若無兌現,女青任憑帝后發落。」
  「你能保證,三日之內,我之所欲,必能兌現?」姬月半信半疑的樣子。
  「能!」女青狠狠地說。
  「那好。三日之內,我要一個人離開此地。」姬月說道。
  「不必三日。」一直默不作聲的柏高突然站了起來,說,「柏高現在就向帝后辭行。只有一個條件,」他朝姬月施了一個大禮,「請帝后蒙准,容柏高帶走此女。」
  「哦。」姬月有點吃驚。她原來以為,依柏高的心性,不會這麼輕易地讓步,肯定會搞點什麼花樣。剛才說三日之內,就是給自己一個應對的時間。沒想到,柏高這麼快就認輸了。
  「臨別之前,柏高使者,要不要跟帝話別?」姬月問。
  「不必。柏高所言,已經盡言,我河藏也有要事,不能逗留。煩請帝后代為辭行。」柏高又施了一禮。
  姬月點點頭:「那好,你把她帶走吧。我就不送了。」
  柏高離開座位,撿起被危其撕下的袍服,走到女青身邊,伸手扶起了她,把袍服披了上去。女青先推了幾下,突然又放棄了,半靠在柏高身上,一手攥緊袍服的領口,一步一步地走向洞口。
  姬月後面看著,慢慢地,臉上竟有了羨慕的表情。
  危其走到她身邊,也一起看著。等到兩人的身影消失在洞口,危其就問了一句:「你這又是哪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