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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節

  曹步廊道:「那你也總得讓我吃頓飯吧?」
  簡蘭芬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是我性子急了。那就明早動身。」
  一夜無話。
  次日清晨,簡蘭芬早早的就起來了,鄭國彬去見曹步廊的時候,曹步廊說:「國彬,你陪我去吧。」
  鄭國彬向來聽話,也知道師父帶自己去是長長見識,增增閱歷的,當即應聲道:「是。」
  簡蘭芬帶路,兩人跟著,路上說起來始末,原來是簡蘭芬的父親簡松年起了一處新宅子,落成之後,卻天天夜裡做噩夢,這噩夢大多時候還是同一個,常夢到有五個人抬著棺材到自己床頭,要盛殮自己下葬。
  簡松年本來也是個有大本事的人,心胸豁達,極少有煩心的事,這段時間卻被那噩夢給鬧得夜夜都睡不好覺,連精神都憔悴了。
  還是虧了簡蘭芬的丈夫,也就是簡松年的女婿——陳根樓,提了個醒,說因為是在新修建的宅子裡鬧得事兒,會不會是中了厭勝術的下算?
  簡松年這才猛然醒悟,想到自己曾經的好友曹步廊正是厭勝術方面的大行家,於是就叫女兒、女婿、門人弟子去找曹步廊。
  曹步廊常年搬家,有十幾個住處,簡松年都知道,讓女兒、女婿,還有幾個徒弟分頭去找,終於是讓簡蘭芬給先找到了。
  等到了簡家,簡松年出面相迎,握著曹步廊的手,感慨道:「兄弟啊,做哥哥的真是慚愧,為了一點小事,勞煩你親自奔波,還要你重操舊業,實在是對不住。我本來說要扒了這宅子,可是你嫂子死活不同意,說什麼全家上下只有我一個人做噩夢,跟房子無關……」
  曹步廊見簡松年黑著一雙眼睛,神情憔悴,確實是睡眠不好的症狀,便道:「大哥客氣了。宅子是新建的,哪能就輕易扒了?讓兄弟先幫你看看。」
  「好,好。」簡松年看看鄭國彬,道:「這位是?」
  曹步廊道:「這是我收的徒弟,鄭國彬。」
  鄭國彬道:「簡師伯好!」
  簡松年道:「你好,你好!快屋裡坐。」
  眾人在客廳裡坐下以後,曹步廊說道:「大哥,你把詳細的情況再對我說一下。」
  簡松年道:「就是做噩夢,幾乎是天天夜裡做,夢裡頭,五個人,都披麻戴孝,一個人手持靈幡,四個人抬著棺材,一路哭喪,抬到我床頭,說我死了,要把我裝進棺材裡下葬。頭一次夢見,我也沒覺得什麼,第二次又夢見相同的,我就有些不舒服了,誰料到這個夢沒完沒了!真是把我折磨的夠嗆!偏偏,闔家上下,只有我一個人做,所以,兄弟,你說,到底是不是跟房子有關?會不會是有人在家裡下了厭勝術?」
  曹步廊沉吟了許久,道:「大哥,你的生辰八字洩露給外人過沒有?」
  簡松年道:「這個不好說。」
  曹步廊又道:「你上一次剪頭髮是什麼時候?」
  簡松年道:「我的頭髮都快掉光了,哪裡還用剪?已經有三年沒有見過頭髮了。」
  曹步廊道:「那指甲呢?」
  簡松年道:「上一次剪指甲是八天前吧。」
  曹步廊道:「在起宅子期間,有沒有剪過?」
  簡松年想了想,道:「剪過。」
  曹步廊道:「剪下來的指甲呢?」
  簡松年道:「都是閒下來的時候剪的,掉在地上,打掃衛生時又掃走了吧。這個,我沒有仔細留意。」
  曹步廊「嗯」了一聲,道:「在起宅子期間,您有沒有見過血?」
  簡松年道:「別人的?」
  曹步廊道:「您自己的。」
  簡松年道:「應該是沒有吧。」
  「怎麼沒有?」簡蘭芬在旁邊說道:「我記得你的胳膊被劃破過一層皮。」
  簡松年「哦」了一聲,道:「那不算是吧。」
  曹步廊道:「怎麼回事?被什麼劃破的?」
  簡松年道:「一個做椅子的小工匠,手裡拿著起子,來回走動的時候沒有留意,恰從我身邊過去,起子尖劃到了我的胳膊,蹭破了點皮,沒流多少血。」
  「是了!」曹步廊一拍大腿,道:「大哥,現在基本上可以確定,您被暗算了。」
  簡松年一怔:「真的?」
  曹步廊道:「你請的工匠中,必然有懂厭勝術的人。」
  簡松年和簡蘭芬面面相覷,簡蘭芬問道:「曹師兄,能破麼?」
  曹步廊道:「不知道對方下的是什麼厭勝術,我先排查一下。」扭頭喊過鄭國彬,道:「你在下面排查,不管是桌椅板凳,還是床幾條櫃,還有門窗地板,全部給我細細的看一遍。」
  鄭國彬道:「看什麼?」
  曹步廊道:「看不合理的地方。你是工匠,有些不合工藝的地方,外行人看不出來,你能看出來,只要看出來,就告訴我。」
  鄭國彬道:「明白了!」
  曹步廊道:「我去看上面,柱子、椽子、圈梁、大梁、天棚、屋脊,只要有人下厭,就逃不過我這雙眼睛。」
  簡松年道:「有勞賢師徒了!」
  「大哥不必客氣。」
第九章 說曹操曹操到
  曹步廊師徒二人分頭開始行動,果真是什麼地方都不放過,一件件,一具具,看了外表,看內裡,看了內裡,還要再敲打摩挲一番,辨辨形,聽聽音,真個是一絲不苟!
  簡松年和簡蘭芬父女二人不敢打攪他們師徒二人,都悄悄的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