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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節

  「在電視上看過。」
  「簡單地說,每支槍發射的子彈,都會留下特有的痕跡,如擦痕、凹槽等。這些痕跡跟人的指紋一樣,獨一無二。」「這我知道。」
  「你找過彼得·法蘭利之後,我找人給莎拉·古哈保險箱裡的那把點三八做彈道比對。你知道我發現了什麼嗎?」我搖搖頭,但心裡已經有數。
  卡森停了一下才繼續說:「令尊的槍,也就是你繼承的那把槍,就是槍殺了布萊登·史柯的那把。」
  一扇門打開,一名母親和她青春期的兒子踏上走廊。少年正在哀嚎,垂著肩膀,一副青少年的叛逆姿態。母親嘟著嘴,抬著頭,意思是「我不想聽」。兩人走向電梯。卡森對著對講機說了幾句話。我跟他都站得離電梯稍遠,眼睛默默地互相瞪著對方。
  「卡森探員,你認為我是兇手嗎?」
  「說實話嗎?」卡森說,「我現在不確定了。」
  他的答案令我好奇。「我想,你一定知道我現在沒有必要跟你說什麼。事實上,我可以立刻打電話給海斯特·科林斯戴,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他很生氣,頭髮都豎起來了,但卻不急於掩飾,「你想說什麼?」
  「給我兩個小時。」
  「你要幹嗎?」
  「我只要兩個小時。」我又說一遍。
  他想了想,說:「有個條件。」
  「什麼?」
  「告訴我麗莎·雪曼是誰。」
  這個問題我完全摸不著頭腦,「我沒聽過這個名字。」
  「她和你昨天晚上本來要一起飛到另外一個國家。」
  伊麗莎白。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我說。電梯「叮」一聲,門打開了。嘟嘴的媽媽和她無精打采的青春期兒子踏入電梯。她回頭看了我們一眼,我示意她按住電梯。
  「兩個小時。」我說。
  卡森不情願地點點頭。我邁步走進電梯。
  
  第40章
  
  「你遲到了!」一名矮小的攝影師帶著虛假的法文口音對莎娜嚷道,「而且看上去……怎麼說呢,就像衝進馬桶的東西。」話中還夾雜著法語。
  「隨你怎麼說,菲德烈。」莎娜馬上回嘴,不知道也不在意他是不是真的就叫菲德烈,「你到底是哪裡人,布魯克林嗎?」
  他舉起雙手說:「這樣子我沒辦法工作。」
  莎娜的經紀人艾瑞莎·菲爾曼衝了過來。「別擔心,法蘭克斯,我們的化妝師會搞定的。她來的時候老是這樣一塌糊塗的,我們很快回來。」艾瑞莎緊抓著莎娜的手,但笑容始終毫不鬆懈。她壓低聲音對莎娜說:「你哪根筋搭錯了?」
  「我才不要受這種鳥氣。」
  「別跟我耍大小姐脾氣了。」
  「昨天晚上糟透了,沒睡好。可以了嗎?」
  「不可以。坐到椅子上去化妝。」
  化妝師看見莎娜,嚇得倒抽一口氣。「你的眼袋是怎麼回事?」他喊起來,「我們是要拍新秀麗的行李箱廣告嗎?」
  「哈哈。」莎娜坐上椅子。
  「對了,」艾瑞莎說,「這是你的。」說著遞給莎娜一個信封。
  莎娜瞇起雙眼,問:「這是什麼東西?」
  「誰知道呢?快遞十分鐘前剛剛送到的,還說是急件。」
  艾瑞莎把信封交給莎娜。莎娜拿著信封掂了掂,看著信封上潦草的字跡,感覺有點熟悉,上面只有「莎娜」兩個字。她的腸胃一攪。莎娜盯著字跡,說:「給我幾分鐘。」
  「現在不是——」
  「就一會兒。」
  化妝師和經紀人站到一邊。莎娜撕開信封,上面有著相同字跡的白色卡片掉了出來。莎娜拾起卡片,只有簡短一句:「去女洗手間。」
  莎娜試圖平穩呼吸,她僵立不動。
  「怎麼了?」艾瑞莎問。
  「我要去洗手間。」她說,聲音鎮定,連她自己都嚇了一跳,「洗手間在哪兒?」
  「走過走廊左轉。」
  「我馬上回來。」
  兩分鐘後,莎娜推洗手間的門,門一動不動,她敲敲門。「是我。」她說,然後靜靜等著。
  幾秒鐘後,她聽到門栓滑落的聲音。再度沉默。莎娜深呼吸再推門,門開了。她走了進去,站在地磚地面上,汗毛直豎。門對面最近的一個廁所隔間前,站著一個人。
  她差點叫出聲音。
  深褐色假髮,體重掉了不少,金屬框架眼鏡,這些全都改變不了眼前再清楚不過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