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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8節


  以老人的性格,遇到這事,說不準直接把人販子一巴掌拍死了。
  你從哪來的?我把盤子拿在手裡,小男孩臉上露出失望的神情。我笑了一聲,把盤子遞出窗戶:吃吧,如果不夠我再幫你拿點。
  小男孩愣了愣,看看小美女後才接過來,然後一邊用手扒拉飯菜,一邊含糊不清的說謝謝。我看他吃的又急又快,心裡也覺得十分可憐,就又問了一遍:你從哪裡來的?你父母呢?
  小男孩的動作停下來,他看看我,搖搖頭,又邊扒著菜邊說:沒了,我不知道自己從哪來的,記不清了。
  這顯然是個謊,我又不是三歲孩子。禁不住翻個白眼,對這種古靈精怪的小孩子,我沒什麼太大興趣。便對小美女說:要不要我陪你出去走走?我看你也好久沒出去過了吧。
  小美女只搖頭,不說話。看著她不再那麼明亮的髮絲,我忍不住在心裡歎氣。
  過了會,小男孩把東西吃完,將盤子遞還回來。
  謝謝!他大聲說。
  我笑了起來,這孩子,還挺懂禮貌的。
  但緊接著就聽他說:不過我沒騙叔叔,我真不記得自己從哪來了。哦,大姐姐說,我這叫失憶。真的,我不騙人!不過我認識大姐姐。
  呃?我聽的有些糊塗。
  他說認識我,還說有人讓他來找我。小美女突然插話。
  找你?我看看小男孩,他頂多有七八歲,誰讓他來的?
  誰讓你來找她的?來找她做什麼?我問。
  小男孩抹了一把嘴,說:我也不知道他是誰啊,就是在夢裡見過一位叔叔,他讓我來這裡找大姐姐,還說,東西都放在……哎,這個不能告訴你!
  什麼亂七八糟的,還夢裡……是坑裡吧!
  這孩子一定是腦子摔壞了。我搖搖頭,說:回去做夢的時候告訴你那位叔叔,說大姐姐搬家了,讓他有事自己來,我們住在花果山水簾洞六百零一號C兔……
  你幹什麼呢……小美女輕打了我一下,然後看向小男孩:你一直都不告訴我是什麼東西,我怎麼陪你去拿呢。
  小男孩一臉苦惱的搖頭:我也不知道是什麼啊,不過那位叔叔沒讓我們現在去拿。哎呀,我要去忙了,叔叔和大姐姐再見!
  小男孩說完,一溜煙地跑了。我不禁撓頭,喊我叔叔,喊小美女姐姐,這是諷刺我長的太成熟,還是要我佔小美女的便宜?
  不過話說回來,他要真失憶了,還是從外地來專門找小美女的,在這裡又能忙什麼?
  去……沒心機的小騙子!
  低下頭,小美女仍看著窗戶出神。我想和她多聊聊,以緩解她鬱悶的心情,便說:你不會以為他說的是真話吧?
  也許吧……小美女這樣回答著。
  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一下午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院子裡一直都鬧哄哄的,到最後似乎很多人互相吵起來,跟開批鬥會似的。我甚至還聽到沅陵老人在走廊裡破口大罵:這幫孫子,改天非得好好收拾一頓,真是嫌家裡地小,竟然跑我這吵架來了!晚上甭聽他們的,什麼好酒好肉,就去地裡給我拔點野菜剁了撒上鹽,娘的,白水管飽!饅頭?吃個屁的饅頭!對了,你給我看好,誰不願意吃想跑出去自己吃的,給他們捎話,一人帶兩斤肉給我回來,不然屁股給他們打開花!
  我聽的忍俊不禁,沅陵老人的個性實在太可愛,不給人家弄好吃的,還讓別人給他帶好東西回來。但話說回來,這群人也不是專程跑來吵架的,要我看,更像默哀一陣就準備聚餐了。
  聽說有些地方,人死是喜事,不僅不能哭,還要大笑呢。說不準,這裡也有這規矩。
  風俗觀念不同,這個我也沒什麼好說的,各家有各法嘛。
  隨後幾天,倒沒什麼特別的事。來的人逐漸都散了,老道依舊潛修。邪教沒了,石獸沒了,他似乎連怎麼找師弟都不知道了。偶爾見他,也臉板的像青石。
  我唯一的樂子,就是每天去跟小美女說話。
  那個小男孩天天都來,我怕小美女為了讓他吃飽自己不吃,便每天讓楊宗胥多準備了一份。這個小孩子,楊宗胥也見過,他說的確不是沅陵縣的人。縣裡的孩子,幾乎沒他沒見過的。
  不過最近肉菜多了,據說縣裡不知傳來什麼怪病,好多牲畜無緣無故的死掉。沒辦法,各家各戶都把牲口貢獻出來。一時間,肉價低迷,素菜反而貴的離譜。
  我天天一邊吃紅燒肉一邊想,這日子,可真應了一句話:吃不起土豆茄子,我還吃不起肉嗎!
第二百二十四章 怪事(2)
  這段時間以來,唯一稱得上好消息的就是,小美女情緒逐漸穩定。只是與先前那股蠻橫風格比,現在的她,就像春風一樣。悄悄的,靜靜的,偶爾讓你感覺到冬季的蕭瑟,那也只是無意中散發出來的。
  她本身就很漂亮,一旦安靜下來,抿著小巧紅潤的嘴唇,捧著下巴,讓因為很久沒出門而略顯蒼白的細嫩臉蛋朝著窗戶時,你會覺得像在看一副完美的藝術品。
  偶爾我會和她一起在外面的街道晃蕩,但也只限宅院門口這條街。她已經不喜歡繁華而具有強烈現代化氣息的街道了,說那很陌生,會覺得害怕。甚至就連這條老街,她也常常下意識躲在我身後,小心翼翼的,垂著頭,輕點著腳尖行走。仿似怕聲音稍大一些,不僅會嚇到別人,還會嚇到自己。
  這樣一個姑娘,無疑是惹人憐愛的,誰讓男人天生都有保護欲呢。
  不過每每看到這樣的小美女,我總會想起廖仙兒。
  那個與廖老一起,在崑崙斗古老的巫神醫,搶奪不死藥的女子,真是我認識的廖仙兒嗎?
  一直到現在,我還希望不是。
  移出帝台的九丘沒有消息傳來,邪教升仙後,天下似乎都安靜了。就連沅陵老人每天都無所事事的陪在那位老人旁邊曬太陽,楊宗胥麼,就是提酒買菜的命。
  柳毅那幾個人,我再沒見過,也不知沅陵老人是怎麼教徒弟的。
  最讓我擔心的人是老道,因為他每天都安靜的嚇人,除了吃飯能看到他外,其它時間,都房門緊鎖。
  他說是在修煉,但我卻知道,他還有不多的壽命。這麼短的時間裡,他不去找師弟,反而在沅陵老人這逗留,顯然是不正常的。
  會不會是得了抑鬱症?我猜想著。
  而沒了邪教,我也不好意思去問消息,對於母親與九丘之間的爭鬥,一無所知。偶爾想起用道法查探一番,卻只能看到一片模糊。
  媽的,天天吃肉,天天吃肉!給老子弄點野菜來,你是把我當虎豹餵了怎麼的!沅陵老人又在院子裡叫嚷起來。
  楊宗胥委屈的辯解聲緊跟著響起:我也沒辦法啊,現在各家各戶都把素菜收起來了,誰也不捨得賣。滿大街都是肉,便宜的像白送,要不,我去市裡買?